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近日福星总觉魂不守舍坐立不安,便找小虎商量对策,小虎听了福星的担心不无道理,二人便合计找红杏婶子商议尽快回同州,以免夜长梦多。红杏近日才知道了那日发生的事情,后怕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俩不早早说呢?“r
福星道:“我也不能肯定那个人是冲着金枝来的,还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也没说,也是怕婶子和二老担心呢。”r
红杏不做声了,忙和二老商议,本来自己从住在库房起女儿跟着受累就后悔来京都,想念同州了,现在又总怕 爹娘舍不得离了这里,可那韩氏夫妇自由女儿做主,只要对宝贝女儿外甥女有益的事情,哪有反对的。红杏吞吞吐吐说了想法,二老竟高兴得应了。如此说定,这日晌后便开始张罗了起来,收拾行装。打算第二日便出发。原想把房子留给金枝,可竟然谁也不知道金枝家住哪里?一伙人不禁哑然失笑,韩老爹忙托付了邻居,也就是小虎福星的房东,说是有位金枝姑娘来了,就把钥匙给她,话说金枝那日买家具时候那么招摇,岂有不认识的?所以一切妥当,只等明日一早便奔同州而去。r
不想天不遂人愿,这日几个人吃过早饭,整装出发,刚走至院门,便有二人披头散发冲进来,一人拉着红杏便哭道:“红杏,红杏,好孩子,你救救你弟弟吧,我给你磕头了。”几个人不免吓了一跳,细看去,这满脸污秽披头散发的不是别人,竟是韩齐氏。r
“韩成大哥,我对不起你!”那边便扑通跪下了,“我这些天一直想来见你,可是i我没脸来啊,韩成大哥,你打我吧,你就是打死我,也是应该的。”r
韩老爹看见跪在地上的曾经恨得想吃肉喝血的仇人,举起手颤颤着,半响却没有落下来。只是老泪纵横道:“我不想看见你,你滚,你滚!”r
那韩大娘却忍不住颤声哭骂道:“你这个白眼狼!你还有脸来我家?我们俩口子好吃好喝招待你,你却忘恩负义偷走了我的女儿,你也不怕天打雷劈……”由于激动,竟有些站不稳,小虎忙上前扶着。r
那红松父更是哭道:“嫂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这些年,我这颗心无时不刻再受着煎熬,我做了这样一件天打雷劈的事情,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会遭到报应的……”r
红杏早看见那个曾经至亲至敬的爹消瘦的整个人像剥离了一层,原来高大结实的胸膛现在畏缩地跪在那里,象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心里像刀扎一样。她擦擦眼泪甩掉抓着自己的韩齐氏,过来把爹娘扶在一边先安慰坐下,又过来扶起红松父,半响道:“红松怎么了?”r
红松父见红杏说话了,忙抬起浑浊的眼睛,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颤颤抓住红杏的手,祈求道:“孩子,好孩子,现在只有你能救红松了,你一定得救救他!一定得救救他!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害你和亲爹娘失散这么久,我把你偷抱回去,也没有给你改名字,一直还叫红杏,就是我这心里头悔呀。孩子,看在我从小偏疼你的份上,救救红松吧。”r
“你先起来,细细说给我听!”红杏要扶起老人,怎知他死活不起身,还是一味痛声道:“孩子,现在只有你能救红松,看在往日你俩的姐弟情分上,你救救他,救救他!”r
那韩齐氏闻声赶过来,又跪在红杏面前哭道:“红杏啊,以前是我对不住你,只要你答应救红松,我这辈子日日烧香感念你的大恩大德。”r
“好! 我答应你!”红杏流泪道。“你们起来吧。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r
韩齐氏一行哭一行说道:“都怪我,让红松娶了一个****。那日被红松撞见这****和那韩掌柜在屋里,红松当时气愤不过,打了那个贱妇几下,把那个韩掌柜也打了。谁曾想那不是人的韩掌柜竟不知羞耻,回去装病,说是和红松因为生意纷争,红松无故把他打残了。因为他官中有人,就把红松给抓起来了。那贱妇自是不好承认因为有奸情被打,只说也是因为生意纷争。如今韩掌柜放出狠话,不但要红松下大牢还要要他一条腿!我去府上求他,起先不见,后来我跪在门前一天,他才说,看我可怜也就罢了,可是一顿打不能白挨,要想红松没事儿,就得拿你手上的那个瓷娃来换。”r
红杏气道:“人面兽心,恬不知耻!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r
红松父忙道:“孩子,急不得,倘若热闹了他,红松当真就没命了。”r
福星也劝道:“红杏婶子,当真急不得,你不如先去见见红松,再作打算。”r
韩齐氏哭道:“我也想见,可不让见呢 也不知我的儿现在怎么样了。”r
福星道:“这次不同,他们既然想要婶子手里的瓷娃娃,婶子提出来的要求必定有分量的!”r
红杏道:“福星说的有道理,就这样吧。”说完,回身跪在父母身边道:“二老在上,不是女儿不孝,只因为红松自幼和女儿亲近,知道他有了难处实在不能袖手旁观,望二老原谅,我们迟些日子再回同州。”r
韩成夫妇见女儿如此,不忍让女儿作难,便道:“难得我的女儿有情有义,红松也是实在是个好孩子,你去吧,不必为难。”红松父母早已泣不成声,磕头道谢后忙急急要走,红杏道:“您二老先梳洗整理下,这样去见红松,岂不让他难受。”r
小虎扶着韩成夫妇又先进屋去,红杏打来洗脸水,让红松爹娘略收拾一下,便向福星道:“福星,烦劳你和小虎千万好生照应家里,我去了。”r
福星道:“婶子放心去吧,你小心些,万事冷静!”r
红杏出来在路边雇来一辆车,巳时才赶至郊区衙门要求见韩红松,这杨掌柜和地方官正在喝酒闲话,早有人报告,杨掌柜便笑道:“姐夫,送宝贝的来了!让他们进去。”这三人进来大牢,早看见一人披头散发,爬在草堆里,衣服破破烂烂,浑身的血渍伤痕。韩齐氏哭道:“红松,我的儿!”r
韩红松正思念亲人,忽然听见娘的声音,想要爬起来看,无奈被打了几十大板,身上疼的要命,只好爬着挪过来,却看见几位最亲近的人,不免哭道:“爹!娘!姐姐!”r
那韩齐氏一看儿子这般模样,心肝如被摘去了一般,“儿呀,咋把我的儿打成这样子了,天杀的!我可怜的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