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兽角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得整间石洞一片血红。
徐阔盯着悬在空中的兽角,神色严肃,只见兽角上有四个小小的圆圈,那是种图形,好像是四个痛苦的人头。
他正在东夷国与百越国交界处荒山里的一个他亲自开造出来的石洞里。
他体内的杀戮之力再次因为被他杀掉的四个筑基中级的森林人变得极其躁动,可是他发现那种难以控制的血魂外力竟然可以被他灌注到黑色兽角之中,只是兽角被注入这种力量之后似乎有些变异,并且散发出一丝邪恶恐怖的威压。
他很难看出什么名堂,于是将兽角收起,接着看了一眼一块白色玉牌,只见上面在他标识的位置闪动着几个白点,那是赵成给他的那块镌刻狼头的玉牌。
“哼,已经三个月了,这些人倒还挺有耐心。”
赵家嫡亲族人或者嫡系精英有一种特制的腰牌,这不同于徐阔的普通腰牌,玉牌印刻有持有者的神识印记,可以显示持有同样腰牌族人的位置,若非持牌者主动消除自己在上面的神识印记,持牌者意外陨落,玉牌会爆裂自毁,赵成在临死前消除自己的神识印记作为最后的礼物。
徐阔收了兽角,接着闭目调息。
三个月前,他离开那个是非之地,闪身进入森林,沿着森林的边沿向南飞去。
飞过鬼方国,飞过楼兰沙漠。
他在通往狗林的地方并没有急于进入森林深处,接着往南飞,直到飞过巴蜀才停下来,再往南是一片大海,是汪洋东海向大陆的延伸区。
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飞过这些地方,全速前进,期间只有短暂的休息,也遇到一些零星的森林人,那些人并不强,并没有对他构成威胁。
他不惧怕什么追杀,也不急于离开北冥控制的势力范围,他会离开,但是路在他自己脚下,时间也要由他自己来决定。
他要在合适的时间去见一见他必须要见的人。
他往东穿过众多边缘小国,十天时间,白昼潜修晚上屏息夜行,他最后在东夷国南端与百越国交界的一处大山停下,他所经沿途小国没有高阶修士驻守,没人能发现他的行踪。
又过了三个月,徐阔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玄阳之力在与杀戮之力的争锋中竟然也让他比往日更快的速度吸收天地灵气进行炼化。
玉中玄功让他感觉越来越玄妙,他的身体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大的变化,但是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明显,他的每一寸肌理经过玄功在玄阳之力淬炼下竟然不用催动真力都蕴含巨大的能量。
他一闪身来到岩壁旁,随手在岩壁上挥动两掌,岩壁上立马被划出两道巨大的沟槽。
经过这半年的时间,他的实力虽然与筑基中期还有一段距离,却也比半年前增强了一大截。
徐阔看了看手中的玉牌,笑道:“是时候了!”
他一闪身离开了石洞。
夜深人静,他屏息进入东夷国,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来到东夷都城天海城。
蹲守在天海城附近的赵家的人已经撤掉了,赵家执法堂的人想彻底摸清他的底细并不困难,知道他是无辜的也不困难,可是他们还是要与他为敌,看来他们真的需要一个符合他们利益的“事实”并且要为之做出让别人“信服”的行动。
他的父亲已经搬回柳府,他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刚刚进入天海城,他忽然感到不对,一道神识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他。
这不是筑基期的修士,这人的修为远高于他,他没有轻举妄动。
“小友不该出现在这里,你早该在几个月前就离开了周地才对!”
一个鹤发童颜的黄袍老者出现在徐阔不远处。
徐阔施礼道:“前辈,晚辈还有些心愿未了,怎能说走就走?您这是要替赵家、柳家拿下在下吗?”
老者笑道:“老夫并不受他们两家驱使,你之前对我家吕英有过救命之恩,老夫也绝不可能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事情。我只是想提醒你几句,此非久留之地。”
“多谢前辈提醒,还望前辈今后能保我父亲周全!”
“放心,这里是东夷的地盘,柳、赵两家虽然势力强大却也不能在这里胡来。”
徐阔躬身施礼道:“多谢前辈!”
老者点头道:“柳、赵两家的眼线众多,你道别之后,还是速速离开为好。”
徐阔施礼称是后,老者闪身离去。
……
“阔儿!你不是在北冥修行吗?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徐湛见到徐阔十分欣喜,看样子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
徐阔笑道:“孩儿出岛执行些任务,抽个时间来见见您。”
“你、你筑基成功了?”
“是,筑基已经半年多了!”
徐湛欣喜道:“哈哈,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你等着,我去喊你秦叔叔过来,然后我们置办些菜肴好好聚一下!你怎么这个时候回家?什么时候走?会在天海城多住几天吧?”
“父亲,我不能久待,我最多两个时辰之后就要离开。”
徐湛诧异道:“这么急?”
徐阔笑道:“没办法,筑基期执事的任务有些不同于普通人。喊一下秦叔叔就可以,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
……
天色将明时分,徐阔离开柳府,出了天海城径直向百越国而去,决定沿着来时的路离开周地。
他原本要给他父亲和秦虎留下一些灵石和可以增强体质的丹药,但是被拒绝了,他们只道他们在东夷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他自己留着会更有价值。
临走前,徐湛还拉着徐阔单独聊了一些话,徐阔觉得父亲的话很奇怪,却也记在心里,他不知道这次一别之后是否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父亲,他珍惜着与父亲在一起的每一刹那。
离开了东夷,徐阔回望一眼天海城的方向,他觉得自己早就遗忘了流泪,可是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这时,柳府门前的徐湛望着早已远去的徐阔久久静立不动。
秦虎不解地道:“大哥,你怎么了?”
徐湛好像突然老了许多,老泪纵横道:“没什么,我恨自己当年没能好好照顾他,他是个好孩子,但愿他会记住我的话!”
秦虎笑道:“阔儿都已经筑基,他不会怪你的,我们今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徐湛擦泪道:“但愿如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