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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拔刀


沉默好似停留不久,忽然人群中有人嘿嘿道:“这味道好奇怪呀!”

白衣女子闻言轻纱下樱唇翕动,但始终没有出声。

紫衣女子颔首道:“师姐,再来!”话音刚落,手中不知多了一大古琴,白皙玉手拨动琴弦,殿内紫光熠熠,紫衣女子周身随着琴音围起一道光幕,那光幕越涨越大,道道罡风犀利猛如猛虎野兽,周围之人不由凝气真元,努力抵挡着这强大如同洪水决堤的琴音,然而每人的脸色仍不好过,胸口阵阵窒息疼痛感传来,犹如野兽咬住心神,正撕心裂肺肆虐逞凶。

越沐箫因为体内含有寒脉剧毒,真气施展不到一成,勉强抵住这罡风的排山倒海之势,不过额头上汗水潸然不止,显然也不好受。反观旁边玉之泽唐思华两人,只见唐思华娇躯青光濯濯,玉人全身上下好整以暇,一副看好戏的观望殿上两人的斗法,越沐箫心中诧异,不仅如此,就连那站立不定的玉之泽也安然无恙,闲暇若定。

玉之泽回望过来,见越沐箫身上汗腺淋淋,先是一怔,后走过来道:“越兄,你没事吧?”越沐箫点点头,没有回答。

玉之泽脸上剑眉一挑,左手按住越沐箫后背,越沐箫感觉到一道舒适之感从肩井穴传来,登时经脉真气如流水入海,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越沐箫心中对玉之泽好感增加,抱拳道:“玉兄,谢了!”

玉之泽笑道:“不必客气。”

越沐箫心道:此人修为着实神秘。看来中午和那胖墩男子过招只怕是心有好玩之一,不然也不会只躲不还手。玉之泽显示知道了越沐箫心里所想,脸上依旧喜孜孜,道:“越兄,你看我干嘛?我可是对女子有兴趣,男的都是拒之门外的!”

越沐箫脸色微红,哼了一声,抬眼看向殿上两人争斗,只看到白衣女子柳眉大皱,因为中了奇花散,身上异味难闻,女儿家矜持羞涩,心有爱惜脸容清白,因此这女子和那紫衣女子斗起来,逐渐显现落风。好在自己阵势未散,袖中琉彩绫多空飞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正好打在了紫衣女子琴音凝结成的紫色光幕。

紫衣女子借势朝后一跃,散去了这琉彩绫的大半攻势,手中依旧不依不饶拨动古琴,随着她手中千变万化,那琴音的节奏忽快忽慢,时而悲愤激昂,时而悠悠复古,节奏音律整齐有序,空中的罡风方向左偏右转,每次都和白衣女子手中的琉彩绫撞击在一起。两人前后来回过手十几回合,仍然不分上下,平分秋色。

越沐箫暗叹口气,心中已然惊讶不已,这两人的修为实在让人敬仰,若是自己不中寒毒,和其中一人过手,结果又该如何?

玉之泽在下面看得如同欣赏一处美丽的景区,双手拍击口中赞不绝耳。这一下迎来了无数人利剑似的眼光,然而此子悠闲自若,已然陶醉在孤芳自赏之中。越沐箫心里暗笑,这家伙还真是像唐思华说的一副游手好闲姿态,难道所有的宦官子弟都是如此,想到这里,心中油然升起一丝嫉妒。

忽而白衣女子樱口吐出一抹鲜血,血红鲜血如同妖艳的红花,竟是染在白衣女子的轻纱中,惹得众人眼球中怒火中烧。越沐箫自小就有一股莫名的正义感,又曾经答应那位师傅要做维护苍生的侠士,更不知为何有对这白衣女子有些许奇异的情怀,要为她出口气。

他知道那白衣女子显是刚才中了奇花散的缘故才会力支不敌,心中不忿压抑之气蓬发而起。玉之泽等人见这白衣女子受了伤,本想出手帮忙,然而没有一人上前拔刀相助,只落得冷眼旁观,静待其变。

越沐箫的身影一闪而过,旁人的注意力早已集中到了那白衣女子身上,哪里会留意身旁的一个小小动静。

当紫衣女子再想弹起古琴的时候,眼前掠过的一道青色身影让她顿时一愣。越沐箫站在了紫衣女子面前,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张恶臭的破布,更加让人不解的是,那张皱皱不堪的破布里面,正包裹着一堆令人难以耸鼻一闻的畜生粪便,粪便上兀自散发着熏人的“清香”气息。

也不知道越沐箫是怎样弄得到这堆畜生粪便的,旁人瞪眼细看,发觉奇怪,有人还发出格叽格叽的讥讽嘲笑。

紫衣女子咯咯笑着,玉手捂着香鼻,但越沐箫不以为然,唐思华乌灵眼珠子蹦蹦跳着,想着奇怪好笑的事情要发生了。

当紫衣女子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注视着越沐箫的时候,越沐箫知道,时机来了,连忙催动体内不到一成的功力,身法快如奔雷,在紫衣女子等人哑然的千钧一发之际,手中的破布被用力一抛,不正不偏望紫衣女子脸上砸来。然而紫衣女子修为何等了得,她在惊慌下纤手握紧古琴,登时一道涓涓流水般的琴音飘然而起,罡风之气,正好与飞来的破布畜生粪便撞到一块,“砰”闷响,畜生粪便被罡气肆虐成一大片,越沐箫嘴角轻抹一笑,他早已料到紫衣女子会抵挡这粪便并且将之破乱。恶臭粪便散成几十来片,越沐箫心中一定,手中推动一道掌力,微风飘飘,届时如同灵气凝集,愈来愈烈,掌力刚烈却如空气轻盈柔软,劈中那些粪便,散乱的粪便犹如获得生命灵性一般,纷至潮涌而来。

紫衣女子凝神抵挡,虽然玉颊没有遭殃,可身上艳丽的紫色衣裙可就让她愁苦满面了。

紫衣女子心疼用袖子扫开这些粪便,可是好心得不到好报,随着袖子的扫动,不仅衣角,现在连袖口处都沾上了恶心难闻的粪便,着实心痛不已。她知道自己这样已经无济于事,相反愈演愈烈,干脆就不再理会,眼睛恶狠狠瞪着越沐箫,直叫把他的心挖出来都不解恨。

“哪里出来的野小子,竟敢侮辱本姑娘,本姑娘要你好看!”紫衣女子平息着自己的怒火,紫纱下玉唇微动,有说不出的冲动。

越沐箫视线与紫衣女子相互交接,碰出火花,悻悻道:“姑娘以肮脏之物偷袭那位姑娘,在下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无有大过错,姑娘怎么就让我好看了?”

紫衣女子被斥着一气,喝道:“好你个野小子,竟敢口出歪理,本姑娘不出点教训还真让人以为我好欺负了,看招!”正想继续以古琴罡风教训越沐箫的时候,耳边向来周围人的议论,大家你我一句,纷纷斥骂这紫衣女子的不是,显然白衣女子在他们心中宛若嫡落仙子的存在,一致维护越沐箫。

唐思华喝道:“臭丫头,你出阴招损人在先,越木瓜也只是让你尝尝相同的滋味而已,怎么样,这味道还不错吧,嘿嘿!”

紫衣女子跺跺脚,怒道:“你这野丫头嘴牙舌利,等我收拾了这野小子再来找你算账!”

唐思华冲着紫衣女子做了个鬼脸,笑道:“怎么,想杀人灭口啊?”

紫衣女子怒不可遏,哼了一声,比起嘴舌,她知道自己还是功力不够,比起前者犹有过之,所以也没有回答唐思华的话。

唐思华咯咯讥讽了对方数十句,然而紫衣女子涵养真的是好到极点,不管唐思华怎样怒骂,都绝不还口,久而之前者也骂累了,就歇下来静看好戏。

紫衣女子对越沐箫后面的白衣女子道:“师姐,没想到你到哪里都这般受欢迎,看来师妹我没好运,不过这濯心琴在哪,我们都没看到,是不是…”

轰轰轰的巨大响声刺耳,众人脸色大变,惊慌失措下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乱窜乱撞。

“吱吱”殿前石做的椅子突然裂成齑粉,嘎吱嘎吱周围的石壁横生裂开数十道巨缝,龟裂宛若蜘蛛网盘开,牵一发而动全身,连绵毁裂。

唐思华大叫一声,玉指颤颤指向前方石凳中间裂开的一道宽如五丈的巨大亘绝甬道,垠亘的古道内,阴风盘绕,凄厉如同野鬼咆哮,阴恻恻深幽魑魅。

众人远远望去,眼中徒然凝聚一起,浑身上下颤颤巍巍,嘴角上牙关咯吱交接,心中有说不出的惊魂夺魄。

越沐箫也往前一看,只见黑如墨水的甬道里,突然闪烁这两道打如灯笼的绿光,光芒似鬼泣神嚎,让人见着心打寒颤。

那绿光像是一座牢不可破的禁锢,正深深箍住这十几人,缓缓靠近,然而众人也像是真的被套上绳索一样,连脚底抹油的想法都被那来自地狱的恐惧压迫,不可抗拒。

越沐箫和紫衣女子三人离得最近,那凛冽的寒风劈来宛如千军万马奔涌,只知道现在不走,等下必定血流五步。

不过黑暗处那魑魅的妖物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些人的想法,妖艳的光芒一射,如惊涛翻涌澎湃,越沐箫率先推开紫衣女子,两人刚好躲过了这一道刚猛的光束。

饶是如此,两人也不好过,在劲风的划开下,越沐箫撞到了厚厚的石壁,胸口难受疼痛,“哇”一口淤血夺口而出,喷在了身前的青衣上。

紫衣女子哼了一声,婀娜的身姿朝后翻转,玉足踏壁,接着步步的后腿散去劲风,而那妖物犹如奔雷闪电,嘴中咆哮,露出两只殷红獠牙,口吐腥风,众人赶紧抱守元一,真元涨开,抵御这妖物口中散出的毒气。

等风口一过,大家曲目相望,一条长达二十丈的黑色巨蟒逦迆扭曲,蛇信一吐,脸上似乎愤怒不已,好像就是这群人打扰到牠的休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