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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人物的故事


大象无形,大音无稀。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传奇,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故事。在五行大陆的人眼里,也许只有水易寒那样的人才是传奇,而在天音阁,没用的阿三却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没用的阿三,好像就是为了让那些闲得无聊的男男女女开心而存在的,最起码,天音阁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有时候,就连阿三似乎也觉得自己就应该是大家谈笑的对象。

世人往往就是这样,喜欢以权势成败论英雄。如果没用的阿三是水易寒的话,那天音阁的每一个人就只能是以瞻仰的目光仰视他,并将他高高在上的捧在手里。只可惜,阿三就是阿三,并不是水易寒,还是没用的阿三。所以,这就注定了他只能沦为大家谈笑的对象。

对于所有人的嘲笑和不屑,阿三早已习以为常,他只是以自己的方式活着。夜间开始自己的工作,闲时就抱着酒杯喝酒。

当所有人像看小丑一样地看着他时,他迷离的双眼和空洞的眼神毫无反应,根本无视所有人的存在。在他的眼里,似乎只有手里的酒杯和杯里的酒才是他活着的意义。

时间长了,所有人都觉得,没用的阿三就是没用的阿三,只有在与天音阁的女人腻歪够了时,才会像研究新发现的大陆一样猜思着阿三的来历。

呵呵,所有人都以阿三为谈资为笑料,殊不知,在阿三的眼里,天音阁的人也是他的世界里同样的存在。

是呀,人常常知人而不自知。当你看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不是同样也在看你吗?只不过我们的内心世界充满了欲望和不屑,才让尘世的嚣尘迷失了自己的双眼,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呀!然而,可悲却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上演着,就像天音阁里的故事。

白如雪与阿三的一席对话,天音阁的人是无法领会的,反而,他们觉得白如雪对阿三说的话有些对牛弹琴的味道。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始终觉得,白如雪应该这样和我说话才对,怎么会对一个没用的阿三这样讲话呢?没用的阿三,他懂个屁呀,哎,美人一席话,讲给一个废物,真是暴殄天物……

可悲的人呀,总是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总是喜欢幻想美好的事物全被自己霸占,这是人类的劣根性。

没用的阿三怎么了?阿三也是人,为什么就不能聆听美人的教诲?难道美人的教诲只有水易寒那样的人才能享用吗?那你们大家又有什么资格谈三论四呢?你们是和水易寒一样的存在吗?呵呵呵,只能一味地看轻别人,而不能正确的评判自己,多么可悲的事情!

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阿三还是一如既往地重复着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白如雪的一席话而有所改变。也许他就是烂泥,根本扶不上墙。

时间长了,所有人都习惯了阿三的存在,习惯了他嗜酒如命烂醉如泥的表演。只有白如雪,在每次看到阿三的时候,脸上总会浮现一抹耐人寻味的神思……

每当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会浮现连篇,都会开始纷纷推测没用的阿三是什么来历。有的人说他是富家公子落难流落至此,有的人说他是家破人亡仰人鼻息,还有的人更是大胆猜测,怀疑他就是皇族失踪的龙傲天……不怪乎大家不遗余力地猜测,白如雪对阿三的青睐(暂且这么说吧)的确让大家心里很不平衡,也许只有没用的阿三有了这样的身世,才能让他们那落寞的心里有一丝丝聊以自慰的安慰。

面对所有人的猜测,阿三没有任何反应,既不仰人鼻息,也不畏畏缩缩,就那么自由自在的活着。

用天音阁徐大管事的话来讲,没用的阿三活着就是为了那口酒,也许只有在酒里面他才能找见迷失的自己。

真的是这样吗?

阿三不说,谁也不知道。

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阿三就是没用的阿三,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关注的地方,除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但他就是这么顽强地活着,不为什么,就是活着!

寂静的夜晚,干完自己的工作,没用的阿三也时常一个人对着天空、对着月亮、对着星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现出的是熠熠精光。可是这一切,谁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的。阿三也不需要别人看到,也许他就希望所有人看到的就是一个没用的阿三,而不是别的什么。

这一天,阿三在干完自己的工作的时候,正一个人独自对着天空发呆,忽然从楼上倒下了一盆脏水。脏水顺着他凌乱的长发,从他的脸上滑下,流过眼睛,流过鼻翼,甚至有一部分还偷偷地溜进了他的嘴里……

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扑鼻而来,流进嘴里的咸咸的味道一直浸到了他的内心深处,但他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么呆呆地看着天空,一个劲儿地发着呆。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起床的客人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没用的阿三,你站这里干什么?这是什么造型吗?”客人调笑道。

“哟,你身上怎么这么臭???还是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赶紧去洗一洗,你想臭死你大爷我呀?”客人捂着鼻子,气急败坏地喊道。

客人的叫嚣惊醒了楼上的男男女女,所有人都斜倚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客人和没用的阿三。

“大清早的,真晦气。出门看见没用的阿三不说,还得闻着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真他娘的倒霉……”客人边用手扇着臭味,边对楼上的人调侃着。

“阿三,你不会就在那地方这么站了一夜吧?”有个女子衣衫不整地问道。

“哈哈哈,肯定是昨晚吃了大爷我从天而降的洗脚水……”一个敞胸露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大笑着说道。

“嚷嚷什么呢?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大清早的不睡觉,鬼嚎个什么呀?”徐大姐扭着她那水桶腰出现在了院子里。

“哟,没用的阿三,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呀?你身上怎么这么臭,赶紧去洗一洗,不要熏坏了各位大爷和姑娘……”徐大姐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用手里的香巾捂住了鼻子。

楼上的客人和姑娘们看见徐大姐出了面,都纷纷地散了,楼下的客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嘟嘟喃喃着离开了。

没用的阿三似乎从深思中醒了过来,看了看身旁的徐大姐和楼上陆陆续续散开的人群,低下了头。

“对不起……”对着徐大姐说了一句,阿三就拖着慵懒的步子向后院走去。

“赶紧去洗个澡,你身上真的很臭……”徐大姐扭着水桶腰挥着香巾对阿三娇喊着。

天香阁的顶层,一扇精致的窗户微微开着一条缝,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盯着阿三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深深地思索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