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妺噗嗤一笑，微黄的烛光下她的笑容单纯又明媚，她合起手，放在袖中。
“放心吧，这回没有。”
敢情这大名鼎鼎的城主大人还是个小肚鸡肠，还记着前几日小九在茶里下药之事。
陆长戚认识殷妺几日，也没见到她这般笑容，带点调皮和真诚，不同于大婚那日字字诛心。见到这笑容，陆长戚陡地发现殷妺今日不曾画那可怖的半面妆，卸完妆的她脸上白嫩光滑，下巴尖尖的，怪不得那么伶牙俐齿。
确实是美人。
陆长戚随手抓了把椅子在殷妺身边坐下，端起碗正准备开吃，却见一旁的殷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笑。
他不由放下碗，看过去，“笑什么？”
殷妺轻笑着抬手，摘去他脸上戴着的面具，“在我面前这面具便不要戴了，我前几日戴着面纱吃得煎熬，也不知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不会难受么？”
虽说是半面，但进食面部要动，被面具挡着总会难受。
陆长戚微怔，第二次在殷妺面前露出真容，左眼已感受不到光的温度，他眨着右眼，面色淡淡：“习惯了。”
这么多年，无数个日夜，总归是要习惯的。
殷妺今日乖得出奇，他没听见几日前她还在耳边殷殷的“陆郎”，也没听见那般伶牙俐齿，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腿上，面色温和地看他。
陆长戚反倒有些不习惯，他决定动筷。
大婚第二日便听她说是不善厨艺，也不知道这面的味道如何，总归没有毒就是了。
但到底……陆长戚还是败给了殷妺。
面刚刚入口，陆长戚就感觉到口中一阵咸涩味。
陆长戚：“……”
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原来殷妺今天这么乖不是没有道理的，后招在这里等着他。
不知为何，陆长戚竟也没有生气，想着罢了罢了让她一次，毕竟她……手也肿了。
殷妺笑得好看，问道：“我第一次下厨，味道如何？”
陆长戚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表情，“不如你尝尝？”
殷妺似是真没尝过自己的手艺，一脸的真诚，“好啊。”
说着便要接过陆长戚手中的筷子，陆长戚看不出她脸上的神情，见状夺回筷子，“我饿了，既然是做给我吃的，还是我一个人吃。”
殷妺：“……”
殷妺看着陆长戚的侧脸，他面不改色地吃完了她做的面，其实殷妺知道自己盐巴放多了，没办法第一次能把面煮熟就已经很成功了，她也只是来试探陆长戚一下，没想到他这么蠢居然全部吃完了。
真的是蠢男人。
一如既往这么蠢，这么容易相信她。
他吃的定是艰难，不然额上不会出这么多汗。
殷妺笑着拭去他额上的汗，“瞧你，吃出汗了。”
本是无心的一个动作，却惹得陆长戚怔愣，他定定地看着殷妺，筷子落在地上。
殷妺没想到陆长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悻悻地收回手，提醒他：“筷子掉了。”
陆长戚没说话，脸颊却越来越靠近殷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