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雨水倾盆而洒,也不知是带走了某人的思绪,或是那种不舍得情怀?
越沐箫在梦里头身体不停的蜷缩,很害怕,好像身边那些敬爱的人都一个个的要远离他似的,最后就只剩下那孤独的他了!
往事中浮上心来,那是一种种铭感的回望,寄托了留恋不舍的感情。
越红繁严肃的神情,段问松无尽的殷勤指导学道,可是这些人又抛弃了他,那风中残垣下,一个单薄消瘦的青影,正不停地徘徊。
梦里,可是真实么?
“这里是哪?我死了么?哈哈..也好,死了好呀!总算不会让人抛弃了,因为我一直就是这样孤独着..”
眼里朦胧,越沐箫挣望起眼皮,却觉得很累很累,那些伤心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就连他也都没有意识到,其中有些意味深长在里面。
他清醒了过来,只见自己躺在了一张简陋的床榻上,周围是一间茅草屋,只有一张木桌,上面还留着一张纸条..
他蓦然一怔,查看了全身,只知道自己上下的衣物都被人换上了崭新的,就连着那蓬蓬的乱发,也梳柔着整齐,这身打扮,就好像当年的越红繁一样,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越沐箫疲累的揉了揉双眼,提起右手就要往那桌上的纸条伸去。
只不过,这一只手很沉重,停在了半空之中,好像没有了气力,就连呼吸的气息也变得凝重。
越沐箫神色颤抖,不敢再往前伸去,只是那张纸条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又是何人故作如此,那他又为何要救自己一命?
难道,是怜悯么?
越沐箫突然惨然一笑:“越沐箫呀,到头来你也不过是个让人怜悯同情的家伙,又和猪狗有什么区别呢?”
一阵回音爆破,越沐箫发出一股沛然的真气,把茅屋里里外外都震裂开了几口大洞,野草“簌簌”散落了一地。
这时他心底迷乱,起床跑过去把那张纸条铺了开,却只看到上面的一个红纂大字“生”!
“生!”越沐箫哈哈笑了疯狂,口中又念念道:“何为生?难道就是要老天看着你状如疯狗一般祈天怜惜才叫作生么?还是,做个苟且污流之辈,留在这世上为祸多端?”
这一次又以真气带动,迸舞狂涌,茅屋里渐渐破碎,那些木桩受不住气浪的滚滚撞动,“喀喇”裂响,竟尓坍倒下来。
越沐箫一声狂吼,见到那屋顶马上要坍裂下来,把身子一跃,撞开了那茅屋顶,落到地面,又蹒跚向前走着。
到底何为道,何为生?又有谁能给予解释!
这时已是天朗,不过天空乌云密集,兀自聚而不散,山烟薄雾,连着整座山头都是一片迷茫,前方又是什么路?
越沐箫步伐跌跌撞撞,又行了几十丈,才翻过了前头一座大山,然而山道渺渺,又继续行开了几个时辰,这才见到了一条官道。
他看了那路到一眼,只见一个个来往路人都慌忙的躲闪着他仿佛见到了瘟神似的,就连路上的小孩也还拾起石子往他头上掷去,哈哈取乐起来。
“哼!”越沐箫怒吞了声气,蹒跚走去,正行了几个人家,在一条道上仿佛看到了一个紫色的倩影飘过。
茫茫人海,归期相遇,是谁在安排这一切?
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带着若隐若无的温柔,但脸上面色全是怒意。
越沐箫盯望着她,霎然之间“嘿嘿”笑了几声。
那女子忽然喝斥道:“野小子,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哼,别说要配上离萼,就这张污臭垢脸,也让常人作呕,本姑娘看到你更是想吐,你,给我清醒点了!”
紫裳女子扇了越沐箫几个大耳光,又撵着他抛出了几丈外,忽然“唰”的伸出紫霞练,就要落到了越沐箫的身子。
越沐箫猛然一阵醒悟,眼神中充满了红艳的光芒,身躯一翻,闪开了紫霞练,又曲掌一抓,正好把紫霞练握到了手中。
紫裳女子俏脸横怒,催动真气欲想夺回仙练,但越沐箫的修为远胜于她,依旧是气定神闲扯着不放。
越沐箫身子一晃,极快如电,晃了几个虚影来到了紫裳女子的面前,右手依旧不动地拉着紫霞练,然而左手反掌移到空中,就想要这样顺势一掌扇了下去!
“你打呀!你这孬种,就是会欺负我这样的弱女子,哼!”紫裳女子撅着嘴,怒眼迫视着越沐箫。
越沐箫的手停到了空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于心暂定,又怒吐口浊气,把手伸回了袖子里。
“你走吧!”
越沐箫撇过了身躯,继续往前走去。
紫裳女子眼神缱绻,蓦地迷离深邃,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又要去哪?”
越沐箫默然不语,头也不回便向前走着。
紫裳女子缓缓跑过去,看着那青色的背影,忍不住一阵寒心,吞了一声,柔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会想不开,可以让我知道么?”
路道上吹来了一阵风,有许多的冷意,前面的青衣男子突然停了下来,又沉默了几许,才回了头过来,道:“我会有什么事吗?”
“那你去哪?”
风,把越沐箫的青丝吹了有些的凌乱,心里更是彷徨无奈,他迎上那女子的眼眸,淡淡道:“天涯海角,何处是路,走走停停了也不过如此,冰姑娘,很多东西,你是不懂的!”
冰芷絮把头一摇,问道:“你说的太晦涩,我且暂时不说,但你就没有心愿吗?”
“心愿?是呀,我有呀!”越沐箫的心里在不停地呼喊,那一丝的迷茫好似从中找到了方向,又是那么的飘渺。
还记得十几年前么?当那个孩子郑重的跪拜了某个阴灵老者为师时,可不还答应了某些事么?
还有,半年前的庄家镇惨案,到底是谁所为?
另外,修罗邪兽为祸世间,不是曾发了重誓吗?
难道,这些都忘了?
越沐箫忽然扬起了头,望了那紫裳女子,笑了..
※※※
顾安自从叶洋来了之后,又和玉之润费了许多的口舌,最后玉之润无奈,只好答应了让叶洋一起跟上,但言明说好,就是到了危险的地方,就只能让叶洋先走,免得顾安还要分心照顾。
顾安瞥了一旁扯唇的叶洋,道:“走吧!今日我们要和邵师姐、离师姐她们在市井上汇合,可不要让她们久等了!”
叶洋望了顾安一眼,点着头,正想说些什么,但见顾安人已远走,随即紧紧追了上去。
前方由玉之润带路,毕竟他和叶洋交情不深,隐约里还感觉到叶洋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怨艾,让他有些不舒服。
玉之润走到了岔口,凝神沉重,剑眉往上轻轻蹙起,寻思道:“离萼怎么还没有来呢?”
突然想起有许多天没有见到了离萼,玉之润的心竟也空空几许。
天穹上阳光夺目,破啸之声连连荡开,玉之润迎目一上,不是离萼和邵蝶蓉两道俏影破空而来又是何人?
玉之润轻微一笑,看了离萼绝丽的容颜红晕流霞,道:“离萼师妹,邵师妹,你们可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打探到其他的消息?”
离萼莞尔回眸,低吟不语,邵蝶蓉往两人看了几眼,笑道:“玉师兄这么说,可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了?”
她的话一说完,银铃妙耳,玉之润身后有个人神色激动,正是叶洋。
叶洋第一次见到了两位如此绝丽倾城的女子聚在一起,不由眼红,垂低下了头,心脏砰砰然直跳,心道:“这两位师姐可是仙女下凡,我今日能在这里见到,可真要多了小玉子的照顾,回头定要好好谢他!”
顾安和他师兄弟情深,还不知道叶洋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与玉之润隐隐有些隔膜,更不愿儿女私情,于是站着一边沉默不语。
玉之润携了离萼,与她们引见了叶洋:“这位叶师弟是我王师叔的弟子,这次也是来帮忙的!”他故意把“帮忙”说重了音,意思是让叶洋明白不过了。
邵蝶蓉冰雪聪明,恍惚未闻,向叶洋盈盈欠身,道:“叶师弟!”
离萼也脱开玉之润的手,对着叶洋揖了一礼,倒是冰清玉洁,把叶洋的吓了一跳,慌忙道:“两位仙女姐姐快起..。”
当是时,众人都是忍不住一笑,顾安冷哼了一声,第一个收住了笑容,沉色道:“既是大家都来了,我们就先回去商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