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百风与白衣女子两人打斗神觉大开,可是没想到此人竟然能够在两人不知不觉间靠近,这份修为实在惊悚。
邵百风见越沐箫生得十分面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但想到此人与己恕不相识,非友亦敌,便大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行事如此偷偷摸摸,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说话间身影已经闪到了越沐箫的身前,一剑便劈了下去。
越沐箫没想到邵百风会是这么果决行事之人,心里暗叫糟糕,於是身法一动,堪堪躲开了邵百风这凌烈的一击。
白衣女子见来人是越沐箫,而且修为如此精深,心中大奇,道:“他怎么回来这里?”
但见越沐箫躲开了邵百风的一剑,脸上木无表情,淡淡道:“邵兄误会了,在下越沐箫,乃是玉之泽玉兄的朋友,因路过此地,不小心偷看二位斗法,但实无恶意,尚请宽宥!”
邵百风哼了一声,显然对越沐箫轻易就躲开了自己的偷袭,心情十分不悦。忽然白衣女子娇笑道:“呦,偷袭不成还耍脾气,当真不害臊!”
邵百风没去理会白衣女子的调侃,走到越沐箫的身前四下打量,良久才笑道:“原来越兄是玉兄的朋友,在下方才不知是阁下,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越沐箫陪言道:“哪里哪里,在下唐突而来,请见谅!”
忽然听到白衣女子格格大笑,道:“小猫给小狗请安,两人互推互让,倒是天生的一对,嘿嘿!”她本来以为越沐箫只是路过此地来瞧着热闹,不想这厮和邵百风是一路人马,狼狈为伴,心里已经很后悔救了这小子一命,见两人这般说话斯文相待,忍不住就调侃了几句。
但听到邵百风冷冷哼了一声,怒声道:“你这妖女死到临头还敢猖狂,有越兄在此,看你还敢怎么放肆!”
白衣女子捂唇轻轻地发出一声讥笑,道:“原来是打不过本姑娘就找帮手来了!”
她这句话说来带着几分柔情娇媚,越沐箫听着暗暗叹息,心道:“这女子长得这么美丽动人,可惜却是杨花妖媚,全然没有姑娘家的秀丽端雅,和离萼姑娘相较之下,可是差得远了!”他早已认得这白衣女子和当日在伏羲山脉见过的紫衣女子乃是同一个人,也知道了她和离萼也同是出自梦暝宫,然而凤枭同巢,好坏溷在一起总是难以分晓。
猛然间想起自己乃是来调节两方的问题,可却无缘无故被邵百风叫入阵来,心下不禁叫苦,於是道:“邵兄误会了,在下知道二位这样打起来可又会损伤无数,便出来想从中化解一番!”
邵百风并不知道越沐箫是个低沉不喜和人结怨之人,更加不清楚越沐箫曾得罪过这白衣女子,现下可怎么敢和己出手对付这女子呢?
他走到了越沐箫身旁,手心搭在越沐箫的肩井穴上,道:“越兄你这可就不知了,这妖女不知勾引年轻少男,残害良家子弟,我师弟出手想惩治恶人,不想妖女太过歹毒,暗算我师弟,你看他现在兀自昏迷不醒,显然是妖人下手极狠辣,若是越兄犹豫放走了妖女,那世上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遭毒手呢!”
白衣女子听状,忍不住骂道:“胡说八道的奸徒,你再说看本姑娘不撕烂了你的嘴!”
越沐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瞒邵兄,这姑娘其实是梦暝宫的高第,以梦暝宫在大陆的美誉,我想这位姑娘还不会做什么卑鄙之事,可能这当中是不是有些误会了?”
白衣女子脸色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旋即又恢复平常,她知道越沐箫故意说出梦暝宫其实也是想让邵百风知难而退,言下之意已经说明了邵百风的师弟有可能调戏了自己,不禁心情大悦,对越沐箫的恨意也见了不少。
岂知邵百风听后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梦暝宫乃四大仙地巨擘,怎么会有如此没有教养的弟子,越兄可不能被她的美色所迷惑了!”语气中颇有怒意,越沐箫听来只能叫苦不迭,恨起自己无端生事起来了。
白衣女子早已留意邵百风已久,见他此刻杀意大起,便抽出紫霞练一弹,登时一练化为十练,每条紫霞练紫光蓬蓬,都有真气牵引,威力无穷。
“啵啵”白衣女子胸口忽地一阵酸麻,抬头一看,只见天际一条蝴蝶组成的彩桥横空架来,美轮美奂。
湛蓝的天际蝶舞轻飘,一位青衫女子莲足一点,犹如万花丛中一只美丽的蝴蝶,迷幻似仙。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此句来形容这女子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越沐箫心神一怔,忽然见这女子踏蝶而来,身形和离萼毫无相差之处,心跳忽然蹦蹦然加快许多。
是她!离萼么?
越沐箫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然而当那女子慢慢飞来的时候,他的心又不禁一阵黯然。
三人同时朝那女子望去,但见这女子姿态婀娜优雅,眉似远黛,眼如秋水神灵,柔艳娇媚,绝色倾城。
她轻盈地往蝶桥上一踏,袅袅娉婷,宛若日光下最美丽的曙光女神,艳丽不可方物。
邵百风见这女子轻轻落地,脸上登时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他朝女子身前一站,英俊的面容倒和这女子有几分相像。
青衫女子俏脸微露出嗔怒,玉手往邵百风肩头一引一压,轻快艳美。
然而邵百风像是忽然间有千斤重力压在身上,腿脚一软,登时就将趴了下去。好在他修为不弱,反应又极敏,这才没有当众出丑。
他猛地抬头盯着青衫女子,口中喝道:“姐姐,为什么?”
青衫女子乃是邵百风的亲生姐姐邵蝶蓉。
邵蝶蓉浓眉轻蹙,轻轻叹了口气,容光含媚十分楚楚动人,道:“申达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得罪了这位姑娘,受伤却是罪有应得,你不向这姑娘赔礼道歉也就罢了,又为何出手替申达出头得罪她?难道你这样做错了事就不该受罚吗?”
原来刚才邵蝶蓉只是略加出手想惩治邵百风一番,邵百风平日虽然高傲跋扈惯了,但对这位亲生姐姐还是颇为敬重又忌惮。今日之事本就是申达见了白衣女子容貌艳丽胜于所有青楼女子,又是独自一人,於是色心大起,就当众调戏了这女子。哪知白衣女子看似娇艳柔弱,可是修为却远远强于申达,加之脾气有些乖张火暴,申达不仅调戏不成,身上还挨了白衣女子几大紫霞练的鞭打,邵百风听到风声便匆匆赶来,虽然听闻了大概的缘由,但他平日和申达交往不错,于是不问原因就和白衣女子动起手来,其他客人见到这两人剑拔弩张,剑风大开大磕,吓得都不敢停留在这了。
邵百风呆呆望着邵蝶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蓦地邵蝶蓉淡淡说道:“还不快和这位姑娘赔罪!”
邵百风虎口一震,缓缓往着白衣女子身前走去,对着白衣女子揖礼有气无力的说道:“对不起!”
“听不见!”白衣女子俏脸一扬,轻蔑地剜了邵百风一眼。
邵百风脸色大怒。指着白衣女子“你”字就要说出,但邵蝶蓉忽然轻哼一声,这些愤懑都吞了进肚里,只好大声喝道:“对不起!这回听见了吧?”
白衣女子白眼一翻,冷冷地瞪着邵百风,道“知道了又怎么样!你用得着这么大声吗?”
越沐箫见着过意不去,张口就想说几句,不想邵蝶蓉先说道:“梦暝宫乃名门仙地。我这不懂事的弟弟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看在慧灵和梦暝交好的份上原谅我这不懂事的弟弟!”
白衣女子暗忖:“这青衫女子看来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修为比起自己可是厉害不少,刚才胸口被她震了一下,她知道是对方故意手下留情,不然自己可就要交代在这了。”一想如此,便道:“哼,本姑娘大家不计小人过,今日就不再计较此事!”
邵蝶蓉盈盈欠身道:“那我就替弟弟多谢姑娘了!”她语气平和,谦之有礼,又长得秀丽绝美,众人听着都不敢说声反对,就连邵百风也默不作声,静静站着。
越沐箫见这青衫女子和邵百风虽是亲生姐弟,但言行举止文雅,可是名家闺秀,心里对她升起一种莫名的好感,竟然误以为她和离萼会是同一个人。
然而他生来沉着稳重,虽然对邵蝶蓉有些好感,但还不至于迷乱了心智。
邵蝶蓉向越沐箫欠身一礼,道:“越公子出手调解这误会,小女子邵蝶蓉在这向公子道谢,若日后有缘,可到慧灵宫‘蝶花幂榭’坐坐,小女子也可请教公子箫音上的一些问题!”
越沐箫笑道:“那在下就先多谢邵姑娘了!”
两人以礼相回,犹如一对金童玉女,看得白衣女子和邵百风一阵轻哼,便不回头再看了。
邵百风道:“姐,那申师弟怎么办?”
邵蝶蓉淡淡道:“你带着他到府里去找玉灵白雪膏给他敷上,再让他到师门请罪!”
“是!”
邵百风背起申达,与邵蝶蓉一前一后化成两道青色光华,消失了在天际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