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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诺是一个小丑。r
他每天的生活是透过一个长长的管子,观察万物起止,星辰陨落。每天的语言是,地球是圆的。他每天的爱情是看着一个长满雀斑的孕妇发呆。r
他和珍妮是镇上成双成对的疯子。没人再谈论起他们的职业。没有人再意识他们的存在。r
他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就是他小时候在村头的庙堂里拜过的那尊观音像。r
她天生富有的母性,溢着拯救的光。他坐在门栏上一直望着她。知道满天星光,他的内心重又充满了盼望。r
他慢慢的爬起来,走过去对她说。r
珍妮。你解开缠在身上的这些布吧。以后也再不必这样藏着了。你不用出门,也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你。r
珍妮向后退了一步,对他充满了警惕。r
谁是这孩子的父亲。布鲁诺说。r
他是神的孩子。神的孩子全部都会跳舞r
他看着她那副惶惶的样子苦笑起来——内心却又是很满足,从来没有人害怕过他。r
他的生活开始像农夫一样规律。观星,耕作,做饭,料理家务,去镇上的集市买安胎药。他们的房子很简陋。珍妮剪了些纸贴在墙上,在院子里种些花,状况好点的话,就纺纱织布。布鲁诺觉得他的生活第一次开始像一个正常的男人般延续下去,想着家中有等待照顾的妻儿,前行的步伐就越加稳健刚毅。r
一直没有亲近。他们之间的感情,纯粹的没有欲望r
布鲁诺颤巍巍地将刀子贴近了珍妮的皮肤。玉一样剔透的皮肤,光滑而充满弹性,甚至看不出有一道妊娠纹。这也是珍妮对自己的身体最值得骄傲的部分。上面残存着爱人温度。是皮诺曹唯一剥离了兽性之后的爱抚r
布鲁诺犹豫了片刻对珍妮说,r
难产。会很疼。请忍着。r
珍妮仍旧含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像一个神圣的仪式,孩子是希望,是光,是神,会照亮她泅渡的黑暗海面。r
布鲁诺把刀按入她温软的身体时,孩子的呼吸声,如同海浪一样的把他淹没了。r
感到窒息。每一根血管里似乎都灌入了汹涌的海水。他想到了那一次晕船,濒临死亡的错觉。这一切都是他的宿命r
珍妮活了下来。死去的是她的孩子。r
她的人生终于抵达了高潮,臻于完美。r
布罗诺因为谋杀和渎神,被判终身监禁。r
4.r
我们的船航行了一年又一年。珍妮的故事,终于接近尾声。r
那是灯塔么。我问r
那是我爱人的鼻子。皮诺曹。他被洪水淹没了。r
安徒生。卖火柴的小女孩应该有个温暖的结局。那些火柴的木棍,都是皮诺曹的鼻子。你说,它承载了多少的爱呢。r
你说,我们能在这鼻尖跳舞么,神的孩子都会跳舞……r
后记：r
我想我渐渐看到一个昏黄的过去。有些字迹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像是重复撞在心底的城墙上。r
从刚开始文字就注定了不会光明。但同样的,把心底小小的温暖藏在病态的黑暗里。我想听刘若英的歌的孩子是不会隔绝幸福。r
关于童话的三部曲。没有孩子的童真。熟悉的名字下却已经是不同的形体以及非正常的心理。与一个腐朽的木头人做爱没有使人觉得滑稽或是怪异。就连时代上的错乱也变得理所应当起来。r
也许我们都只是活在自己的梦境之中。醒来之后才发现一无所有。r
神的孩子都会跳舞。如果可以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