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聚沫,痛如浮泡。皆悉空寂,无有真正。r
浮生流光,惜物恋人。一念清净,烈焰成池。r
常常有一些记忆中的年华过往,像一颗钉子打入木屑,越是深入向内,就越是发不出声音,就像是幻觉,并没有温度。留下的深入骨髓的斑驳,却没有办法消弭。r
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位南方作家。女性,字美如涂毒,语简似絮断,故事本身无甚客观,但是叙述中有一种接近音乐的美感,这种美感往往在深入内心之后,就是剥离出血肉的惨白。r
那是1950年的秋天,我叫做约瑟夫,K,是奥地利的一个流浪画家。父亲给我买了一个候补7品文官的闲职。r
这一天早上的八点二十五分,我还在睡觉。两个秘密警察冲进了我的房间里,他们出示了逮捕令,上面盖着警察局的印戳。我没有起身,他们也没有要求。光线很暗,黑色的宽大的衣服把他们整个身体罩在里面,似乎都看不见脸。其中,一个体型稍胖的家伙,很有礼貌的问起我近来一个月的行踪。另外一个廋高的警察,则在我的客厅和卧室乱翻一气。r
他们宣布我已经被捕了,随时都要接受法院的审判,余下生命的长度岌岌可危,或许在下一分钟秘密警察就会冲进来敲碎我的头顶。r
我洗过澡,穿着新买白衬衣,把外套整齐的叠好,头发妥帖,身上有香皂干净清凉的芬芳,看上去就像是个准备去做礼拜的绅士。我对着一面镜子。居然试图向这面可笑的镜子讲述我的一生。或许,只是一生中我还记得的那么几个事情。r
每个事情都很似乎过了很久,回忆像海边穿过衣领的风,来自遥远的彼岸。r
我除了画画以外,还会帮画廊老板收一些落魄画家的作品来卖。画家是一个收入不稳定的职业,你不能指望你用五个月时间创作的心血就能够为你换来五个月的面包。毕加索,拉斐尔,达芬奇的精神理想遥不可及。伦勃朗,梵高,蒙克的死后成名亦未可知。r
我是在一次旅行中认识了拉斯尼克尔尼科夫。那时候我才21岁,刚刚大学毕业,独自背着画板去完成我的旅行。途中收集各种廉价的作品寄回奥地利的画廊老板,他会提供给我旅费。我要朝着东边一直走,顺着阿尔卑斯山,爱琴海,布拉格,伏尔加河,抵达莫斯科,西伯利亚逼仄的寒风和东欧鲜艳的红都在呼唤着我。r
那是布拉格的一个到处飞翔着白鸽的广场。广场里停着坦克,许多打扮性感的捷克女学生流着眼泪簇拥着苏联士兵亲吻照相。老人们被迫挤出悲壮的笑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被押上了绞刑架。摄影师黑白的胶片之下是民族隐忍的阵痛。拉斯尼科尔尼科夫告诉我,三天前,那个即将被吊死的男人还在市政厅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说,。我们看着成群结队的官员送被送上流放西伯利亚的刑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