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陆长戚神色晦暗。他将桌上写满的白纸抓在手里，揉成团，薄润的唇抿成一条线。
“她有说什么？”陆长戚捏着白纸，瞳仁里染着莫测的情绪。
青乌默然：“不曾。”
白纸瞬间化为碎屑。
青乌看着从陆长戚手中飘散出来的碎屑，低垂着眼，默不作声。
良久，陆长戚才松开手，背在身后，面具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下颌，他抿紧唇，半晌才开口：“随我走一趟。”
青乌不敢多言，沉默地跟着陆长戚走向殷妺所在的院落。
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依主子现在的情形想必气得不轻，否则不会这般神态。那眼神凌厉地似要杀人，青乌最近一次见到主子这个表情已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莫名地青乌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小九故作深意的笑容。
以陆长戚平常的脚程，走到殷妺所在的院子也不过半盏茶的光景，偏偏走了一炷香。
小九在屋内伺候殷妺睡下了便走到外头院子里晒太阳，城主府的摆设果然不是盖的，躺在石椅上眯起眼，比较这樊城的日光与岛上的有何不同。
啊~还是岛上的日光更美一些，小九想着想着惊觉院子外的气息波动。
她立即从石椅上跳起身，一个飞跃到了在院外站着的陆长戚面前，小九见到来人是陆长戚显然有些惊讶，她修整好脸上讶异的神情，想起小姐的叮嘱，不情愿地行了个礼。
“小九见过少爷。”
日光落在陆长戚镶金的面具上硬是打出了冷光，他抿着唇，似是瞟了小九一眼，作势往屋里走去。
小九连忙拦住他，“少爷，小姐还在休息。”
陆长戚回头看了眼青乌。
青乌已经站在小九面前，压倒性的身高优势。
小九抬头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但她并不怕，她后退一步，紧绷着脸眼神警惕，“少爷，小姐身体不适，此刻不宜有人打扰。还请……为小姐多着想些。”
陆长戚的嘴角浮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很小，但小九还是捕捉到了，她心里咯噔一声。
像是被拆穿了所有的心事。
再看青乌，那个傻大个眼中流露出的情绪竟像是……怜悯？
小九咬牙。
却听陆长戚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少夫人昨夜去了何处？”
一个简单的问句偏偏难住了小九，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此时吐露出来。她只好努力寻找借口。
“小姐昨夜就在屋里休息呀。”
装聋作哑谁不会。
陆长戚似是料到了小九这般的回答，不作声继续往里走。
小九还想拦，却被一阵罡风逼得后退几步。她瞪大眼：“你……”
青乌堪堪扶住她的腰，被她挣脱。
陆长戚头也不回道：“也许你不太清楚，但我有必要让你知道，在这个城主府，究竟是谁说了算。”
说罢他已经推开了房门，隐没在光线中。
小九被青乌抓住拖在原地。
“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小九咬牙切齿。
青乌面瘫着一张脸，闻言也无动于衷，“恩，但是现在你不能进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