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我当时有一种特别想把你吃了的冲动。”徐巧巧认真地回忆。
孙伯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巧巧！”
徐巧巧不甘愿地应了一声。
殷妺摸了摸手上的镯子，“哦？”了一声。
“怎么说？”
小九纳闷：“只听过采阳补阴，没听说过鬼能吃人。”
徐巧巧发憷地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孙伯虑。
殷妺将视线移到孙伯虑身上，了然道：“若有什么不便之处，殷妺也不好过问，只是这徐姑娘的安危，可就不是我能管得了。”
孙伯虑咬牙点头，“这说起来，也是一件怪事。”
殷妺同小九静静地听着，徐巧巧坐在一边把玩着茶杯。
原来当初徐巧巧随着陈秀才自尽之后，孙伯虑便将两人葬在一起。
几日/夙夜难寐，日日/想的都是自己的好兄弟。孙伯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曾出门，直到有一日，噩梦惊醒，看见徐巧巧就站在自己面前，身子轻飘飘的，脸色煞白。
她哀求地对他说：“救我。救我！”
孙伯虑伸出手想拉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她的身子。
“你这是？”孙伯虑一脸吃惊。
徐巧巧白着脸，“我已经死了，这只是我的鬼魂。我不甘心，陈郎就这么死去，我不甘心，我要为他报仇！”
孙伯虑一想到自己好朋友的死，也是极为愤慨，当即决定：“你要我怎么帮你？”
徐巧巧开心地笑：“有个人跟我说，要想报仇，只要吸干二十一名男子的精气，陈郎便能还魂。”
孙伯虑疑惑地问：“这如何可能？”
徐巧巧：“我原是不信的，但是我既然能凭着执念成为孤魂，那陈郎也能死而复生，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
孙伯虑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有朝一日能死而复生，满怀热切，“好，我会帮你。”
两人便达成了协议，如烟坊内男子无数，徐巧巧即便是鬼，也怀着善心，于是她将目标放在那些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身上，她觉得他们是败类，若不是他们，若不是之前那跋扈公子，陈秀才也不会死。
孙伯虑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昧着良心告诉自己他们都该死。
有着孙伯虑催眠术助阵，徐巧巧的复仇变得十分简单。
直到他们碰上了陆长戚一行人。
说到这里孙伯虑目光隐晦地看向殷妺：“你如何知晓是我们所为？”
殷妺多看了孙伯虑几眼，“孙小少爷莫不是当真不知道，若非你们故意将男尸投入城主府湖中，我们也不会追查到你身上。”
孙伯虑闻言将目光望向徐巧巧：“你把尸体都扔在了城主府？”
徐巧巧瑟缩地回答：“不是说找个安全的地方解决了吗？你说城主府是整个樊城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他们看不见我，我就干脆……”
孙伯虑无言以对：“……”
殷妺打量了徐巧巧一眼，她身穿天蓝纱裙，白皙的手臂若隐若现，露出精美的锁骨。
“让我困惑的是，徐姑娘既然不认识我为何要将这女鬼推在我身上来？难道是为了好玩？”
这会轮到徐巧巧一脸懵逼，“殷姑娘说什么？我何时推到你身上？”
殷妺：“不久前一更夫报案说看到一红衣女鬼夜半出现，再加之我甚是喜欢红衣，被相公关在牢房不少时日，这笔账，我该找谁算呢？”
徐巧巧奇怪地回答：“这不可能啊，夜晚我极少出门，即便出门，也是有伯虑陪着，而且，我向来不穿红衣。”
小九：“……”
孙伯虑也接话：“殷姑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殷妺蹙眉深思，如果当初更夫看到的红衣女鬼不是徐巧巧，那会是谁？难道这樊城还有第二个女鬼？或者说，殷妺脸色一凛。
这红衣女鬼单纯地是为了嫁祸给自己，从那更夫的只言片语到绛红的恶意挑衅，殷妺像是想到了什么。
忽然将目光移向徐巧巧，紧紧地盯着她，“徐姑娘方才提到，有个人对你说了什么。”
徐巧巧愣愣地点头：“是这样没错。”
殷妺努力抓住脑中那稍纵即逝的线索，“那人是谁？”
徐巧巧见殷妺一脸严肃，努力回想，“我并不认识那个人，只听声音知道是个女子，她还让我不要同别人说起此事，那之后便没有再见过她。”
殷妺闻言眼神一黯，“你可还记得她有什么特征？”
徐巧巧摇摇头：“她戴着面纱，看不见面容。”
殷妺见此也知道这线索断了，正想开口，却见徐巧巧猛地一拍手。
“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子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香味！”
“是什么香味？”
徐巧巧拧眉，“一时想不起来，那时候我闻着特别熟悉，又说不上来。”
殷妺思索片刻，目光紧紧地盯着徐巧巧：“是不是梨花香？”
徐巧巧恍然醒悟，“是梨花香，没错。我以前的婢女尤其喜欢用梨花研制的香料。”
虽然徐巧巧不太清楚殷妺如何猜到是梨花香，但看见她脸上了然的神色，谨慎小心地问：“殷姑娘可是知道了什么？”
殷妺点头嗯了一声，“此事关系重大，徐姑娘与孙小少爷还是少知道为妙。现在当务之急，是徐姑娘的安危。”
徐巧巧一脸纳闷：“我都已经是鬼了，还有什么安危？”
殷妺摇摇头，手中又现出那双绣花鞋。
徐巧巧吃惊地问：“这不是我以前常穿的绣花鞋吗？”
殷妺：“是我的丫鬟在徐姑娘生前的屋子里找到的，若非这双绣花鞋，我还找不到你在这里。”
孙伯虑看着殷妺手中的绣花鞋：“这绣花鞋可有何妙用？”
殷妺点头：“两位可能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秘术，只需要女子生前的遗物以及一名男子的心头血便可以让徐姑娘转世投胎，不必在这世间游荡。”
说了半天，还是要超度自己。
徐巧巧瞬间没了心思，脸上掩饰不住的怒意：“殷姑娘，枉我还与你说了这般多的事情，事到如今，你还是要送我上西天。”
殷妺没有开口，将目光移到孙伯虑身上，相信他有一番考量。
徐巧巧同样看向孙伯虑。
“伯虑，你不会就这么让我死的对吗？”
孙伯虑看了眼殷妺，又看向徐巧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