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少女笑道:“你想找猴子,我是知道的。他囚禁的孩子,我也知道。可是你只有一个人,怎能打过猴子的保镖?”
徐真一凛,站定身子,道:“你带我去找他就行。”
粉衣少女道:“猴子手下狠辣,杀死很多人命,我就一个人,带你去找他,日后被人查出来,我该怎么办?”
徐真道:“今天晚上我就弄死他,哪里还有以后?”
粉衣少女道:“你说的轻巧。想杀掉猴子的人多了去,他不是活的好好的?我凭甚么信你?”
忽听一名少女道:“莉娜,你没事罢?”二人转头望去,正是适才那名年岁稍长地白衣少女。
粉衣少女莉娜嘻嘻笑道:“没事,刚才没认出来,这是我哥哥,我跟他聊会天。”
白衣少女缓步走来,上下打量徐真,道:“你甚么时候有中原哥哥了?”
莉娜道:“你真坏!咱们姐妹之间,难道还有真正的哥哥么?”
白衣少女吃吃而笑,道:“这话不错。妹子,能让你这么上心,这位‘哥哥’想必口趣无穷,是不是?”‘口趣’是妓院中的暗语,妓女时常拿来打趣,形容姐妹之间游戏。其中道理,外人不懂。
徐真听得暗暗称奇,但心下焦急,道:“莉娜,你的姐妹很是有趣,不过咱们事情还没说完,是不是请她回避一下?”
白衣少女道:“哼哼!哥哥‘口趣’无穷,这话拿来骗鬼。这小狐狸一双眼珠儿看人之准,在含香馆数一数二。你若真是他哥哥,别说脸上蒙布,就是烧成了灰,她也早就认出,刚才怎会赶你出来?”一边说话,一边拉着莉娜后退,接着道:“你究竟是谁?快说!”能在含香馆门口迎客,无不精明过人,两人拙劣谎话哪能骗过她去?
莉娜神色微变,甩开白衣少女的手,抱住徐真,在他脸上一吻,道:“姐姐,我说话你还不信么?他真的是我哥哥,姐姐不要多心,就是有些儿小事,说清楚我就回去啦。”
白衣少女道:“好啊!那你们说罢。”
莉娜道:“姐姐……你平日对小妹很是关照,怎地此刻便丝毫不让呢?大不了小妹答应你,明日将珍珠粉统统送你就是。”
白衣少女道:“你说的真的?”
徐真走上一步,道:“你……”
白衣少女极是警惕,连退两步,道:“站住!再往前一步,我要喊人了!”
徐真暗叫倒霉,忽见一个纤弱身影快步走入含香馆。那人身穿淡蓝衫子,扮作男装,肌肤白嫩,一双秀眉细腻修长,正是小七。他在此刻看到小七,而小七又走入妓院,难道她是来嫖妓的么?徐真一凛之下,道:“好,随便你。”扬声道:“七公子!等等我!”
门口一名大汉弯腰赔笑,道:“七爷,里面请。”
徐真快步上前,拉住小七,笑道:“七兄,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半天,差点儿连门都进不来。走走走,咱们先进去再说。”
小七抽出手臂,满脸疑惑,望着徐真,显然不识,道:“你是谁?”
身旁三四名大汉早在盯着徐真,一听小七果然不认得他,当即有人伸手来抓,怒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冒犯到七爷头上?”
徐真低声道:“七兄难道忘了,赫格斯大营门口,恶客登门,放狗相待?”
小七双眉微皱,目中闪过一丝怒色,继而微笑道:“原来是兄弟你啊!对不住,刚才没认出来。兄弟,里面请!”
那大汉手伸到一半,讪讪收回,陪笑道:“大爷请!”
莉娜快步上前,笑道:“原来哥哥跟七爷是朋友,难怪我瞧着潇洒不凡。刚才小妹有眼无珠,哥哥见谅,快请楼上。”
小七道:“不必了。带我去暖心阁。”微一迟疑,道:“兄弟,你要来这里找乐子,请随便。”转头跟莉娜道:“这位兄弟花费多少,全记在我头上。”又向徐真道:“抱歉,先行一步。”她只十六七岁年纪,装作老成模样,拱手而行,依足中原礼节。但身材娇弱,看着实在滑稽。
深更半夜一个小姑娘逛妓院,除了‘办事’还能‘办事’么?徐真道:“好!七兄先忙,不必顾忌我。”
莉娜很是开心,拉着徐真,便往二楼行去,边走边道:“早知有七爷照应,你说出来就行,却要强行抓走人家。你呀,不知道心里打甚么主意。嘻嘻,今天小妹好好陪你。”
大堂正中一个四方台子,四道楼梯分东西南北,直通二楼。二楼之上,东西两侧又有一道楼梯,通往三楼。大堂上摆放数十张桌子,莺莺燕燕,少女无数。
走到二楼,与一楼又颇不同,一个环形房屋,红纱坠地,不时传出欢笑之声。莉娜带着徐真,来到东首一间客房。推门而入,房中摆放一张桌子,左侧一个屏风,上绘孔雀开屏,细看之下,原来是绣制而成。右侧一间小屋,香味浓郁,并不冲鼻。
二人刚入房门,一名龟奴捧着盘子,赔笑而入,笑道:“大爷见谅,这是本店自酿,贵客登门,赠与客人。”放下酒杯,门外鱼贯而入八名少女,无不年轻靓丽,姿容妖娆。
徐真哪见过这等阵仗?只觉口干舌燥,狂饮数杯酒,喉间滋润,迟疑片刻,寻思:“没来过妓院,我是不是先尝尝滋味如何?”转念又想:“靠!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嫖妓的?”见八名少女四人手捧乐器,有的如鼓,有的如琴,式样古怪,却是从未见过。
徐真大奇,寻思:“至少先看看到底是怎么搞的。”
屏风前放着几张软塌,四名少女行到屏风之前,躬身施礼。四人动作一致,肤白貌美,耀眼生花。徐真只瞧的心下大喜,忍不住裂开大嘴,嘿嘿傻笑。四名少女在软塌上坐下,另四人陪在徐真身侧,左右娇躯柔软,活色生香,徐真好不快活。
俗话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众女语声娇柔,带有一股异域情调,听在耳中,亦觉舒服之至。不过片刻,五名龟奴轮番而入,手捧菜肴,红白相间,只瞧卖相,确实让人食欲大增。
徐真眼看沉沦,突然看到一只烧鸡,陡然记起日间那群小孩,便如一桶凉水从头浇下,心下一片冰凉,再无半点浴火,道:“诸位姑娘,请大家先出去一会。”
莉娜奇道:“怎么啦?她们不和哥哥眼缘么?”
徐真道:“她们出去,你留下。”
莉娜一呆,又惊又喜,她姿色不俗,却非上上之姿,徐真赶走含香馆正儿八经地妓女,留她一人在房中,其意不言而喻。当下更无半点推辞,道:“快快快!快出去!把门带上!”
众女施礼离去,果然带上了门。
莉娜站在门口,见几人离去,胸膛跳的厉害,她转过身子,双颊如火,眼珠儿如水,望着徐真,缓缓走来,腻声道:“哥哥,你这般照顾妹子,今晚咱们不要休息,妹子让你体验甚么叫人间天堂。”一边说话,左手抚上肩头,微微一拉,轻纱滑溜,垂至手臂之处,却未脱落。
但肌肤白腻,滑如凝脂,衣衫半脱未脱之间,说不出地诱惑。徐真本来头脑清明,见莉娜神情如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突然变得风情万种,宛如绝代尤物。他脑中翁地一响,呆呆傻傻,再说不出一句话。
莉娜足下细碎,伸出右手,抚上徐真脸颊,伸出猩红舌头,在自己左手一舔。她手掌洁白,几如透明,只小小一个动作,徐真身子一震,呼吸不由得加快。
离开金花谷将近两月,徐真身心健康,平日还好,当此人间一大诱惑,那甚么打回索达城、杀死猴子,早抛到九霄云外。莉娜缓缓坐上徐真双腿,双臂回圈,抱着徐真的头,道:“哥哥,你带着这块布干甚么?能不能叫我看看你?”随着话声,解开徐真脑后布条,放下面巾。
徐真一双手颤抖加剧,竟不知抱住莉娜才好,还是推开她才好。莉娜看清他脸上的字,噗嗤一笑,道:“你呀!还真是花心大萝卜。”一边说话,一边抬起徐真右手,缓缓放在自己胸膛之上。徐真一凛,掌中柔软滑腻,想要抽回手掌,似乎没有力气,不知是心中不舍,还是身体本能。
莉娜微微抬头,细长的脖颈雪白,锁骨精致圆润,声音又媚又腻,接着道:“有赫格斯两个公主相陪,还要来含香馆偷腥。听说丹妮小姐英姿飒爽,骑术箭法俱佳,在索达诚都有不小的名头。詹妮小姐心思缜密,机智无双,难得的是见事明确,果断坚强。如此两个女中豪杰,一齐嫁你做妻子,怎地你还不满足?你这般胡来,她们就不伤心么?”
徐真一怔,听她说到“赫格斯两个公主”之时,不过吃了一惊。听到“一齐嫁你做妻子”几字,更是大吃一惊。莉娜这么说,对自己身份一清二楚,难道是解下面巾,莉娜凭脸上的字认出来的么?说道:“你知道她们要伤心,怎么还不下来?”
莉娜吃吃笑道:“内功真的很神奇。听说达燊查汗就会,但我从没见过,心里很是好奇,内功究竟有多神奇?”一边说话,放开徐真手臂,徐真右手直坠而下,没有半点知觉。只听莉娜接着道:“你别急,待会你就知道,我能在门口迎客,真实本领还是有的。”
徐真手足酸软,这时如何还看不出来,莉娜不怀好意?他想推开莉娜,双臂哪有丝毫力气,不知是中毒,还是迷药。他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偏偏无法倒下,强笑道:“你本领厉害,这个不用说,我现在领教了。莉娜小姐,你别忘了,七兄看着我走进含香馆,要是明天不见我出去,她跟赫格斯任何一个人说下,你们含香馆能挡得住赫格斯么?”
莉娜道:“呀!你说的对!哥哥,你是不是瞧着我很笨,容易骗呢?”不等徐真回答,笑道:“七兄!嘻嘻,亏你想的出来。她是姑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
徐真道:“我当然知道。她是达燊庄园的小七,对不对?”
莉娜道:“你真的认识她?”
徐真道:“当然认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莉娜神色慢慢凝重起来,道:“骗人!她是你好朋友,怎地没有邀你一起去后厅?”
徐真哈哈大笑,寻思:“对啊!如果是好朋友,为甚么不邀请我同行?”脑中飞快旋转,思索对策。
莉娜站起身子,道:“有甚么好笑?”
徐真想不出借口,只得大笑掩饰,他越笑越是开心。莉娜狐疑片刻,实不知自己何处露出马脚。此为徐真常用心里战术,一味嘲笑,并不说明。倘若对方心中有鬼,自会心虚。
莉娜右掌扬起,啪地一声,打了徐真一个耳光,怒道:“不准笑!”
徐真灵光一闪,正色道:“你知道七兄是姑娘,总该知道她是甚么人罢?她深夜来妓院,你觉得她是来寻开心的么?”
莉娜大吃一惊,啊的一声惊呼出声,道:“对!我怎么忘了这件事!”快步离去,咔擦声响,还锁上了门。
徐真诓走莉娜,心下大喜,默运内力,丹田中空空如也,手足无力,眼前愈加模糊。难怪莉娜毫不犹豫地离开,是明知他绝无反抗之力。徐真暗叫白痴,自己要在女人身上载多少次才能记住?他神志不失,身上没有半分力道。听莉娜口气,若非徐真在门口巧遇小七,此时多半已然送命。他情急之下,潜运内力,盼能尽快恢复功力。至于如何逼毒,徐真没学过,不会。
眼观鼻,鼻观心,真气调动,彷如游丝,越是心急,越是无法凝聚。不过片刻,忽听得脚步声响,房门打开,走入三人。当先一人黑瘦黑瘦,正是猴子。他右侧站着莉娜,左侧则是一名白人汉子。
三人关上房门,猴子惊道:“是你!?”
莉娜道:“真的是他?”
二人一个说‘是你’,一个说‘是他’。究竟在说谁,徐真迷糊之中,哪里知晓?他眼前金星乱舞,勉力保持头脑清明,道:“你们……你们最好……放……放……”话未说完,舌头打结,接不下去。
猴子道:“他知道这件事了?”
莉娜道:“小七来含香馆,究竟为的甚么?他怎会突然跟着来?他一直打听你,还有那些小孩的事情,难道……难道他们准备动手了?”
猛听得啪地一声脆响,猴子打了莉娜一个耳光,冷冷地道:“这事你少打听。”沉吟片刻,道:“徐真,对罢?徐兄来含香馆,打听小人的事,究竟有何目的?”
徐真双眼模糊,眼前是谁也看不清,猴子的声音听在耳中,便如蜜蜂,嗡嗡嗡地呱噪。
猴子皱眉道:“你给他下的甚么药?这人还能说话么?”
莉娜哼了一声,但不敢不答,道:“从中原带来的蒙汗药,往他头上浇一点水就解了。”
猴子拿起酒杯,正欲往徐真脸上泼下,转念一想,道:“大山,把他捆起来。这人武功厉害的紧,鹿哥都被他一拳打晕了。”
那白人汉子大山哈哈一笑,道:“艾尔鹿哥算甚么?不过手臂力气不小。这人号称赫格斯第一勇士,连艾尔鹿哥都打不过,那像甚么话?”自腰间解下一条绳子。
徐真凝目去看,仍是无法看清,但绳子绑缚手足,轻如无物,他微微一挣,反而越挣越紧。大山道:“这是牛筋索,沸水煮过,十道工序下来,绑缚敌人只会越来越紧。你再不停挣扎,嵌入肌肉,我就非得砍掉你手足才能取下。”
待大山绑好,猴子右手一扬,酒水淋脸,徐真打个冷战,眼前慢慢清晰起来。只听猴子道:“徐兄,小人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找上小人,要跟小人过不去,是甚么道理?”
徐真脑中兀自迷糊,猴子又问一遍,他才清醒过来,道:“是啊,我们俩无冤无仇,我跟你过不去干嘛?现在明明是你把我绑起来,怎么能说是我跟你过不去?”
猴子道:“果然是小人不对。不过徐兄,你要来含香馆玩乐,小人做东,任何时候都行。唯独今夜,你一来含香馆,便即打探小人所在,又问那些孩童。徐兄,你不肯说,小人也能想到。今日午间,徐兄瞧着那些孩童不忍,小人如何忍心?只是此事涉及太多,不是小人小瞧徐兄,徐兄想要救下那些孩童,容易之至。要杜绝此事,那却绝无可能。”
徐真道:“含香馆里全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恐怕也不是正途来的罢?你直话直说,我就不拐弯抹角,你跟我直说,谁在替你撑腰?”
猴子一怔,仿佛看到一个怪物一般,过了半晌,三人齐声大笑。
徐真神色不变,冷冷的望着三人。
笑了良久,猴子道:“徐兄,你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赫格斯第一勇士原来是个笑话。哈哈!就这么一个白痴,居然能娶到詹妮小姐,老天真是瞎了眼珠。”声音一顿,森然道:“大老板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亦是我衣食父母,徐兄,你怕不是失心疯,认为我会直言相告罢。”
徐真摇头道:“那就没甚么好说。”
猴子一呆,见他神色淡然,毫无惊慌之色,反而大起疑窦,道:“还有旁人跟你一起来?”
莉娜插口道:“没有。他来的时候就一个人,进妓院还蒙着脸,神神秘秘,我老远就瞧见他了。”
猴子道:“大山,出去看看。”
大山答应一声,出门而去。
徐真转向莉娜道:“我还真是问对人了。你跟猴子甚么关系?情人?”
莉娜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猴子冷冷地道:“徐兄还是操心一下自己,你进得含香馆容易,要出去就难了。”
徐真笑道:“出去?为甚么要出去?这里美女很多,有吃有住,这么舒服的地方,我干嘛要出去?”
猴子道:“徐兄不是美貌小姑娘,含香馆没有多余银钱,怎会养着饭桶?”
徐真哈哈大笑,道:“饭桶不养,那是准备要杀我?好啊!快点动手,快点杀我。看看明天赫格斯骑兵踏平含香馆,你这只猴子还真能上树么?”
猴子道:“徐兄是说小七姑娘么?”大声道:“七爷,徐兄说你会替他送消息,不知你去是不去?”
临房一个清脆地声音响起,道:“甚么徐兄?你说的甚么话?我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懂?猴子,你要做甚么,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知道,你最好别来烦我。”
徐真正自大笑,心中笃定,莉娜能认出自己,小七何等样人,更能认出。他有恃无恐,岂料隔壁房间似乎正是小七,他一句话未听完,只听另一人道:“七爷,先前跟七爷一起进来的徐兄,难道七爷不认得了?”声音娇柔,清脆悦耳,语气之中极为熟悉。
这人几个时辰之前,还跟徐真一起,她的声音无比熟悉,正是詹妮。
詹妮那几句话便如晴天霹雳,震得他心下冰凉。他打破脑袋也想不通,詹妮怎会来到含香馆的,又如何跟小七勾结一起,对自己冷漠如斯。他听出声音,心下一阵剧痛,鼻子一酸,泪水在眼中打转,胸中愤怒已极,寻思:“好啊!我原说没有那么简单,你不肯我动手杀掉猴子。因为幕后大老板就是你!我说你怎么认得墨贺蒂那么多人,酒楼老板为甚么对你那么敬畏,因为你心狠手辣,他们不敢得罪你。詹妮啊詹妮,算老子看错你。”
怒气一盛,丹田中真气如沸,游走全身经脉,徐真身子颤抖,激动的几欲大吼,厉声道:“放开我!”
猴子道:“你好好地待在赫格斯营地,干么要多管闲事?”说到这里,抽出一柄匕首,道:“徐兄,你的武功我见过,三虎也不是你敌手,你如跟我一起合作,墨贺蒂还不是咱们口中肥肉?干么非要跟我作对?”
徐真怒极,越是挣扎,绑缚双手地牛筋索越紧,勒的他双手没有知觉,他毫不在乎,怒道:“你害死无数孩童,猪狗不如,老子跟你合作,合作个屁!可叹老子太过白痴,上了大当,我操罢!”最后几字,实是无可奈何,一句长叹。
猴子走到徐真身后,匕首放上徐真脖子,锋利的刃锋划过肌肤,徐真脖子上一阵刺痛,一股湿热的液体流下,鼻中闻到血腥味。心下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夹杂被欺骗的酸楚、伤心,此时此刻,他怎能安心死去?
强龙不压地头蛇,为何不压?强龙再强,人生地不熟。你并不知晓,地头蛇有多大地盘,有多少手段,有多少眼睛,有多少利益链条。只因众人利益相通,一条理由就够,足够他们奋起反抗,或逐龙、或欺龙、或诈龙、或杀龙。徐真走入含香馆,便犯了大忌。
一不知猴子背后势力;二不知猴子有多少帮手;三不知猴子确切位置;四不知狡兔三窟;猴子屹立数年不倒,岂是一个笨蛋所能做到?兼之美色当前,人间诱惑,徐真虽说已有四十,身体正当少年。不免为人所趁,葬身含香馆。名为含香,实则藏污纳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