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是一只天青色洒细金点的瓷杯。这瓷器烧法是当世一绝,称作雨过天青瓷,本是当今天子慕容幽最欣赏的瓷器制法之一。连城秋也是耗费千金,才设法从天下城的制陶师匠那里求得一套。
一般来说这样珍贵的瓷器,并不会拿来招待仆役之流,但连城秋是心胸开阔之人,并不把这些放在眼内。
如今任桓之望着手中酒杯,忽然笑道:“好一套雨过天青洒金釉。”
他一口道破这套瓷器来历,连城秋心中一动:“桓兄认识?”
“今上风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任桓之淡淡一笑道,“传说一次雨后小晴,他望见天际色泽,忍不住心意浮动,下令天下城的陶器师匠,‘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这才有了这种传世之色。”
连城秋手中小扇轻轻一合:“不错!当时为了调制这种釉彩,天下师匠苦心孤诣,费尽心思,连续做坏了多套,死了几个当世名匠,才研制出这种淡而不疏,轻而不浮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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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颜色在杯盏之上,介于月白与淡绿之间,偏偏又极浅极润,正如雨后微郁的天空。
任桓之眼望着手中酒杯:“而连城兄手中这套酒器,在釉彩之下以细金色做层,迎着光正似云破处的点点阳光,这更是瓷中珍品:雨过天青洒金釉。连城兄能以这套酒器招待我这样一个落魄之人,足见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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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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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桓之抬眼,轻轻一笑:“一个败家子吧。”
连城秋见他不愿多言,忍不住摇头,心中却难抑好奇。他转念一想,竟被这小子连消带打,把话题引导到瓷器上,更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这小子的身份上?!
一想到这里,他立刻切回自己原先话题:“桓兄,你这数日之间经营如何,这场斗筹明日就决胜负,莫非你——还认为自己有胜算?”
任桓之见他追问不休,无奈摇头:“连城兄好没耐心,等到明天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