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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养子


次日黎明,天刚蒙蒙亮,远处的星辰还在依稀闪烁。古尘已经醒来,他牵上大牛、二牛、三牛离开了牛家大院。

清晨微寒的风扫过冷清的街道,几片落叶,在地上翻滚着,也吹动着少年单薄的身影。

古尘坐在牛背上,看着街上空无一人。突然间,一种举目四周,无亲无故的孤独闯入古尘的心扉,为什么别人都是一家一家的,而古尘只有单身一人。

不知觉,酸楚从心房流淌而过,眼泪顺着稚嫩地脸颊滑下。

最让古尘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牛财主要克扣他的工钱。

如果,钱多也就罢了,才一文钱而已,而且还是一年才赚地一文钱,

牛财主说家里最近困难,骗鬼吧,怎么可能一文钱都没有。

很快一人三牛来到卖画册的老李家门口,古尘强忍着目光没有看去,反而催促了一下大牛,快速的消失在街头,没入村外的树林里。

…………

古尘不知道,他进入树林后,街头又走出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他搓着手,低声咒骂着什么

…………

将大牛它们拴好,太阳还没出来,古尘快走几步奔到山顶,躺在一块石头上,静静的看向东方,凝视着日出。

只见天际地平线,一轮金黄的朝阳冉冉上升。随着其升起,那吞吐的光芒像泼向云海的金墨,瞬间晕染了半个天空。

五彩缤纷,紫气奔腾。

一时间,烟云肆变,峰壑松石,鸟兽花禽,在彩色的云海中时隐时现,瞬息万变。

古尘看呆了,不知是今天看的特别投入,还是上天特地给他的安慰,那看了无数次的日出,今天异样精彩。

“《山河异志录》再等古尘一年,古尘一定要将你买下。”少年从地上跳起来,双手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的喊道。

古尘刚刚调整好心情,身后骤然传来苍老粗狂的喝斥声。

“臭小子,鬼叫什么?”

“啊……”古尘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从石头上滚下来。

“牛财主……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来看看你今天有没有偷懒。”牛财主沉声道。

古尘苦笑道:“怎么会,虽然确实有些失望,但牛财主对古尘的好,古尘岂会不记得。”

牛财主脸色一缓,道:“这还差不多。”说着话,他左手从怀里拿出一本画册,丢到古尘的怀中。

“喏,这是奖励给你的,记住好好表现。”

古尘不解的拿到手中,定睛一看,画册上画着一个身形似狮,背生双翅,浑身片片龙鳞的怪物。再打开里面,一幅幅的画面像从梦里扑来一般,顿时,各种幸福的涌上心头。

不错,这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画册,山河异志录。

待古尘从惊喜中清醒时,牛财主已经走远。

古尘喜出望外的对着牛财主的背景喊道,“谢谢!!”

牛财主没有回头,而是笑呵呵的挥了挥手,下山而去。

“哇哈哈哈哈……哦哦哦!”

终于有了自己的小画册了,古尘开心的满山遍野,大叫起来。

直到跑累了,古尘这才躺在石头上小心翼翼的拿出画册,看着梦想已久的山河异志录,古尘的内心有压抑不住的激动,四处喷涌。

这一刻,就仿佛做梦一样。

山河异志录是一本羊皮画册,山野之地,可没有纸张这种奢侈的东西,反倒是兽皮收集的顺手。

整本画册约有成人巴掌大小,大约两寸来厚。共十五张三十页,每张羊皮的正反两页都画着同一种兽,只不过姿势动作不一样。

画册上没有字,只有用深褐色汁墨勾勒的简单图画。古尘知道,这褐色的汁墨其实是老李用鸡血混合一些其他的东西调制出来的墨汁。

山野之地,许多东西自然要自给自足。

且这种简易画册也没有什么封面,从第一页上画的怪物就已经开始了。记得听人说,这怪物叫穷奇,是世间四妖兽之首,喜吃人,厌恶紫光,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将人全部吃光。

第二同样是妖兽之一,梼杌。

只见红褐色的笔墨细致的描绘出一头虎身,但这可不是老虎,它生着一张恶人脸庞,张着獠牙巨口,单那传神的神情就看的古尘心肝直跳。

再看梼杌的身子一身毛发飞扬,长尾如鞭,活脱脱一个恶魔形象。

第三个是饕餮,第四个是狴犴,第五……

看着一幅幅图画,古尘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又一个,关于画上动物的故事与传说。

对就是这个神奇的画册,每一个只要一打开,就会自然而然的听到画中的声音。

这声音那么动听,那么的有感染力,顿时,他整个人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时间飞快的流逝,待古尘从画册中回过神时,天已经黄昏了。

古尘一怔,今天的太阳怎么转的这么快。

下一刻,他脸色大变,一拍脑袋惊叫道:“大牛……”

古尘抓着画册,飞快的跑下山去。

其实,这里说是山,其实不过是一个高一点的丘,所以古尘很快就找到了大牛它们。

等他牵着大牛回到家时,天都已经黑了。

古尘洗漱完毕,好好的揣好画册,带着一脸的歉意,奔到前院,发现一桌的饭菜都已经凉了,显然牛财主两人等了许久。

不过,让古尘意外的是,牛财主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笑呵呵的。

顿时,古尘一个激灵,心道这老家伙怎么笑的那么贱,脸都快堆成菊花了。不对呀,今天的饭菜也比往常丰盛不少。

难道,他又有新花招,还是后悔给自己买画册了。

想到这里,古尘忍不住摸了摸安静的躺在胸口的画册,暗暗下定决心,死也不能交出去。

岂料,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只见,牛财主冲着古尘,嘴唇张了几张,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老两口对视了一眼,牛财主冲老伴道:“还是你说吧,古尘说不出口。”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牛氏白了老头子一眼,转而对古尘道:“阿尘,婆婆有些话想要问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古尘见两人似乎真有事,当机坐正身子,认真的点点头。

“阿尘,你觉得古尘们老两口带你如何?”

“很好啊。”古尘如实道。

“你也知道,古尘和你牛伯伯如今年事已高,说坦白些也没多少年头可活了,可是,至今古尘二人膝下无子,一想到将来无人养老送终,古尘和你牛伯伯没少发愁,可这种事,都是命,咱们能做些什么……”

牛氏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滴答滴答的掉落下来,哽咽的再说不出一句话。

牛财主一把搂住老伴,瞪了一眼古尘,沉声道:“小子,古尘和你阿婆,想要收你为养子,等我两口子舌头一吐脚一蹬,这些家业都给你如何?”

古尘一听,顿时震惊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