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五日是高考，离萧子墨还很远，但也近了。听老一辈讲高考考场都会挂一横幅。横幅上书写着：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两手准备是说落榜和上榜。一颗红心是讲不论结果如何，不论今后在哪个岗位，都要兢兢业业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今天是高考，祝愿万千学子。也希望晨哥可以金榜题名。
--------------废话题记。
离石关夹在吕梁山前。背后的植株郁郁葱葱。果树倒是不少。不过要给这么多大军做口粮怕也支撑不了几日。
司马尚站在城墙头。贱兮兮地伸了伸懒腰“昨天睡得可真是舒服啊!”又抠了抠鼻屎，一弹，飞到城墙下一个叫骂的骑兵嘴里。
“呕，呕，呕”那个士兵一下子吐了一地。旁边的骑兵往后退了退。不再张口叫骂。
“奶奶的，天刚刚亮就出来放屁。樊於期，不作将军这么久了，不会连仗都不能打了，只会泼妇骂街了吧！”司马尚插着腰。旁边的杨参将脸抽了抽。
樊於期现在虽是很急。但是司马尚就像一个缩头乌龟。任凭怎么骂都不出来。这样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司马尚你要是还是个将军就别躲在城墙后，出来和我光明磊落的打一仗。”
我脑子有病啊。白送两万军队让你吃。樊於期这人不但人品不太好，脑子不会也有问题吧？虽是这么想，却说：“樊将军，我敬重您是一个汉子!”
司马尚这么一说城墙下的樊於期脸色才好转一点。
“在这里，将军也是刚路过离石。在下给将军置备了小礼一件，希望将军笑纳。”说着一摆手。手下一探子抱着一个匣子，坐着吊篮吊下城。跑到两军中间。把匣子放下，飞快逃走了。
樊於期指示一个士兵拿到匣子。一打开，一个狰狞的面目瞪着自己，不由得一惊。“你耍我啊！”一摆手，攻城兵开始架着云梯往前走。走到中间。刷刷地箭落在地上，前面虽是有护甲兵。但不长眼的箭随意乱飘。还是折损了很多士兵。
“将军，还要等着和李牧决斗。太行山并不是那么好攻下的。在这里损兵折将太多不好吧。”一旁参将劝说着。
樊於期咬了咬牙。命士兵撤了回来。秦国由于连年和匈奴，羌以及犬戎等周边野蛮势力作战导致骑兵强盛，步兵很是一般。而且步兵数量有限，如果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千里之外可取上将之首级。攻城拔寨这种需要步兵冲锋的作战就很可能是损兵折将吃力不讨好了。赵国与匈奴相接，同样是胡服骑射，兵力强盛，再加上离石关易守难攻。想要短期内拿下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如若到时候魏国抽兵从背后打一下伏击，自己也就危险了。
司马尚挑衅的看着樊於期，想着令箭上的军令：该吃吃，该喝喝，锻炼身体，少抠鼻屎。不论做什么都不要打开城门。苦笑，这怕是行军这么久李将军写得最随意的一次军令了吧。二十万大军，这个姓李的怎么能这么看轻樊於期呢？虽然樊於期水平不如你，起码也是敌军将领。连个面子都不给吗？
樊於期也盯着司马尚。眼里全是愤愤怒火。得势竖子！等着瞧，先破了李牧再说。想着回到中军。
”李将军，你着斥候在大军周围打探敌军情况。防止敌军埋伏偷袭。王将军你带两万兵马在前方开路，遇上敌军不可与之作战，下马安营扎寨，固守等待大军。剩下兵马成四象队列保护辎重，缓兵推进。越过吕梁山，直驱太行山。”樊於期行兵打仗还是有些水平的。所谓四象是从太极卦里推演出来。生生不息，遇见敌军即变成八队，生门变幻无穷，敌军若是冲阵一定会有去无回。这主要是为了防止身后和周边各镇派兵伏击偷袭，拦腰截断。
樊於期也曾考虑过军粮的问题。这样一来粮草就只出不进了。不过围在离石也一样，旁边魏国如果截断军粮，自己的日子也一样难过。不过在离石还有路可退，到太行山就只能孤军奋战。置之死地而后生，已在秦公面前夸下海口，退后是不可能的。既然这样就只能兵行险招了。大军令旗一动，三军有条不紊地开拔。越过离石进入吕梁山。
“将军真得不伏击一下么？”杨参将在旁边着急地问着。机会千载难逢。利用我军对吕梁山的熟悉，在外围骚扰敌军，神出鬼没。虽说不能拿下很多敌军，心理上打击也是很有必要的。
“樊於期放弃离石是非常不甘的，虎视眈眈在旁边盯着，城门一开，战场变化就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了。”司马尚忍住诱惑继续固守。
“报，离石方向没有任何异动。”樊於期冷冷地盯着离石。不甘地说“让第二象队行军跟上吧“
吕梁山上，黑压压一片人从丛林中站起身。整肃军容，飞快地跟上主军。看着这些的离石斥候缩在草丛里，惊讶地张大了嘴，劫后余生，还好自己刚刚没有跟进啊。赶忙回到离石关下的一条小道上，打了个呼哨，上面垂下一个吊篮。
“雪狼骑第四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自己人，上来吧。“军帐里，司马尚绞尽脑汁想着明早的暗号，诗经的歌都用的差不多了。
中山城中，满目疮痍，死伤遍野，血流成河。街内小孩子哇哇地哭着，叫着母亲。年轻的男子手里还握着锄头，脸上写满悲愤，胸前是一片乌血的倒下。女人衣服被撕扯开来，凌乱的露出肌肤，眼神迷离地望着前方，生不如死。老头和老太太四肢不能动弹，在床上哭着喊着儿子的名字。
“我去把姬丹宰了！”乾诃怒冲冲地吼道，眼睛变得血红。慕容云海脸色苍白，握着马缰的手险些没有抓紧从马上跌落下来。
淡淡的有些甜甜的血腥味飘入慕容云海的鼻中。月氏和赵国素来交好，人民亲如一家。这里的同胞有多少是在战场上为月氏送去粮草。有多少女人为士兵缝补过冬的棉衣啊。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慕容云海从来都是一个感性的人，见不得生离死别，虽是在最暗处控制着人间生死，操作着世间战争。可是当每一次看到这种赤裸裸的屠杀时还是忍不住悲愤。青色的筋暴露出来，太阳穴的血液一鼓一鼓地流动着。皓齿咬紧下唇。“太子丹！高渐离！”
他知道阴阳派的人视生命如草芥，可还是没有想到会这样。那个初次见面就无比阳光的少年真的还是他么？那个喜欢抚着琴，弹奏高山流水，意气风发的要拯救世人的那个少年真的还没有变么？那个日日夜夜促膝长谈，关心民间疾苦的少年真的还没有变心么？那一刻，慕容云海心如死灰。一个很久很久之前就期许着再次相见的老友，此刻早已在心底死去。从今往后高渐离这三个字再也不能引出丝毫的欢快与明亮。
“我们走！”慕容云海头也不回。身后是男人的嘶吼，女人撕心裂肺的抗拒，还有孩子地稚嫩尖叫。
“不去见高先生了么”冷挚紧紧抱着乾诃拖拉地跟上，见过太多生死的他早就麻木了。
”没有意义了，赵国，要发兵了。驾！”马蹄声远去，向邯郸飞驰。邯郸城内，张家两个孩子依然彼此依偎着睡在床上。两天了。每次哭累了都是自己将他们抱上床。整日里吃这么少怎么能行呢？韩当心在痛，明白自己要尽快从悲伤里走出来，张家还留了两个后代需要自己照顾，自己一定不能垮掉！
大梁城下。“将军，既然粮草安全送到，小将就就此别过回去复命了。”
”来人，赏银百两。路上小心。“
”谢将军，下属告辞。“
新郑城中。“连望春楼都不要了么？明珠可是你花费很大心血栽培出来的。“一个人隐在帘子里，看不清面貌。
”公子。以后老朽不在，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公子体弱多病，万不可过度操劳。交给下人做就好了。此次一别，公子多加保重！多谢公子多年来对老朽的赏识重用，知遇之恩今生无以回报，就让老朽生前再为公子做最后一件事吧。“老人声音有些哽咽。
“钱老，我知道了，你走吧。“帘中声音极其平淡不起一丝波澜。
老人起身，抱拳，三次鞠躬。从桌上拿起一碗酸液，倒在左手上，皮肤由白色变为炭黑。妖冶的牡丹顷刻间化为乌有。转身不再留恋冲着函谷关而去。
“白起一定要死，对不起了，钱老。”一行清泪落下。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指甲渗进肉里，刺出血。猛地一咳。白色的帘幕上一片殷虹，妖冶地宛如一朵牡丹。
高一时一下课孟神就喜欢去萧子墨的桌前逗留。也不为谈些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就是感觉心神愉悦。有时空间实在是太为狭小。一个班塞下七十多号人着实很挤。走廊中长时间驻留，还是会给那些嘻嘻哈哈打闹的同学带来很多的不便。于是孟神喜欢一个跳步飞身坐在萧子墨桌子上。
而萧子墨坐在凳子上。抬着头，丝毫不介意一个白衣翩翩，羸弱的男生从高处俯视着自己。古今中外，天南地北地侃大山，有时候会争执到面红耳赤。不过在旁人眼中，却是迥然不同了。
比如萧子墨的组长苗雪。明明看到高冷的孟神一脸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萧子墨的双眼。萧子墨羞涩地回眸，红了脸，像是思春的少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啊啊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苗雪垂下眼帘，装模作样地看着课本。心里小鹿乱撞。好奇地不时偷偷抬起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如果萧子墨知道苗雪心里想什么的话。一定会一脸黑线的。大姐，你天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导致：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苗雪待萧子墨很好。一方面是组长。一心里是我是组长，哥罩你的女侠风格。另一方面怀着很深的误解对萧子墨这类特殊人群很是好奇，小说里他们都是暖暖的，对女生很好，很会照顾人，所以苗雪对萧子墨抱着一种奇异的幻想。对于第一种想法萧子墨是很是感激的。士为知己者死。
萧子墨高一时还是很单纯的。对一切都有着很浪漫的想法。从小接触的人很少。突然有这么一个对自己很好的小女生，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今生今世自己这一条命就是她的了。何其幼稚的想法啊。如果用一生去报答对自己滴水之好的异性。又拿什么来报答耗尽心血生养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呢？有些爱熟悉到成了习惯就逐渐麻木，习以为常了。有些习惯还没有养成，刚刚开始时带着新鲜感总会带来无尽的快乐。直到有一天离开了父母，才会突然发现，生活里没有他们的日子是何其的艰难。可是近在眼前的我们反倒不会珍惜了。
对于苗雪的第二种想法。萧子墨只想冲着她唱：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萧子墨欣赏孟神，就像孟神欣赏萧子墨。他们都是孤单地独自走了很久很久，突然遇到这么一个人，一席话，大惊失色，相见恨晚，引为终生莫逆。
于是体育课，操场上有了两人并排而走的身影。课间两人勾肩搭背一起去卫生间痛快地放水。放学回家的路上，依依不舍地说着再见，急切的盼望着下午再见。认识孟神之后萧子墨不再是萧子墨，孟神也不再是孟神。友谊是一件奇妙的东西，得到前我们还有底线的保持着自己的傲娇，得到后我们越发接近彼此。萧子墨对待学习更加认真了，孟神呢，高冷中透出一丝痞气。
实验一高里有很多传说，而两个男生的传奇故事只有这么一例。在众多决斗的冷血故事里显得奇异而格格不入。
孟神是技术大佬。即使很久之后也是技术上的神一般的存在。对于数学与物理有着一种发疯的痴迷。乔布斯曾经说：“Stay foolish ，Stay hungry.”用这句话来形容孟神是不为过的。谷歌一年一度的峰会上有这么一期，主题是让世界变得更好。孟神就是这么一种人。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创造而生。尤其擅长于对图像的处理和视频的制作。当时，孟神在看ps教程。很厚的一本书。
那时候在小城里的萧子墨还不知道世上还有UI设计和前端制作，唯一的对科技的认知就是来自中央十套的我爱发明。后来上大学后才知道当时看到的那些创造多么低端。不值一提。中国毕竟还是很落后的。萧子墨和孟神都有这么一个梦。让中国变得更好。骨子里孟神就像是邓稼先。为祖国而生，为祖国而奋斗。他是浪漫的侠客，披着剑在荆棘里执着，现实有时候很是残忍总会摧残着他的剑，所幸当时我们都还年轻，都还有梦，都还生活在学校中。
杨绛曾经讲过： 你的问题是：读书不多，却想得太多。这句话萧子墨是不太认同的。读书才会有想法。高中时萧子墨和孟神都喜欢看杂书形成各种人生观。批判历史，对各种制度充满各种不屑，或是心空了看淡红尘，背着海子忧伤的诗，一方面又幻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些书都很美，评判有些也很中肯，智慧也会增长一些。不过过于相信了就会令人南辕北辙，思想上有些错落。特别是对于理科生。感性总是一种致命的伤。这些句子用来写在纸上是很美的。放在心里就成了一种病态。
高中时的孟神就是一个感性的人。只不过把自己包装的过好。大家只看到了他的冷静。萧子墨是那把火，烧净了他的所有伪装。
高二时分班。两个奥赛班。孟神和苗雪都是另一个班。萧子墨此时也遇到了新的同学，和孟神逐渐走远，不再联系。
“你好，我叫萧子墨。”
“哥们儿，我是李健。”
痞里痞气的李健是这么遇见萧子墨的。如果说孟神是萧子墨人生里的一个启蒙，那么李健就是萧子墨意识里的另一个自我的唤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