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玉之泽左闪右躲很轻易就躲开了许仇霸的刀芒,然而却是祸及他人,周边十多位旁观者不时被这凛冽的刀芒划得脸上生疼,但也只是闷声吐气,然而不敢上前一步与许仇霸争锋相对。其他许仇霸的三名同伴亦是看了乐不开交,尤其是那妖媚女子,嘴角上的笑意更是灿烂如紫花绽放,惹得旁人看的心痒难耐。
显是事有所备,玉之泽俊脸掠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兀自大笑,便一个闪躲,侧身跳到了山下。而山下突然闪来一团熊熊紫色烈火,烈火来势凶猛,径直面向许仇霸。
许仇霸心中一蹦,挥刀赶紧格挡,然而火势来的凶猛,“呛”仇杀刀朝后一退,许仇霸也是修为不弱,一身真气催动上来,连忙避开了这仇杀刀的反弹之力,饶是如此,许仇霸的双手也被震得发麻,嘴里暗暗吐了一头浊气。
那边山下忽然探出一个肥胖的头来,正是朱通,只见他憨脸发笑,脸上的肌肉随着这暧昧的微笑也扭动如同充气气球。
玉之泽见胖子那一团待蓄蓬发的紫火符篆正好替他抵挡了许仇霸的仇杀刀,脸上暧昧一笑,伸手往朱通脸上一捏,笑道:“胖子,爱死我了,干得不错!”
朱通胖脸被捏的着实透不过起来,声音吃吃道:“少…少爷,我…我们…快…快跑呀!”玉之泽“哦”了回应,也急忙拉着朱通的猪手,屁颠颠朝山下跑去。
另外那许仇霸老脸横身,已是气了通红,正想下山追去,不想一道黑色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正是那黑袍老者,只见他干皱皱的脸上凸起无数条状如细虫的皱纹,神情平静,道:“正事要紧!”
“可是那厮.”
老者冷冷道:“若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许仇霸哼了一声,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已是恨极了那玉之泽。老者见他穿起裤子,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浊痰,摇摇头也没说什么了。
越沐箫看着接下来却是这老者走向身旁的妖媚女子和那少年道轻声说了些什么,但意思大概猜到一二。忽然,老人与身旁两人目光闪过寒芒,顿时一场血雨腥风即将爆发。
越沐箫在一旁草地上仍能感受到那股杀意的凶猛,如同觅食的野狼撞到小羊,顿时贪意大起,直扑小羊。在远处,越沐箫已然闻到了鲜血流淌的味道,只是他暂时不想摊上一手,便一个转身,朝着其他洞口走去,也颇得他脚步利索,那些人也正斗得不亦乐乎,才能让他这样在众人眼皮底下走掉。
山峰不知何时凉风大起,迎面拂来的冷风夹杂着一股血丝的味道,腥臭无比,也不知道是人心贪婪还是世间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走在这座山上,越沐箫的脚步也沉闷了许多,多年在冰冷的鬼地方生存,不仅没有把他变成一个孤傲冷漠之人,反而因为对生命的渴望,让他更加知道世间苍生之可贵。
云雾蒸腾,霞光万端,好景如常,然而斯人心寄他方,即使是这般好景也难以欣赏。
越沐箫一路向上攀登,不想眼前两道熟悉的身影晃晃,竟是玉之泽和朱通。
玉之泽嘿嘿大笑,对旁边的朱通道:“这帮人就让他们就斗吧,我们就继续欣赏这里的风景。”
朱通胖脸殷勤道:“少爷说的是,不过你真不想和那女的玩点激情燃烧吗?”
听着这朱通的意思,玉之泽脸上闪过一丝少有的严肃,随后依旧嬉皮笑脸道:“你这胖子,少爷我是什么人,岂是随便就和这等女子勾搭?”
朱通也以为然,讪讪道:“对对,少爷说的极是!”
玉之泽哼了一声,正想再往前走去,忽然眼睛灵动似转动,转身一看,只见山下一名青衣樵夫打扮,面色英俊洒然的少年正在悠悠往山上走。
来人正是越沐箫,当他与玉之泽的两眼对上的时候,不知怎么,身上竟有股凉意袭入,玉之泽剑眉微皱,嘴角上依旧是那副摸样,然而越沐箫忽然感到那股冰冷强烈的涌动瞬间消失,继而听到玉之泽嘿嘿道:“这位兄台,我见你十分面善,不如咋们交个朋友如何?”
越沐箫哑然,他一没和这世家公子说过话,二也是他刚才的眼神似有杀意,这让他怎能不对这公子的话感到意外?
玉之泽见越沐箫木然没有说话,已是知其意思,便带着笑脸从山下走到他的身旁,伸出一只枯皱白皙的手来轻轻拍打在越沐箫肩膀旁边,笑道:“大哥,在下玉之泽,乃中州一个小小的玉家公子混混,敢问大哥贵姓?”
越沐箫有些呆滞住了,他不知道这公子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尚且自己这身打扮一般不入世家贵族人物的法眼,而且自己和这男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接触,难道是他知道了自己心里所想?
猛地甩头,曾经有人告诉过越沐箫读心术这种东西,不过听说那种功法不仅需要独高的修为,而且施展起来,被读心者身心世外,头脑完全陷入空明状态,哪是现在这般情形?
玉之泽见越沐箫没有回答,依然微笑道:“阁下莫非觉得在下是纨绔子弟一个,攀不上和你交朋友?”
越沐箫摇着头,心里不由一阵苦笑,道:“没有,在下越沐箫,只是觉得公子闲情雅致,乃性情中人,不过以公子这身份和我交朋友深感奇怪,因而脑中乱想,尚请见谅!”他这话说的诚恳有心,而且也颇有道理,不免让玉之泽心生好感。不过玉之泽也没说明什么,只是挥手道:“越兄客气了!我看越兄形色如常,神情又有风韵,实在是和我大为相像,不觉心有所动,就想和越兄做个朋友了。不过现在在下有事,来日方长,改日我请越兄小酌几杯,算是对现在陪个不是。告辞!”
玉之泽一说完,就和朱通一起往山顶之上再次攀登,显然朱通与玉之泽两人相处了解很深,从玉之泽和越沐箫一说话开始,他从中就没有插过一次嘴,在越沐箫心里,反而对这两人越发越感兴趣了。
玉之泽,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和我接触所谓何意?越沐箫思忖着,喟然摇头。
※※※
随着那两道身影没入苍茫云雾,如尘埃陌路。如此,湛蓝的天空也是霞光黯淡,薄雾笼罩,青山古墓,草木林间,皆是大地开始沉睡了一般,万象空寂。
越沐箫青色的身影行如奔走,脚踏青山,青翠草间,两岸隔开。有句话曾说: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但这句话在此却不能解释这山路的奇特之处,野花斑斓点点姹紫,青草幽幽翠绿,恍如有了灵性,生气盎然,于山路两边生长。然而道路崎岖迤逦,脚下垫脚之物更是无他,行人走来,不免脚下生疼,想要暂下歇息。
越沐箫边走时,忽然身后“哎呦”银铃少女清脆声音悠悠传来,于山崖上也掀起阵阵鸟啸哜呀声响。
听着声音竟是如此熟悉,一道娇细如柳的红色身影从山路中沉沉攀来,不是唐思华又是何人?
唐思华灵眸波光粼粼,早在山远处就看到了越沐箫这青色朴装打扮的男子,故而发声提醒这愣头男子。
但越沐箫的神色可不是很好,不知为何,他只要一听到这声音便毛骨悚然,好像比浸淫在幽冥鬼谷更加可怖。然而出于平常的好奇,他还是仍不住转身向后者看去。
但看一袭红衣罗裙素裹的婷婷少女,秀发如瀑,窈窕纤腰,明眸秋水如井,正站在离自己五丈外不远处。
少女樱唇轻声细挑,竟比山泉古琴来的美妙动人,然而这灰暗清晰可见的脸孔无不让人感怀悲叹。
越沐箫神色如常,剑眉微微倒竖,语气平缓问道:“你也来这里?”
唐思华心中诧异,暗暗欣喜,连个呆子都来凑热闹,看来真有宝物。她生性天真古灵,颇为开朗好动,几日前在家听着这山有奇光闪烁,便瞒着家人偷偷溜到这荒无人烟的山野之地来寻宝,虽说自己对宝物也没多大兴趣,但是那众人寻宝气氛刺激还是激起少女贪玩心怀,故而连连几日避开家人的追赶,好有得一日安宁,便急忙跑山上来,正巧看到山下一群人厮杀奔腾,好一副血腥场面,不过少女生性善良,对那事情也不搅合,故而继续向着山路攀来,正巧看到越沐箫在不远处,因此哼声提醒道。
“你说我吗?嘿嘿,这山路风光无限,好景万千,我不来这里欣赏山景陶冶心性,怎么对得住自己!”少女娓娓甜美声音回荡在山崖之上。
越沐箫皱皱眉头,道:“你该不会是来寻宝的吧?”
唐思华暗惊,原来这呆瓜脑袋开花了,自己骗不了他,眼眸中黑色珠子灵灵转动,带着些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越沐箫。
其实唐思华也算是天真过了,这山头一天就连鸟儿也不来此,更别说是个人了,她这招想骗越沐箫恐怕就是十岁小孩也不信,更别说是个成年的少年了。
唐思华想了想,眼珠子兀自打转,忽然像是在海域中拾到了一颗金针,嘿嘿笑道:“木呆瓜,原来你也是来寻宝的呀!要不这样,我俩一组,就一起上路玩玩如何?”
越沐箫正愁着如何打发这古怪的少女,不料对方提出要和自己上路,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当下想也没想就说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这传出去可有损你清名,在下亦不敢做这害人之事,请姑娘另请他人代劳吧!”这不说还好,一说就前后矛盾了,既然自己想保护这女子清名,但后话里又有让别人来玷污的意思。不过唐思华也没注意听着端疑,只向着四处张望,道:“没事,这里也没人认识我,再说了,别人问起我就说你是我哥就好了,甭理他人”。
越沐箫顿时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正想开口婉拒的时候,就见那少女姗姗而来,妙步中少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倒像个小孩天真的稚气。
少女芳兰体香幽幽扑鼻而来,沁的越沐箫心驰神往,不知所归,这时少女似甘美清泉的声音道:“对了,木呆瓜,我叫唐思华!”
似乎是那声木呆瓜让人心头不由变动,越沐箫一清醒过来,冷道:“谁是木呆瓜了,在下也是有名有姓之人,唐姑娘何以改之?”。
唐思华不屑道:“凶兮兮的,不叫呆瓜那你叫什么?”
“越沐箫!”越沐箫没好气的回应。
唐思华玉指忖在下颚,像是在思忖着什么,随后道:“越沐箫,斯文绉绉的,到底还是木呆瓜来的好听。”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