见江山进来,马玉田倒挺客气,很热情地招呼他,请他在洗发上坐下,并且亲自给他倒了杯好茶,马玉田很年轻,比江山长不了两岁,可是人家却是协调办主任,那是自己的领导。
马玉田的办公室不错,因为协调的性质,找他的人比较多,他的办公室还配了沙发茶几,那档次也不错,一套沙发茶几下来,少说也要过三千吧,这待遇比项目经理差一些,可能比那些生产经理,那还是平等的。
江山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架起了二郎腿,将嘴巴放在一次性纸杯上,慢慢品了品那茶水,然后夸赞道:“马主任,你这茶叶真不错,太好喝了,应该是龙井吧。”
马玉田就笑了:“哈哈,江工,哪是龙井啊,这是太平猴魁,黄山太平湖的茶叶。”
江山从来不喝茶,他哪会品茶啊,什么茶到他嘴里,那都是一个吊味,不会品茶吧,还睁着眼瞎说,你也睁眼看看那茶叶盒子啊,上面明明写着太平猴魁呢,你偏偏说是龙井,真是丢人丢大发了,直接丢到望城县去了。
丢人不要紧,你别接着说啊,江山还接着道:“不对吧,马主任你跟我开玩笑吧,欺负我不会喝茶吧,只有黄山毛峰,那来的太平猴魁啊,黄山有太平湖吗?”
我的妈呀,你不懂别硬装懂行不行啊?马玉田差点没被江山噎死,这货什么都不懂,还理直气壮,真拿他没有办法,跟没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他妈的费劲。
马玉田不想费劲,他就开门见山地问:“江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江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家伙也从来没到过马玉田的办公室,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怎么跑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应该是为了派出所的事情吧?
马玉田猜得没错,江山当然是为了派出所的事情,江山笑了:“马主任,是这样子啊,这几天派出所的人,轮流去了钢筋场勘察,一点实事没有干,像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
江山还打着官腔呢,一副领导说话的派头,马玉田就想笑:“小子,毛还没长齐,就摆架子啊,你可知道,面前的可是你马主任啊,大小也是个领导啊。”
马玉田慢条细理地回答道:“江工,这个事情,那可是你负责啊,你看有什么办法啊,吩咐我小马一声,我能办得到的话,我就帮你去传达一下。”
我靠,马玉田你不装就会死啊,我只不过打了一下官腔,你就反击我啊,还我吩咐你,就我江哥能吩咐得了谁啊,吩咐自己还差不多,只能被你们这些王八蛋吩咐的啊。
“马主任,你别吓我了,借我十个胆子,我江山也不敢吩咐马主任啊,马主任,你这可是打我的脸啊!”
江山赶紧站起来,给马玉田杯子续上水,表现得很殷勤,不表现殷勤,马玉田还说自己吩咐他,这马玉田不好惹啊,他可是协调主任,那都是人精,死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死的,嘴上说自己吩咐他,要是自己真吩咐他,他会听自己的啊。
江山态度转变得快,马玉田也就没再端架子了,他很谦逊地笑了笑,对江山道:“江工啊,你不知道啊,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警匪一家啊,警察吗比土匪还土匪啊,我们本来不愿意接触他们,可是谁让你报警了啊,他们可逮着机会了啊。”
“啊,马主任,有困难找警察啊,我们出这么大事,那不找警察,那还能找谁啊,难道现在的警察,都不为人民办事了吗?”
马玉田的话,让江山一惊,谁让自己报警了,原由还在自己这里,出了偷盗的事情,不找警察,那还能找谁啊,这就奇了怪了。
“兄弟,这是在哪里啊,穷乡恶水的地方啊,可不是大城市,文明的大城市啊,警察能替人民办事,在这个地方,那可反过来了啊,人民替警察办事的啊。”
马玉田拍拍江山肩膀,语重心长地道,那样子就像江山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马玉田就是个长辈,非常有社会经验的长辈,在教他怎么混社会呢。
“马主任,我还是不相信,警察会变成这样子,那还有王法不?”
现在什么社会,那法治社会,他们警察敢乱来啊,那不就不怕王法,让他们坐牢啊,受惩罚的啊。
“兄弟,你还是年轻,当然不可能,所有的警察都这样,这里只是一个典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亲身经历的故事。”
马玉田要现身说法,江山当然愿意听,这种故事才有血有肉:“马主任,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嗯,那是我第一个项目,我刚上工地的那一年,我分到一个梁场当办公室文员,也兼梁场的出纳员,人员比较紧张,我就兼着呢。我是出纳,就兼管着现金,我们还买了一个保险柜,把现金就放在保险柜里,我的床边就是保险柜。
其实,这保险柜里的现金并不多,最多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两万块钱,那也是为了控制现金不要太多,现金用完了,可以再去取,保证有现金流就行。
我们呆的梁场,那是在农村里,也是个偏僻的地方。虽然,地方偏僻,可是却不太平,经常有偷盗的事情发生,梁场里经常会少东西,一会少个开水炉,少个烧饭的铁锅等什么的。”
“啊,连烧饭的铁锅都偷啊,这还真是小偷啊,偷小东西的小偷啊。”
连烧饭的铁锅都偷,这种小偷还真小,江山也是第一次听闻,人家说偷鸡摸狗,可没听说偷铁锅的啊。
“人穷志短,什么不能偷偷啊,那可别大惊小怪了,连裤衩袜子,都有人偷,你应该听说过吧?”
马玉田道,江山就点头,林子这么大,什么人没有的啊:“马主任,林子大啊,什么鸟人都有啊,那后来保险柜,是不是被偷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