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蟒!”惊慌失措中,有人大惊喊道。
黑色巨蟒蛇身扭曲,巨尾扫过,那力道重如千斤,尾风带过奔涌澎湃,有那么几个人睁睁大眼睛,看着这如同亘古魔神般的怪物摆尾而来,脸上的汗水涔涔湿透了全身,待到定神之时,已是为时已晚,那黑色长满巨鳞的蛇尾如同附骨之蛆,驱之不散,空气被横扫过,冷风冷冽,几人早已是圈牢之物,欲逃不得。
“啊…”几声厉啸响彻整座大殿,其他人远远看着这一幕,只见四人被王蟒蛇尾一拍,便是碎骨粉尸,十分可怖。
越沐箫从石壁边颤颤起身,胸口真气乱窜,气息平乱之下,嘴角一甜“哇”又是一口鲜血喷吐而出。不过淤血积压一好,精神已然大盛。眼中不犹盯着这肆无忌惮厮在杀殿里的人的黑色怪物,越沐箫心中忿忿不平,冷冷哼了一口气,嘴里嘟囔道:“王莽。”
相传伏羲与女娲共结连理,女娲本与蛇族有着莫大的渊源,蛇族奉伏羲女娲为“蛇帝,女帝”。伏羲征讨蛮荒各族时,蛇族出力巨大,功不可没,后干戈平定,蛇帝女帝统领蛮荒各族,于后归隐蛮荒,然而蛇族与两大古神出生入死,心随其主,成为蛇帝女帝最为信赖的勇士,其后永远服侍这两位古神,方老方死。
这王蟒就是跟随在伏羲的蛇族后裔,在此守卫伏羲山脉。想这伏羲山脉乃灵山宝地,内部自我汲取天地灵气,积日累久,最后这溟涬成形,聚成奇宝,称“濯心琴”。
王蟒复出,乃是奇宝降临之时,不想世间贪婪心邪不正之人大有,爱宝修仙之人不亦如此,难料世间宝物诸多怪异,也与个人所学心法牢不可分,因此濯心琴虽好,却也只有少数人来此寻宝,不然大陆所有高手都汇聚于此,那么世间又会有多少生灵涂炭呢?
唐思华与玉之泽三人一早看到情况不对头,就脚底抹油逃往一旁最近的洞穴里去,现见越沐箫还傻愣在那里,登时心中大急,唐思华喊道:“喂,木呆瓜,你还愣在那干嘛,快来这边!”
玉之泽手中玉扇潇潇洒洒一撮出,闲然自得,在他身边的朱通早已深明大意,冲着王蟒嚷道:“大块头,看这里,来呀,来抓我呀!”胖嘟嘟的手兀自扇扇摇摆,嘴上嘿嘿傻笑。
王王蟒显然不在意这傻头傻脑的胖子的激将,蛇首往上轰轰一探,蛇眼却是盯着越沐箫那里,从牠一出来,这人类不知道是哪里地方不对,反正在这巨大蛇王的思想中,他就是牠的最大劲敌。
王蟒凶光毕露,蛇嘴大张,一条长若五尺的蛇信像获得生命似的,扭扭曲曲拍向越沐箫的头颅。
越沐箫临危不惧,他知道这王蟒的舌头看似弱不禁风,然而其中蕴含剧毒,乃是这蛇王一千多年就唾液炼制的“蛇芒毒”,常人一沾半点,不消一个时辰也要化为脓血,修真者也不啻于一死。
不过当乱不乱,白衣女子见越沐箫刚才还舍身相救,如果自己见到恩人见死不救,那可是成了恩将仇报之人,实属罪过,她脚步轻盈宛若蜻蜓点水,白衣袖中向前一伸,在她的袖口处如同长了手臂一样,伸出了一条白色的绫纱,正是刚才对战用的琉彩绫,琉彩绫坚若有力,朝蛇首拍击,然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向右转弯缠着越沐箫,白衣女子低哼一下,有力一甩,越沐箫连人带绫翻飞过去。
王蟒被人背后偷袭,心有不快,蛇嘴大开,露出两颗巨大过半个人的獠牙,目光凶狠,蛇头猛扑越沐箫,想来也是要捍卫自己的尊严,不料后方有一只玉足激踏过来,蛇尾也莫名其妙的热烘烘的。回过头来,王蟒看到的是一男一女正向自己攻了过来,那男的胖如肥猪,不过手脚利索,如同变戏法一样从后身一个火球一个火球往自己打来,当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王蟒显然被这两个小不点给激怒了,“嗷”蛇口朝上一吼,四周仿佛陷入了地狱一般,大殿灰灰一暗,唐思华和朱通脚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心中不安,突然,“喀”地面道道裂痕破碎,像是网状铺开来一样,龟裂成一块块碎小石块。
唐思华和朱通心中暗道不妙。意识中,唐思华娇躯乍闪,推到了身后数十丈来,莲足踏在地面一松,“轰隆”几声爆炸声响彻大殿,数十道蛇魂从地底下铺张,像是尖利的弩箭,从地面射往殿上,这一连环动作太快,就连玉之泽也来不及察觉就已经陷入险地,他凝聚真气,从身上激起一道白色的光圈,恰好围在自己身上,然而有如此精深的功法护体,他的脸色也是苍白如雪,胸口愈发郁闷,一口血液就险要喷出来。
越沐箫刚刚还镇定来,就已经被白衣女子抱入怀里,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虽然夹杂些许异味,但少女馥郁芳兰的体香独有魅力,就算身上有奇花散的作用也无法抹去。
越沐箫在白衣女子的怀中,感受到了一股汩汩温热传入自己的身体,脸上不知为何滚滚灼热,胸口的那颗心更是跳动的快过平常几倍,他深深注视着咫尺的白衣女子,发现这女子眼眸深处秋波平静无痕,女子的这张脸透过薄薄白纱,肌肤冰雪如同淡雅的月色,乌黑柳眉像是为她而画,在这张绝美的脸上起到了点睛的作用。
时间仿佛有了灵性,如同流水凝结成冰停止在这里。空气凝滞了,只有静静地心跳声。
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世间有缘扶手来,两两思情青子衿。
温暖潮涌般流淌在那颗寄语深情的心,许多年以后,还是这样吗?
天涯两人,咫尺一起,似水柔情,那就是古往今来最永恒的传说!
越沐箫深深望着这位白衣女子,私心里一刻也不愿意把视线转移,白衣女子也察觉到了怀里男子心中的火热,玉颊在白纱里嫣红如霞。半天里一阵阵轰轰烈烈的嘶啸声传来,带着深幽地狱的鬼魅,阴恻恻可怖之极。
白衣女子蓦然凝视前方,只见王蟒周围十丈方圆竟有数十道蛇魂拔地而起,震天霹雳威力惊人。
唐思华、朱通双双被这蛇魂弄得招架不来,一闪一躲忙不迭乱窜。唐思华一边躲开这些冲地而起的鬼东西,一边在樱唇中大骂:“可恶的木呆瓜,人家好心救你而自己却在一边和别人卿卿我我,没心没肺。”
听到此处,白衣女子和越沐箫大感尴尬,好在白衣女子救下越沐箫之后就挥袖前去助阵。
越沐箫默默凝望着那道渐渐离开的倩影,心中茫然有股失落感,她到底是谁呢?
阵上有了白衣女子的加入,局势轻松了许多,唐思华俏脸叱喝,娇躯快速闪过一道蛇魂,蓦地从玉手中推出一道掌力,这道掌力无形无风,绵绵平实朴素,如果高手在一旁观看,也只会瞥眼不屑,因为这里面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只是唐思华暗中射出家传的暗器“暴雨梨花针”,虽然暴雨梨花针威力奇大无匹,但唐思华的修为着实太过低浅,仗着自己十层的功力也只能打出七八根梨花针,倘若唐门高手在此,随便一挥都能打出十多根,而且根根威力更胜一筹。
“刺刺”八根暴雨梨花针带着猛烈的趋势,急速打在了王蟒的蛇身,然而这些唐门强大的暗器也无法对这蛇中之王造成多大危害,反而更加激起牠的怒意。
王蟒巨目圆睁,大放凶光,白衣女子轻盈一跃,脚踏七星如同莲叶中含苞待放的花蕾,美不胜收。她趁着这会王蟒注意力都集中到唐思华那里,当下就借势朝蛇首后方疾飞而去。
白衣女子袖口无风自鼓,身如飞雁,地面上罡风激荡叠叠,玉手对着蛇身,正是师门所教的“暝纱袖诀”。
王蟒似乎察觉到背后的家伙最不好惹,蛇尾逦迤逦一拜,蛇躯朝左翻了几番,倒是借着灵巧的身体躲开了这暝纱袖诀的气势。虽是如此,但大殿大小有限,王蟒这顺势一翻滚倒是噗咚撞到了石壁之上,“沙沙”石屑洒满一地。
白衣女子见一招不能取胜,但体内真气有限,施展一式家传高招已经抽取了大半的真气,不能再随意动用真气,故此也没有趁虚而入,直击王蟒。
这一幕虽然兔起鹘落快逾电闪,但此中被在旁的玉之泽一一见证,倒让他大开眼界,深深叹息,脸上还隐隐闪烁黯然神色。
随着王蟒的意散,殿中那些被招之而来的蛇魂也摧枯拉朽溃散消失。唐思华翻身一跃,来到越沐箫身旁将他扶起来,关切道:“喂,木呆瓜,你没事吧!”
越沐箫心中一暖,微笑道:“我没事,你呢?”
唐思华哼了一声,道:“我虽然身无大碍,但是和这鬼家伙斗了一个晚上,没受伤也得被累死,没想到你在美人怀里却是万无一失,仅以身免呀!”
越沐箫听出唐思华有调侃之意,脸色微红,想解释时突然身下轰隆似有地势裂开。越沐箫想也不想,抄手抱起唐思华就向身边最近的洞穴跃去,但是王蟒的蓄力一击堪称了得,地面上五道暗紫色长达三尺的蛇魂猛扑而上,威力比之当前更胜一筹,纵是越沐箫的身法了得也难以全身而退。
但见蛇魂迤逦曲折扭动,蜿蜒若复活一般,径直冲天席卷,黑气翻滚,诡异魑魅,越沐箫刚好一跳起,后背就以被咬了一口,好在这些蛇魂虽然厉害,但总究还是已故亡魂,毒性比之生前犹有过之,所以越沐箫受伤之后仍可借势朝前一扑,但由于手中还抱着玉人,仆一落地便是踉踉跄跄,一不小心踩到脚下石块,连人带身边的唐思华也一起摔落到地,两人正好在地上就一上一下匍匐在地面上。
“啊!你干什么?”唐思华率先惊醒,瞧着自己正被一名青衣男子压在身下,而且还被他紧紧抱住,俏脸滚烫发红,不敢直视越沐箫。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越沐箫被这么一喝,倒是知道了自己和唐思华处在的情况甚为尴尬,当下便起身站起,然而后背一疼,蹒跚跌倒在墙面上。
王蟒所向披靡,又是一声剧啸轰天朝上,满地上的土石翻飞,黑雾大起,震得整座大殿摇摇晃动,险要坍塌。
玉之泽、朱通两人老早闪到洞穴想要开溜,不过看到越沐箫此时身处险境,倒也没有坐视不理,不过先前的紫衣女子在神魂中受了重伤,已是先行告退,剩下的只有白衣女子一人仅存,其余尸首横野,场面无不痛心淋漓。
玉之泽欺身跃过王蟒头颅,手中蓦然多了一把玉尺,这把尺子红若骄阳,全长三尺,尺身金光闪闪,不虞为一把神器。玉之泽白衣猎猎,无风翻飞,如同一位潇洒儒雅才子,在空中翱翔飞跃,不多时已来到越沐箫、唐思华身前,伸手道:“越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快离开为妙。”但转眼一看白衣女子被王蟒缠的不容脱身,又道:“两位不如先走吧,玉某有事先要办妥!”说完双足一点地面,像一只展翅的鹰隼,雄姿勃发,威风凛凛王蟒莽蛇首一尺拍下,大为凑效。
越沐箫本就不是俯首帖耳之人,他见玉之泽的目的就是要就白衣女子,虽然不明其意,但是那白衣女子有恩于他,滴水之恩若是不报,怎么能济世救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