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心领神会地向殷妺保证：“小姐，小九定不辱使命。”
说完小九便在殷妺面前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在装晕之前，还不忘踹地上的青乌一脚。
殷妺被小九这淘气的举动逗笑，无奈地摇摇头，瞥了眼地上的青乌见并无大碍，便转身朝陆长戚所在的地方走去。
那笛声来得有些突然，陆长戚几乎是脸颊朝桌，面具半边有些许裂痕，殷妺叹了口气，将他的身子扶好，轻手轻脚地摘去他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他的脸白得惊人，双目紧闭，左眼上深刻的疤痕在提醒着所有的痛苦记忆，殷妺情不自禁抬手抚上去，手下凹凸不平的触感，殷妺心思复杂。
殷妺正想离开却被陆长戚抓住手，惊讶地看向缓缓睁开双眼的陆长戚。
陆长戚按道理不可能苏醒地这么快。
陆长戚的左眼半阖着，右眼戏谑地看着殷妺，嘴唇抿起，鼻梁高挺，视线胶着在殷妺手上。
殷妺别开眼，道：“相公醒了？”
陆长戚挑眉，抓着殷妺的手，视线越过殷妺，看向她身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两人，唇线漂亮地扬起，“不解释一下？”
殷妺挣脱开陆长戚的束缚，手搭上陆长戚的肩膀，脸颊靠近了几分。
陆长戚神色未变。
“相公想要殷妺如何解释？”
她的双手都搭在陆长戚的肩后，慢慢地环在他脖子上。
温香软玉在坏，陆长戚依旧纹丝不动，眼神锋利，带着凛冽的寒意看向殷妺。
“念在你是为了追查出幕后之人，这次我便不追究。”
“樊城水深，你且好自为之，我不敢保证能护你到何时。”
陆长戚冷着脸将殷妺搁在他肩上的手松开，站起身，看了眼殷妺苍白的脸颊，顿了顿，还是说：“好生在屋里待着便是，别老折腾身子，这案子我自有法子。”
殷妺的热脸贴了冷屁股，脸色有些僵，听到陆长戚后面那句话，才稍微缓和心情，笑了笑，“相公说的是，是殷妺逾矩了。”
殷妺敛住神色，收回手，退到一边，原本在地上躺着的青乌竟变成了一堆衣物。
殷妺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眼望向陆长戚：“原来你早就料到那女鬼背后有人。”
陆长戚翻开桌上的奏章，不客气地笑：“兵书上言明这招叫做兵不厌诈。”
原来这就是陆长戚所谓的自有法子，殷妺抿着唇，喉咙隐隐作痛，她走到小九晕倒的地方，踹了一脚，“别装了，跟我回屋。”
小九想着这戏要做全，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来，大惊失色：“怎么了怎么了？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小九什么都不知道啊？”
殷妺：“……”
小九顺着殷妺的视线望去，看见陆长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一红，尴尬地无地自容，率先跑了出去。
殷妺随后也走了出去，在离开书房之前，她扶着门板，回头对陆长戚说了一句：“相公慧眼，这吴家也不得不防。”
说完便不曾解释一句挥袖离开。
陆长戚听了殷妺说的话，陷入沉思，脸上神情莫测，好半响才喃喃自语。
“这樊城，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信任的呢？”
……
徐巧巧很轻易地就穿过城主府，来到了城主府门口，如入无人之境，其实一般人也看不见徐巧巧，只有在徐巧巧经过之时周身会感觉到一阵阵凉意。
徐巧巧在城主府门口停留了会，见到对面街上坐在屋顶上吹着笛子的男人，脸上染上喜意，一个旋身便到了那男子的跟前。
“你怎么来了？”
那男子勾唇笑，拍了拍身边的砖瓦，示意她也坐下，才道：“我若是不来救你，此刻你已灰飞烟灭。”
徐巧巧只道男子是在夸大说辞，抚着水袖，满脸不在意：“我瞧他们也不过是仗着有锁魂链才如此嚣张，况且，不是有你在么？”
男子却正了神色，一本正经地对徐巧巧道：“总而言之，以后你不能再靠近城主府半步，否则到了那时，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徐巧巧见男子这般严肃，不由僵了脸，收起笑容，乖觉地回答：“巧巧明白了。”
男子点点头，又抬起手继续吹起笛子，曲声变调，轻快优雅，徐巧巧站起身踮着脚如同一只蝴蝶般翩翩起舞，踩在砖瓦上轻飘飘的似要乘风归去。
男子看着徐巧巧曼妙的舞姿，嘴角带着笑，笛声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两人才隐没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在他们消失后，青乌从一旁虚空之中裂开空间走出来，目光悠远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加快脚下的步伐跟了上去。
那男子带着徐巧巧还逛了闹市一圈才离去，一路上兜了几圈可以看出那男子十分谨慎，但这并不能难倒青乌。
青乌最后跟踪到孙府，两人正大光明地从孙府大门走进去，青乌隐约听见门口护卫叫了一声小少爷，心中有数，便飞身离开孙府往城主府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青乌回到书房的时候，殷妺和小九都已经回屋休息，见到陆长戚还未开口就听陆长戚问：“徐巧巧可是去见了什么人？”
青乌点头，“见了一名男子，青乌尾随那男子和徐巧巧到了孙家，瞧那男子的模样青乌觉得有八成是孙家的小少爷孙伯虑。”
陆长戚身形一顿，拧着眉头：“孙家的小少爷？你确定？”
青乌应声：“青乌听见孙家的护卫叫了那男子一声小少爷，孙家布着结界，青乌不敢硬闯。”
陆长戚：“我知道了。还有别的发现么？”
青乌：“徐巧巧与孙家小少爷的关系匪浅。”
陆长戚闻言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早该想到的。徐巧巧与那孙家伯虑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青乌见陆长戚陷入沉思，不再开口，安静地退下，隐匿在黑暗中。
……
此时殷妺已经用了膳，舒适地坐在木桶里泡着药浴，小九在一旁不断添着热水。
殷妺把玩着手里的绣花鞋，“你确定那是孙家的小少爷无误？”
小九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殷妺瞧了之后，便闭口不言。
殷妺见了纸条上的字迹，便笑而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