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祭台底下瞬间安静了,大家都很惊讶,珑玉居然还能站到这个台子上去。r
“她怎么还有脸来参加选秀啊？”r
“就是啊,听说她家老爷子喝了她调制的药茶以后,立刻就中毒倒下去了!还当着外人的面……真是蛇蝎心肠啊!”r
“长得那么美,却是空皮囊。还上去干什么,快滚下台!”r
“让她下来!”r
议论变成了声讨,果然是一出好戏。r
珑玉局促地紧握笛子站在祭台中央,一副梨花带雨泫然欲泣的模样,低头哽咽道：“珑玉与诸位素不相识,你们竟这样……我就算再禽兽不如,也断然不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次毒手!不知什么人别有用心,传出这话去……父亲整日都是茶不离口的,当时突然发病,服药就醒转了,现在也坐在不远处观看……珑玉冤枉啊……”r
蓝姑娘在下面嘀咕道：“装什么可怜,他爹就是中毒倒下的!”r
正如珑玉所说,大家在人群中果然找到了珑老爷子的轿辇,他虽然气色不太好,但活生生的,瞪着他们仿佛要吃人。r
谣言不攻自破,底下的人都有些悻悻的,看着台上楚楚可怜的珑小姐,心一下子就化了一半,尤其是男人们。r
“珑玉参加这选秀,只盼能得到上天眷顾,嫁入仙家,好报答父母养育之恩,黎民百姓爱戴之情。云氏上仙乃是我珑家一直侍奉的神明,珑玉若能进入云氏,定能为天下苍生求得风调雨顺,年年丰饶。”r
这话说到大家的心坎儿里去了,一个靠天吃饭的年代,风调雨顺那是最要紧的,只要年景好,就有吃有穿。所以珑玉还没开始展示呢,就赢得了一片雷动的叫好声。r
见到这情景,珑玉才笑着擦了擦眼角,温婉地向人群行了一礼,说：“多谢诸位体谅,珑玉不才,一曲《美人在隅》,献丑了。”r
这曲子普通得就好像一碗白米饭,白米饭不管男女老少都能吃,而且几乎每天都吃。大家都纳闷儿,这曲子有什么稀奇的？太普通,连碧云天的姑娘都不怎么唱的。r
当珑玉吹起来的时候,大家就知道到底稀奇在哪儿了。r
歌词当中,这位美人只是在喜欢她的那位年轻人心里梦里出现,听歌的人只能想象,但是再怎么想象,没有见过真正的美人,怎么知道什么才叫少女的美呢？r
珑玉的睫毛上尚挂着晶莹的水珠,让她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显得楚楚动人,为了吹奏而微微撅起的唇,仿佛带着一个甜蜜的吻,让人心驰神往。无论你的眼光落到她身上哪个地方,都会觉得添一分则太过,减一分则太少,就得要这样才正合适。r
笛声悠远欢快,比起箫和埙来说,更适合这样阳光明媚的夏日。珑玉吹奏的曲子,又是十分欢快的民间小调,可以说是相得益彰。r
因为熟悉,众人都知道这曲子寻常演奏是个什么样子,好坏都已然有了一个标准。珑玉的平中见奇,让他们感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r
歌里的那位美人,从未如此清晰地站在他们面前,就好像从他们的梦里走出来,回应了他们那一腔辗转深情了一样,让所有人都如醉如痴。r
这还不是全部的惊喜,笛声从很远的地方回荡了来,有异样的风慢慢浸润了整个祭台,人们惊奇地发现有合欢花瓣飘了过来,不知是珑玉所为,还是连花都为之吸引。r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台下呆愣的人群,就已经为今天的比试分出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