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雾又是翻白眼又是跺脚,说：“小姐,人家都快乐翻了,管他们呢？到时候种什么果子自己尝,您操什么心!”r
西殿侧夫人是个什么样子,她进宫第二天给城主夫人请安的时候就一清二楚了。殿苑以外大大小小的室,虽没资格进入东华殿来,但可以在殿外行礼,自然也能看见西殿侧夫人的真容。r
元珍陶在半路上就遇到了西殿的步辇,本来珑珂还十分迟疑要不要行礼,侍女却说,南辉苑是不及西华殿尊贵的,于是她就懒得下步辇,昂头去了。r
馥兰摇头道：“偏房就是偏房,这样的气质也配进宫伺候？”r
元珍陶却说：“不过那模样的确生的俊啊。一个女人,如果模样生得俊,那至少也在某种程度上占了先机。没有容貌,跟本没人注意到你的性情。再好有什么用？”r
“主子不必说这样的话。宫里比不得外面,不是生得俊就行的。”r
“看她的造化吧。”r
在东华殿外,站着那么多地位更低的侍妾,她们甚至有些还兼着殿苑里的差事,只比宫女强一些。珑珂坐在步辇上,那种飘飘然恍若身在云端的感觉,简直让她不能自拔。她在珑家的时候,有的下人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一个小姐完全没有小姐的尊贵。然而现在,她终于站到了从没想过的高度。r
殿内,一些侍妾早早的就到了。听宫女说,里头还有别家正房的千金小姐,现在也被自己踩在了脚下,就好像把珑玉和珑瑗踩在了脚下一样。r
城主夫人已经高高坐在主位上等候姬妾们的朝拜,脸上平静如水,但心里着实打了一个不小的浪。美貌,难道只要生在珑家,就一定会有美貌吗？真是想不通。r
人都到齐了,厮见完毕,城主夫人赏了新人东西,新人谢恩,众人寒暄了一些小事,再夹酸带醋地说一回闲话,请安也就结束了。r
然而众人都已经离开了之后,珑珂刚迈出殿门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来到城主夫人面前,跪了下去。r
“侧夫人,你这是做什么？”r
珑珂埋头说：“妾身虽然承蒙天恩,进宫坐了西华殿主位,但妾身深知,妾身能有今天,必定是托城主夫人的鸿福。虽然妾身忝为西华殿侧夫人,但日后一定甘为夫人的马前卒,还望夫人不嫌弃妾身驽钝才好!”r
兴婵不着痕迹地笑了笑,问道：“你应该知道,西华殿侧夫人,跟我几乎比肩,你是很尊贵的。进了宫门,你就是城主的人,以前的小姐身份都不论了,你不必对我如此毕恭毕敬。”r
“妾身知道,珑玉为什么不能进宫,而妾身却可以。妾身身份卑贱,可还不算蠢笨,知道宫中除了城主,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所以,妾身不是珑家的人,是城主的人,更是城主夫人的人。”r
兴婵笑了起来,将手中的茶杯都放下了,起身将珑珂扶起来：“告诉我,这是谁教你的？”r
“妾身驽钝,的确经身边的掌事宫女提点过……这位掌事宫女,说来也是夫人慈爱,从东华殿拨来的,妾身怎么能不知感恩呢？”r
兴婵轻松地一点头,还好这世上傻子毕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