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搞完一切后就急急匆匆地跑向厕所。连轴转的考试确实会让人膀胱憋爆的。虽然此时此刻尿意全无,但起码也是要去厕所里挤出一点的。萧子墨的班级在四楼,厕所在一楼的拐角。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如果快的话五分钟应该来的及。
当萧子墨回来时已经开始发卷子了,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坐在位置上。生物老师在讲台上鸟瞰着这一群天之骄子,威严不露自发。在这凛冽的目光中萧子墨慢慢悠悠地走回座位。老班皱了皱眉。“散漫,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抓紧!”声音平静的讲道。他是决计不会发很大火的。也是怕影响大家这次的发挥。毕竟是第一次周考。考好了会带来很多自信,学习也不至于过于压抑。不过萧子墨从来就是个不知压力为何物的混账小子。
N年以后当萧子墨读研的时候,他对孟神讲:‘’这辈子考个公务员,入个党员。进了随便的一个小一点的公立医院,没事喝喝茶,看看书,撸一撸代码,上班给人看看小病,过着混吃等死的美好日子就是此生最大的愿望。如果可以娶到一个温柔贤惠可人的妻子,那就是人间仙境了。”
孟神嗤之以鼻的打趣:“不想悬壶济世,拯救苍生了?“
第一场是数学,“哈哈衡水卷不过如此”,李健看到12道单选,4道填空,大题是数列,三角函数,统计,平面几何中的椭圆,导数。还有一个选修贱兮兮的嚷道:“也就只几道题么,平时都做过”。死不要脸地又加上一句:“看着也不难啊。”
萧子墨心里飘过一万句:“草泥马,健哥吹牛不带这么吹得吧。”,旁边人也是一脸鄙夷地望着李健。萧子墨没想那么多。拿到卷子之前他是屌丝穷苦青年。拿到卷子后他是神,是王,是攻无不克的三军大将。静心,拿出笔来,一打雪白的草稿纸。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自卑与阴霾。只有萧子墨还有这一份卷子。一切都变得静悄悄。考试的战役开始了。
“老爷,您走吧。韩王他疯了啊。老爷!”年过半百的夫人嘶哑的嗓子哭泣到。
“号什么号?我生是大韩的人死是大韩的鬼。我们张家五代的韩相。我张平怎么会弃韩而走!天要灭韩,我也要守她。我是大韩的丞相啊!”老爷脸上写满了坚毅。然儿和良儿都走了。张家的香火保住了,姬家就让老臣为你而死吧。
“驾!驾!驾!驾!驾!”在魏国的国境里,一个男人胸前坐着两个男孩。骑着马疾驰。两个少年瞪着好奇的眼眸打量着周围一望无际的原野。小的那个时不时把稚嫩的小手指放入小口里,吸吮着。吃的倒是津津有味。
大的那个稍微懂些事:“韩叔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父亲他为什么赶我们走呢?”
“父亲,赶,赶,赶,哈哈哈哈哈”小的那个学着大的讲话,还讲不成赶字,哥哥没笑,倒是把自己逗笑了。
黑衣男子低下头溺爱的看着这个孩子,回忆起那一天。老爷将自己叫到身边:“这次韩赵之间两家相争,我感到其中有秦国的间谍的参与。秦国怕是要对我们动手了。韩国兵力远不如赵,十万虎狼雄狮在外僵持,花费用度国库撑不了几日,韩王必定会像秦求援,而秦国必定会千里铁骑一举拿下韩国,我劝韩王不听。秦兵一到,张家怕是从此要灭门了,我父子两代,辅佐五朝的姬家霸主,韩国灭了,我也不能独活,只是我们张家不能不留后啊!从此之后这两个孩子就交付给您了。韩先生,老夫在这里给您行礼了。”
老人俯下身子,九十度的鞠躬。
“丞相不可!”男人跪下:“韩当就算死了也一定会保少爷平安无事的。”
“这里是我们张家当年助鬼谷先生所得的玉佩,你可着它去赵国找鬼谷五代传人慕容云海,把良儿和然儿交付于他。”
“是,请丞相放心。丞相!您一定要保重啊!”
“快走吧,没有时间了,韩赵交战,你顺着魏国边境进赵。”老人扶起中年人,将一块玉佩交到他手中。玉佩不是青色或是白色的。相反,是红色的,血色的,透着些许诡异。月光下一闪闪的,恍若有了生命。
崤山之上,密密麻麻的崇山峻岭里竖着一方小亭。亭角向四周翘起,像一只准备着一鸣惊人的雄鹰。
亭下此刻坐着两个人,望着函谷关下整整齐齐的大秦铁骑。少年轻轻的握着纸扇,纤细葱菘的玉指轻轻迅速拈起一枚黑子,砰地一声用力掷下。玉盘有些颤抖,仿若经不住这枚黑子的力量。胜负已然明显。一条黑色的巨龙从一团白子的围困中撕裂出一条口子。执白子的少年猛地一惊。顿了顿,听着关下飒飒的行军声喃喃道:“真的没救了么?”,一颗白子竟不知从何落下。攥在手里,皓齿咬着下唇,渗出丝丝血迹。任凭风吹着青丝飘舞。
“云海兄,蛟龙已出海,再无屠龙人。这般执着于一方弃子岂不可惜?”黑子少年探手抄起碧螺茶,小口的饮了起来。时不时的轻咳。一缕缕血丝渗入茶水中,绿色变得妖冶起来。少年皱了皱眉。把茶往山涧一倾。站起身:“对不起,云海兄,韩国此次已成定局。发信赵国吧,或许还可以延缓一下。”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黑子少年着一袭青衣,羸弱的背影很快消失了。
慕容云海苦笑的看着他离去。自己千里迢迢来下这一局棋,结果还是输了。“命么?”少年冲着远处吼了一吼。颓废的坐在石凳上。一旁童子默默走过来给他撑起伞。小雨淅淅。
此时,秦军营帐里。王翦从一只雪白色的信鸽脚下解开一张泛黄的竹宣。寥寥四个字:将军凯旋。王翦攥着铁剑的手有些颤抖。虎躯在铁甲下震动。喘着粗气。等了很久才平静下来。召传令兵:加速行军。命黑芒轻装疾驰,夜下南阳。
“公子,公子,你不能颓废啊。韩国守不住了。还有魏国做缓冲啊!李牧将军还在边界拖延。韩军不冒进,李将军答应公子是不会主动出击的。公子,徐先生还等着您回话呢!公子!探报早已来报,张良张然已和韩当进入魏国边界。魏武卒第三队今夜已接下守城任务,会护送他们入赵的。张家不会被灭的!“
“师傅,我好无能。张平。我鬼谷派终究负了你。“少年趴在石桌上。泪随风而逝。脑海里浮出很小时候的画面:“师傅,师傅“。小孩子在渭水边用小小的衣袖涂抹着满是泪与鼻涕的脸。“云海,乖。你是我们鬼谷第五派的小掌门。好好学习。保护天下太平。师傅只是有点累了。跟着张叔叔。听张叔叔的话。““不!我不要,师傅,我不要你离开!师傅!师傅!师傅!“小孩子还很小。眼睛通红。再也没有力气哭出声来。“张兄。云海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还有那东西,天下.......“终究是没有讲出一句话。
渭水边。一张竹筏。火起。随波而逝。鬼谷派古训:生不知所来,死不知所往。他们身上背着太多的秘密。即使死去也不能在人间哪怕留下一丝痕迹。鬼谷派一个老师最多收两个弟子。其中只有一个可以继承衣钵。传道授业。他们来世时干干净净一丝不染。他们逝世时火水相葬,来去无声。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第四派鬼谷子没给人间留下任何东西。除了一个叫做慕容云海的孩子。这个世界上能证明他曾来过的只有这个孩子了。梦境中的萧子墨突然有些想醒来。那么真实的画面,出现在慕容云海脑海里,也出现在萧子墨梦里。
萧子墨突然想流泪。没哭出来。仿佛想起了龙族里的楚师兄,还有他的那个平日里屌丝不堪的父亲。他们什么都没有留给世间。只留下了一个男孩。一个来改变世界的男孩。证明着他们曾来过。曾有过那么一个人。留下一个背影。屌丝的冲向毁灭。带来太平。
张良脖子里的玉佩更妖冶的红了一下。温度有些升高。小孩子好奇的盯着这一块玉佩。咿咿呀呀的嘟囔着:“爸.......爸.......妈........妈........哥.........哥“张然大了稍微懂事些。小雨丝丝下下的。
小小的张然用衣袖抱着张良的小脑袋。说:良良乖乖。哥哥保护良良。
“保.......保........护.........良良保护......哥.....哥“聪颖的小孩子又舔起了手指,咯咯地笑起来。
“驾驾!“黑衣男子夹着马。飞速疾驰着。前方马上就是魏国都城:大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