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已见亮,他的脸色很平静。像是知道卓飞扬会来,他没有一点吃惊,只是让他关上房门在自己面前坐了下来。r
“师父……”r
“以后在外人面前就不要叫我师父了,叫道长好些。”r
“今天……”r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无崖将手放在了桌上,抬眼一见满面愁肠的卓飞扬,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刺痛,“你肩上的担子很重,这是逃避不了的。”r
“师父,为什么以前你不告诉我这些!”卓飞扬头垂的很低。r
“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这些,带着你远遁他乡再也不理会这些凡尘俗事,”无崖淡淡一笑,“但是我没有权力剥夺你对于自己身世的了解,每次你问我你的父母是怎么样的时候我都很心痛,本来指望过了十五年他们会淡忘了些……事已至此,你想退怕是已经不太可能了。”r
门外也有一个人,屋里的两个人也没有刻意去回避。听得里面默然半晌,屋外那个人不禁将手按在了门上。r
也就在这个时候,里面无崖说话了:“老三,进来吧。”r
一声轻响,门已经推开,一丝清清爽爽的风也透将进来。r
接着行苦肥大的身躯也挤了进来,站在了无崖的面前,转头朝床上望去,卓飞扬鼻息平缓已经睡去。r
“你有什么要说的,”无崖声音压的很低,像是生怕吵醒卓飞扬似的。r
“……”行苦重重出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才好。r
“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无崖轻轻一笑,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行苦在他的身后跟了出去。r
二人相继在庭院中一株小桃树前站定。那株桃树尚只有一人来高,生地倒是很茂盛。无崖伸手摆弄起它枝叶来,叹道:“人老了,别的许多事情看的都不那么重了。”r
“二哥……你真的萌生退意了?”r
“无所谓萌与不萌,在外面十五年什么都看透了,什么功名利禄到头来无非一坯黄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