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杨刚笑道,心里却知道红星心里已经有合作的意向了,也就不多说了。r
喊红星回至家中,想着东房里的小虎和福星肯定没睡,便轻轻敲了敲窗棂子,果不其然,只听小虎打开门低声道:“可是婶子?”r
“嗯。”红杏答应一声,进来,道:“把灯点亮吧,夜深了,无妨!”r
福星把油灯点亮,三人围坐在一起,红杏便一五一十都细细道来。二人听了,一面担心老陶,一面气的直骂伪善人,良久才冷静下来。r
一会儿福星叹道:“我倒是觉得这杨刚有三分可信,他事先并不知道婶子藏在房梁上,要不然不会自寻烦恼把那罗帕拿出来看。再说,现在这个罪证现在我们手里,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吧!”r
小虎道:“有道理!可是现在想起来他竟然对我们的底细一清二楚,这个我还真的没想到!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啊。”r
福星道:“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躲了和尚躲不了庙!就算回到同州,伪善人也是知道我们住处的。难不成要一辈子背井离乡到处流浪么?还不如和那个小子合作一把,好好惩治一下伪善人,况且我们在暗处,也不是强出头去!”r
小虎道:“那个小子真的可信么?”r
红杏却叹道:“先不管这些了!我就是担心师哥的腿伤。不如这样,你二人脸生,明日就想办法把他黑心郎中的来历住址打听下,我们就从他身上下手如何?”r
二人都道这个主意好!r
如此说定,便各自休息去了。r
次日,福星和小虎略乔装改扮了下便往杨府地段来晃悠,又不敢来往过多,怕人发现。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连两日,二人果有发现。每日早晚必有一辆马车从大门进去出来。车上挂着青幔帘子,杨府的下人接来了便有人打开正门迎进去,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出来了。老狐狸果然阴险狡诈,怕人见到郎中来往频繁起疑,竟每天车接车送,不露面,掩人耳目。r
这日早上马车出来后,小虎和福星便前后远远跟在后面,大约七绕八绕走了一里多地,到了一家医馆门前。那医馆气派豪华,檐下一个雕花大匾上书:“回春医馆”四字刚柔并济,龙飞凤舞。底下两根柱子上一副对联书道:扁鹊重生称妙手,华佗再世颂丹心。驾车人勒了马缰,跳下来把一个小板凳放在 地上,才掀开帘子道:“张郎中,到了,请下车吧!”r
青布幔子撩起来,车上下来一个老头,约五十岁年纪,扶着下人的手,缓缓下来进医馆去了。r
“好个黑心郎中,竟也敢提扁鹊华佗,真是辱没了神医的千古好名!给扁鹊华佗提鞋都不配!”二人在远处狠骂道。r
当晚,红杏便来到回春医馆。街上一个气派门面,里面更是陈设不俗。红杏见西边一侧有间房内有亮,便来至窗下,往里望去,却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子坐在凳上,蹬着药碾子。脸色蜡黄,无精打采,显然已经困乏的不行了,时不时强睁一下酸涩的眼睛,脑袋往前晃晃悠悠磕一下,又赶紧立起来。r
红杏看着小子可爱的模样,正想笑,不妨一个锦衣老头拿着个旱烟杆子过去便往小孩头上身上狠敲下来。r
那孩子一下子捂着头哭道:“师傅,不敢了!不敢了!”r
“干点活儿就装死!今天不快些把这些活儿干完,休想睡去!明天早饭也别吃了!”张郎中狠道。r
“是……”小孩擦着泪,赶快又开始忙碌。r
“百吃白喝!这么一丁点活儿也拖至半夜,油灯不费银子是不是?买了你我可算亏大了!你爹那副棺材板花了我多少钱?!亏你那娘昨日还有脸老求我,要赎你的卖身死契!我劝你们这辈子还是死了这份心吧!”r
小孩抬起泪脸道:“我娘来过了?师傅你怎么不让我见?”r
“你现是我的人!死了也休想离开这里!等把你爹的那副棺材板钱给我挣回来,还有机会让你们一见,否则这一辈子也休想!”r
那小孩咬着牙低着头只是掉泪,把一腔愤恨都用在脚底下,只听咕咚一声,踩滑了,药碾子里的药末撒了一地。r
气的张郎中脸都绿了,“你个贱种!”劈头打过来,小孩用胳膊一挡,哭着高声叫道:“我不是贱种!”r
“好啊,你还有胆子扎刺儿!反了你了!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r
只听当啷一声,张郎中手里的烟杆子从中间短做两节落在地上。两个人都愣住了,却不知红杏暗中出招。那张郎中又心疼起自己的烟杆子来了,喘着粗气东张西望又要找东西继续打。只觉得背后一响,有人抓住了他的左臂,顿时一阵挖肉剔骨般的疼痛,让他叫出声来,便骂道:“哎呦!贱种!你还敢动手了?!”r
回过头来看,脸上早又被狂掴了几掌!龇牙咧嘴间这才看清楚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吓得他浑身汗毛一竖,忙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r
“饶你狗命可以!给这孩子磕头认错!”r
“这……好汉,这怎么使得?他是我买来的伙计,我好心给他爹……”r
红杏并不答话,把手上的劲道又用了几分,张郎中立马鬼哭狼嚎跪在地上道:“福生!我错了,我错了!你快让好汉松手吧!”r
红杏道:“你叫福生?今天你说了算,你说饶他我便饶他!”r
福生额头上的一个大包流下来丝丝鲜血,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眼里又是惊奇又是欢喜还有一丝不该有的怜悯。r
“福生,看在我埋葬了你爹的份上,饶了我吧!哎吆,疼死我了!”张郎中头上已冒出来冷汗。r
“饶了你可以!但是你以后不能再叫我贱种!”福生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r
“不叫了,再也不叫了!是我错了,哎吆,好汉饶命!”r
红杏冷笑道:“你以后是不能再叫了!把那个卖身契给我找出来!”说完,一松手,把他推在地上。r
这老畜生伏在地上,抽着凉气,浑身颤抖,像一只落水的丧家狗,再也抖不起来扬武耀威的毛了!r
“快点!你又敢耍什么花招,我雪琼楼定要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r
张郎中一听“雪琼楼”三个字,吓得忙爬起来,“我这就去取!”忙跌跌撞撞起来,从腰里掏出钥匙来,走到一个柜子前摸索了半日,拿出来一张纸,正是福生的那张卖身死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