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妺晕倒的消息整个城主府都传遍了,陆长戚刚从外头办事回来便从陆叔那得知殷妺再度晕厥的事情,马不停蹄赶去后院,吩咐人将周家的周叔均大夫请来。
陆长戚站在床前,俯视着病怏怏的殷妺,她的脸色比之前差了不知几分,鼻尖冒着细密的汗,额角的汗水打湿了发梢。
“这又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地待在院子里怎么就晕过去了。
寻桃哆哆嗦嗦地跪在后头,颤颤巍巍结结巴巴地回答:“奴婢真不知,小姐原本在看话本子,突然叫了一声小九便晕过去了。”
陆长戚敛眉沉思,想起今日是吴锦瑜同小九去如烟坊调查,指不定是主仆连心,殷妺预感到小九有危险,才一时急火攻心。
想了想,陆长戚派人去如烟坊盯着,同时保护两人的性命。
周叔均还在浇着院里的花卉,便被城主府的下人好言好语地请到了城主府,这三天两头往城主府赶,周叔均心想这城主夫人可真没福气,嫁给城主大人后三天两头身子不爽利,子嗣堪忧。
周叔均到了后还是按照规矩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
陆长戚站在院外等着,此时吴锦瑜和小九已经赶回府里。
两人皆是面色疲惫。
好在其余人看不见那女鬼,吴锦瑜索性将女鬼拎在手上,旁人只看得见那根捆住女鬼的绳子。
陆长戚见到两人回来,见并无大碍,稍微放下心,“可有收获?”
吴锦瑜正想回答,却被小九拦住,小九脸色奇怪地看着陆长戚,不停地将目光放向屋内,“我家小姐……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陆长戚盯着她看了一会,点点头,“周大夫在里面看诊,不会有事。”
小九捂着心口,隐隐作痛,“我进去看看。”
陆长戚喝住她:“周大夫不喜生人进屋打扰。”
小九愤愤地走开。
陆长戚这才将目光转到吴锦瑜身上,瞧见了他手上的细绳。
“这是何物?”
吴锦瑜如梦初醒,看了看手上拎着的女鬼,现在正值烈日当头,女鬼的身子缩成了一团,拎在手里轻飘飘的。
谅她不敢在日头下放肆。吴锦瑜放下心。
“大人,可否去书房议事?”
陆长戚回头看了眼平静的屋子,点点头。
周叔均现在在殷妺的屋子里转圈,他探了殷妺的脉搏,并无大碍,气息顺畅,脉搏稳定,甚至比前几****看诊之时要好上不少。
只是,让周叔均奇怪的是殷妺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当他想使用内力探入的时候被阻挡。周叔均看着床上的殷妺皱眉沉思。
周叔均还在思考下一步如何做的时候,殷妺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沉静地看向他。
周叔均冷不丁一惊,随即带上笑容:“少夫人醒了,可有不适?”
殷妺盯着他。
周叔均:“……”
总不能晕一下少夫人就傻了吧?
周叔均试探地问:“少夫人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殷妺一脸看傻子的神情,慢悠悠从床上坐起身,“阁下是何人?”
殷妺上下打量着周叔均,他穿着不凡,气质浑然,空气中弥漫着药草香,想必是陆长戚请来的大夫。
周叔均哑然,恢复神情,给殷妺行了一个礼,“鄙人周家叔均,城主大人命在下来给少夫人治病。”
殷妺颔首,抚了抚心口,“我的病情如何?”
周叔均温和地笑:“少夫人身体并无异常,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晕厥叔均也摸不着头脑,或许,少夫人的身体自己更清楚。”
殷妺抬眼看了眼笑得人畜无害的周叔均,轻轻地勾了勾唇,“我瞧着周大夫是个明白人,应该懂得谨言慎行这个道理,周大夫觉得如何?”
周叔均吃了一个软钉子,心中惶惑不已,面上还是应承着殷妺的话:“少夫人说的是,叔均谨记在心。”
殷妺冷淡地回应:“劳烦周大夫了。”
周叔均又扯了几句,受不住屋里僵硬的气氛,便找了托词离开。
小九见大夫从里头出来,正想问几句,却见那大夫像是见了鬼一般离开,耸了耸肩,快步走进屋内。
殷妺躺在床上休息,见到小九回来,脸色有些苍白,她微微一笑:“回来了?”
没有过多地问白日在如烟坊发生的事情,她大抵都知晓了。
小九跪在殷妺床前,握住殷妺冰冷的手,“小姐,是小九大意了。”
殷妺抬起手摸了摸小九的发顶,“你是个乖孩子,我相信你有分寸。”
“小姐所料不错,那出没在如烟坊的女鬼确实是徐巧巧,她同那几名男尸铁定脱不了干系。”
“我在她屋子里翻到了这个。”
说着小九从怀里掏出一双绣花鞋。
小巧精致,做工细致,看得出来手艺很好。
殷妺接过小九手中的绣花鞋,伸手拂过,上面残存的气息,点点头:“做的不错。身子可还好?”
小九咧嘴猛点头,“有小姐在小九自然是不怕的。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殷妺嗯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那女鬼在何处?”
小九猛地站起身,一拍脑袋,“哎哟我给忘了,那女鬼在吴锦瑜手里,这会跟陆长戚商量呢。”
“什么?”
殷妺瞪大眼睛,想到陆长戚一介凡人,掀开被子下地穿鞋,“走,我们去找陆长戚。”
小九自然拗不过殷妺,只好找了衣服给殷妺穿上,殷妺头发也不曾梳理便披散着长发出门,小九踉踉跄跄跟在后头添衣服。
“小姐,注意身体啊!”
殷妺走得很快,脚底生风一般,脸色凝重,抿着唇,双手交握在胸前。
小九看着自家小姐瘦削的背影,眼里一阵泛酸,大老远跑到樊城来,才几天时间,小姐就不知受了多少伤,此刻还心心念念着这个该死的陆长戚。
这陆长戚到底是何方神圣?
殷妺走了一路,也喘了一路,当她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听到书房传来的尖叫声。
殷妺心下一惊,当下来不及多想,在侍卫的眼皮底子下,踹门进去,见到屋内的情形,脸色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