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桃花遍地。
绛红身着红衣跪在地上,紧咬着唇,昂头看着上座的殷妺,眼神阴暗。
樊城名媛千金聚集在这个院子里,看着绛红的笑话,低声细语,交头接耳。
周闫茹倒没想到这姑娘这般硬气,还就赖着不走了!
周闫茹转向殷妺,“陆家媳妇,你说,那姑娘该如何处理?”
殷妺轻声笑:“让周姨母见笑了,这绛红怎么说也是陆家的人,自然该用陆家家法处置,总管大人,带她下去。”
殷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揭过了绛红在桃花宴上的闹事,说的也是字字珠玑,毕竟是陆家家事,她们这些外人又管得着什么?
周闫茹点头作罢。再跳反倒显得她为老不尊。
大家有心退让一步,放过绛红的无理取闹,绛红并不吃这一套。
在家仆上来之前,绛红站起身,抬起手,指向殷妺。
“城主夫人,传闻你凶神恶煞,面目不能见人,所以终日戴着这面纱,单单这一条,你又如何配得上我们城主大人?”
绛红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抓住殷妺的小辫子,非要将她拉下马在这桃花宴上难堪。
绛红此举显然是强弩之末,在场的姑娘们哪个不是人精,虽然听着一回事,但想又是另外一回事,没有人不把视线方向台上正中央笑而不语的殷妺。
戴着面纱,不肯以真面示人,确实惹人怀疑。
便是孙席鱼与周闫茹都饶有兴致地看向殷妺寻求答案。
殷妺缓缓站起身,红衣琳璃,一如大婚那日,风华无双,她捻着手,端庄优雅地走下主位,在众人屏息的目光下,走到绛红面前,裙摆飘摇,红唇烈焰。
她微微俯身,惊得绛红后退一步。
殷妺只是笑,面纱被风扬起,只隐约看到她的侧脸与高挺的鼻梁。
她的声音低沉轻缓,且有力,正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听说你对本夫人很不满?听说你甚至想在本夫人的膳食里下药?绛红姐姐,你说,这是真是假?”
绛红硬着头皮,心中已隐隐有了不妙,“自然是假的,你我无冤无仇,我何必下毒?”
“好一个无冤无仇。”殷妺低低地笑出声,“你方才道传闻我凶神恶煞,面目不能见人,又何尝不是虚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最后一句掷地有声,如平地惊雷般将绛红惊呆。
绛红一时想不出应对之策,“这……这……”
殷妺盯着她看了几眼,直起腰,走向一边,朝众千金道:“在座的千金小姐无人不知我夫君也就是这樊城的城主大人常年戴着面具,可有人质疑过?我作为他的夫人,欲效法作此,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各位评评理,殷妺该有多委屈?”
周闫茹:“……”
孙席鱼低语:“这女子城府颇深,日后你勿大意。”
这回周闫茹听进去了。
小九默默地在背后比了个耶的手势。
小姐一出口,简直锐不可当啊!瞧瞧那些千金们的脸色,一个个面如土色,僵硬地白粉扑扑掉。
殷妺见好就收,转向绛红。
“绛红姐姐,妹妹我说的可对?”
绛红:“……”只能咬碎银牙和血往肚子里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