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名的嘴张了张,忽然颓然低下头:“没人教我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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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父亲没空教我,其他人,不亲近我。”他简短地说。
他话虽然说的简单,东却听出背后蕴含的无限孤单。
这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啊……东轻轻一叹。
“剑,只是天下百兵之一。”他轻声道,“但剑不只是一种武器。”
他拔出自己的剑:“它是你手臂的延伸,是你的心灵,你的战友,你——自己。”
“我自己?”澹台名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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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你可见我杀死狼群时,剑离我而飞,自动杀敌?那就是因为剑即是我,我即是剑,人剑合一,如影随形。你要记住,你的剑,要把它看做你最重要的一部分,舍剑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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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剑无我……”澹台名轻声念道,眼底忽然闪耀起一阵光彩。
东看着他这难以言喻的神采,忽然感到十分开心。
他觉得自己点燃了一个孩子的人生。
要到很多年以后,他才会感觉到,自己点燃了一把火,却点到了错误的方向。
澹台名这个偏执的孩子,完全走上了一条偏执的道路。
舍剑无我!
“既然剑就是你,你就是剑,那么——你会那么紧的握着你自己吗?”东笑着,他说的是澹台名那过于紧握的持剑姿态。
“……”
“把你的剑看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才能随心所欲,张弛有道,轻松的使用它。”东随随便便执剑在手,轻轻一扬,室内忽然漾起一片银光。
“好吧,既然你是澹台家的孩子,我就教你澹台家的剑术——用我的方式!”
这对奇特的家伙在苍梧峰上下,练剑七年。
那沉默的孩子澹台名一天天长大,身形日益挺拔,眉目愈见深邃。
东不是个温和的师父,教学之时从不柔声细语。训练澹台名挑战极限之时,干脆一脚踹他下悬崖,爬上来再踹下去,如是者三。或许他自身生成了不死之身,总是忘记凡人血肉之躯会痛会伤,每每把澹台名弄成重伤,再心中后悔。
这孩子却从不抱怨。
不告饶,亦不呼痛。
他咬牙强忍的时候,眉目却特别的好看。眼中有如魔魇一般的浓黑,毒在心头,冷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