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九站在一边瞧着吴锦瑜那单蠢的模样再看到边上走过的大爷们只觉得无比丢脸。
她忍不住走上去拉了吴锦瑜一把，小声叮咛：“少爷，人命关天的事啊，再拖下去不仅仅是一两条命这么简单了！”
吴锦瑜威猛的身躯一震，想到事态紧急，刻不容缓，脸色自然不好看。
他沉着脸，低声说：“我知晓了。这就进去吧。”
小九还能看见他的耳尖泛红，只是他脸色黝黑，瞧不出面部的红意，点点头。
“我看前面那张公子似乎是这里的常客，我们不妨跟着他，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吴锦瑜想了想觉得小九说的有理，便大步跟上前面的张公子。
要说这如烟坊既然是樊城最大的女闾之地，那么里头的人员设施自然也是比其他寻常青楼好上许多。
每层楼皆有一名掌事嬷嬷，个个眼光独到精明无比。张公子径直上了二楼，掌事嬷嬷瞧见张公子笑得和善：“张公子今日可算来了，我们红英姑娘可是日日盼着您。”
张公子摆摆手，“小爷我今日要听琴儿姑娘的曲子，谁也不许拦我。”
那掌事嬷嬷到底是老姜，脸上分毫不动，只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琴儿姑娘恰巧今日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还请张公子见谅，我们红英姑娘也是极好的。”
张公子只道这是这如烟坊嬷嬷搪塞人的借口，哪会相信，领着小厮便要闯进琴儿姑娘屋里去。
掌事嬷嬷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来人！”
掌事嬷嬷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如烟坊打手们来的极快，几乎是在眨眼间的工夫，张公子身边就围了好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个个皮糙肉厚，凶神恶煞。
张公子的气势立时便被比了下去，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皮肤白得瘆人，吊梢眼看得人极不舒服，这会见到自己带的四个小厮一个个都是瘦不拉几的，对比之下，惊惧地后退几步。
“嬷嬷，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身份么？”
掌事嬷嬷已面无表情：“张公子，我敬你是张家的公子，可我们如烟坊也有自己的规矩，主子发了话谁都不能坏了这个规矩，张公子如此不明事理，我们如烟坊可招待不起您这位大贵客。门在这边，一路好走。”
张公子见掌事嬷嬷说真的，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被几个大汉盯着额头直冒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嬷嬷既然这般说了，张某也不敢不听，让红英来给张某唱首曲子就是了。”
掌事嬷嬷这才恢复脸色，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大汉们立时消失在楼道中。
小九瞄了一眼，几个人的实力都深不可测。
掌事嬷嬷和颜悦色对张公子说：“张公子是识相之人，红英在前面的房间候着您，嬷嬷就不打扰了。”
张公子唯唯诺诺地离去了。
掌事嬷嬷本欲离开，看见后面的吴锦瑜和小九，眯起眼睛，“这位公子贵姓？”
言语间不停得上下打量吴锦瑜和站在他身后的小九。
吴锦瑜含笑：“免贵姓李。”嘴角因为僵硬的笑容不断抽搐。
小九从背后看得目瞪口呆。
掌事嬷嬷神色莫测，只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吴锦瑜自然应允，因为小九在身后拉扯他的衣角。
掌事嬷嬷屏退了身边人，领着吴锦瑜二人到了一间屋子，装饰华丽，又不失得体，小九暗暗猜测是哪位姑娘的闺房。
掌事嬷嬷进了屋子便又换了个脸色，朝吴锦瑜福了福身子，“见过东家小主。”
吴锦瑜脸色一僵。小九更是吃惊。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身份。
吴锦瑜：“你如何知晓我的身份？”
掌事嬷嬷伏着手，“小主有所不知，之前去东家报账的时候偶然见过小主。”
吴锦瑜：“……”
小九望屋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掌事嬷嬷面露困惑：“小主假扮身份来如烟坊是有何要事？”
吴锦瑜不知这掌事嬷嬷是否可信，一时之间也不敢将事情全盘托出，只说来此查案，查到线索就离开。
掌事嬷嬷：“可有嬷嬷我效劳之处？小主尽管提便是。”
小九见吴锦瑜这会还晕乎乎的，索性接了话，“嬷嬷可否能告诉我等这徐巧巧是何人？”
掌事嬷嬷似乎有些惊讶，面部的细小变化被小九和吴锦瑜收入眼底，两人交换了彼此的视线，似乎更能确定这徐巧巧有问题。
掌事嬷嬷试探地问：“小主问这徐巧巧是为何？”
吴锦瑜冷着脸：“你知道些什么说便是，不用拐弯抹角，我不会怪罪你。”
掌事嬷嬷松了口气，脸色有点奇怪：“说起来这徐巧巧在从前可是如烟坊出了名的头牌，但如今也是如烟坊最大的污点。”
小九：“此话怎讲？”
掌事嬷嬷还欲继续说下去，却听屋内的窗户抖动异常，“啪啪”作响，似乎有大风长驱直入，床帏被吹得四处飞扬。
掌事嬷嬷奇怪地走过去准备关窗，“这青天白日地，怎么会有——啊！”
此后再无声息。
小九正欲追上去看，却被吴锦瑜拉住，只见他摇摇头，用极低地声音说：“别过去，床后面有人。”
小九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影，只有方才掌事嬷嬷倒下去的虚影还有些许印象。她抬头见到吴锦瑜凝重的脸色，知道他说的话并不假，至于他为何能看见自己却看不见，大概就是小姐让他过来的理由之一。
吴锦瑜确实见到床帏后面的人影，但他并不确定。
那究竟是不是人。
城主府。
殷妺已经可以自己下地行走，在院子外晒太阳，手里捧着一本老总管不知哪里找出来的话本，还挺有意思。
小九不在就只有寻桃在边上伺候。
寻桃无聊地数着地上的石子，陡地听见少夫人轻呼了一声，连忙抬头看去，见到少夫人捂着心口，一脸苍白，紧咬着唇，那神色，寻桃形容不出来，只来得及叫一声：“少夫人！”
殷妺便晕了过去。
在殷妺晕之前，寻桃隐隐听到少夫人叫了一声：“小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