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光浸染了一整片天空,这景象叫地上的人类不得不诚心臣服,若非真神,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举止之间天地变色？r
此后,在风雨祭台直直对过去的上空,金色的祥云裂开了一道小缝隙,祥光徐徐洒向人间,人们都忍不住惊呼起来,深恨自己不能站到祭台上去沐浴神光。在众人目睹之下,巨大的风雨祭台被祥光笼罩,镀上了一层金粉似的熠熠生辉。聚集在远处街道上的人们纷纷下跪,向神迹拜了又拜。r
可以说这些人虔诚,也可以说跪拜已经成了他们的天性,对于任何敬畏的东西都采取这样的方式。整个人族都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都会顺从于强者。珑玉干涩的内心忽然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有些想知道向来不服仙族权威的妖族是什么模样,那些传说中的兽族又是什么模样。不顺从,也并不是不能存活在天地之间呀。r
祭台上的荷花在祥光中仿佛成了人,无风而摇曳,仿佛在欢迎什么。不一会儿,一些荷花就渐渐模糊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了前头。r
城主夫人眼见,看出了个轮廓,对城主耳语道：“真君已经来了!”r
城主慌忙下跪,高声喊出了迎接的赞辞,一瞬间,天地之间都静默了,因为在真君面前任何言语都是逃不过他的耳朵的,甚至连自己的内心都要守好,他心若明镜。r
珑玉的额头磕在地上,虽然不必张口,但还是忍不住心猿意马地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知为什么,距离神明越近,她这些念头就越活跃,从前在家中敬奉神明,从来不曾有过。r
“你们都起来,这些虚礼都不必了。”r
文华真君的声音听来既不像粗鲁的男声,又不像尖细的女声,温柔和煦,就好像一阵风直接吹进了心底。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震耳欲聋百里之外都能听见,所谓大音希声,每个人都是从心底听到了真君的声音。r
“你就是珑玉？”r
珑玉不敢抬头,恭顺地答道：“民女正是珑玉。”r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以前曾听风清流说起过,你的命相奇特,具有绝世姿容,在云上城也难有可媲美者。”r
上仙赞誉她美貌的事情,本来就更像一则谣传,因为蓝家从来没承认过有这样的神谕,然而此刻证实了确有其事。她抬起头来,也看见了文华真君的真容。r
不知这是不是仅为他万千法相之中的一个,并不如何出奇,仿佛一位慈祥的长者,颇为仙风道骨而已。珑玉并没有畏惧,只是好奇地直盯着他看。r
“姿容绝世,这赞誉所言不假,云上城中也找不到一个能与你媲美的女子,造化所钟,难怪你命格奇绝。”r
造化所钟这种话,也只有外人才会说得出来,因为就珑玉自己来说,上天赐予她美貌,却也夺走了她很多,尤其是这场婚事,就让她最为绝望。r
“怎么,看你神情,你似乎并不喜欢这场婚事？是否有什么为难之处？”r
珑玉脚一软又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说：“珑玉绝不敢有任何不满,只是初见上仙真容,内心惶恐失仪,请真君恕罪!”r
一股温柔的暖风将她从地上托了起来,珑玉看见自己踩着一片云脱离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