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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携游


唐思华咯咯笑了几声,道:“你要去哪里呢?”

越沐箫摇摇头,心里已经把唐思华的想法猜的八九不离十,只是她这么一问还是让人不觉自在,不过也只好答道:“北海!”

谁知唐思华听后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嘴里却低声咕哝道:“北海好远呐,不过好像挺好玩的样子,而且还能路过苍末天剑庄,额.不行不行,我家刚好在那不远,要是被抓到了还不得拉回家,那就去其他地方随便玩玩也好,对,就这样!”她唠唠叨叨叙了一大堆,终于决定和木呆瓜一起走走,算是访山寻水游历一番也好。

越沐箫倒不以为意,只不过听到苍末天剑庄时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感怀,很熟悉却又模糊陌生,饶是以他现在的心境也不由离乱。他暗暗决定,以后有机会定要去苍末天剑庄看看。

那边唐思华西里咕噜想了一大堆,最后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似的,脸上沉重肃穆,越沐箫看在眼里,惊在心里,暗忖这女孩子还有这么认真的一面,谁料唐思华“哇”大叫起来,拉着越沐箫就往北大大咧咧跑去。

越沐箫脸上露出苦涩,只知道自己从此不能这么简单判断一个人,譬如唐思华就是这么其中一个。

两人御风行走,道路青青古色,这时虽然是秋季黄金季节,可是暖风和韵扑面而来,心里不免由衷洒然。

风沙沙刮着脸颊,乌黑浓密的青丝随风飘荡,其中更带有鲜花的芳香,香气氤氲散发,扰人心思,却也让人难以忘怀。

越沐箫一面迎风行走,一面听着耳旁那银铃的少女叽喳大喊,周围奇花异卉纵横布列,叶上花蕾上露水盈盈,仿佛未出阁少女青涩水灵的玉颊。

旁晚时分,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堆草丛中,这里荧光熠熠,草木芳蓝,更有淙淙流水山涧,放眼望去,两岸青山含黛连绵叠嶂,雄伟辽阔,在这夜降时分亦添加几分淡雅苍苍。

唐思华一路上游山玩水闲暇乐乎,竟也忘了时光在不觉间悄然而逝。

转眼间,越沐箫与唐思华相识也有五六天之久,不过这一男一女,一沉一动竟能相处融洽也实在超乎常人想象。

“啪啦”越沐箫在附近寻了一些柴火就草地一片空白地方生起了篝火,四周淡淡静谧荒无人烟,只有不时传来的虫鸣鸪叫,寓意着夜幕的降临。

唐思华显然是累坏了,一躺在平躺柔软的草野上“呼呼”酣睡起来,也毫无防备身边的越沐箫,看来是完全信任了这木呆瓜。

艳红如血跳动的光芒照耀在越沐箫俊逸不凡的脸上,苍红交织如同彗星闪烁,倒也有几丝悲凉之美。只不过这青衣男子心中晃晃彷徨,物外神游,眼光只瞪着这前头的火焰,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暗黑的天空乌云朵朵翻卷,聚而又散,散而又聚,似乎正演绎着永恒的定律。然而物是人非,时光冲散了的记忆又怎能再回?

越沐箫仰头望着天空,今晚的夜色不是很美,却少不了有几颗星辰点缀满满苍穹,月亮正是半边儿脸,然而月色皎皎,凄凉悲寂,似乎随同夜下的人影一样心事重重。

越沐箫的脑中飞速转动,思绪由来及回到了过往在寒窟中的种种,那张苍鬓发白的脸曾给予他很大的帮助,还有另一位高人也给过他最精湛的指点,或许是冥冥注定的一切,又或许是天有不测,这两人都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了..

“木呆瓜,看你的头呆还是这木瓜呆!”耳畔徐徐传来一声少女的睡梦话,越沐箫迎面上去,却看到唐思华俏脸傻傻喜孜孜的样子,显是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不然也不会这般快乐。

“别动这鸡翅膀,那是我的!”越沐箫脸上喟然一笑,望着这女孩娇嗔的脸叙说这中午的一句经典语句,心中不觉一阵轻松,也许这女子就是自己的开心果吧!

心念中突然闪过一张绝美艳丽的容颜,那是一张雍容秀丽,淡雅沉静的女子玉容。

萼,花的叶片外沿薄片,也是花的生命组成重要一份。

越沐箫目光沉沉扫过周围一片不知名的花朵,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个白衣若雪的离萼。想到这女子曾经救过自己一命,心中除了感激外更含有一层莫名的牵挂。

越沐箫叹了口气,不再去想那些牵挂人心的事情,心台空明宁静,神觉悄悄和周围的草木融合在一块。

苍穹上淡淡月光盈盈如飞流瀑布,直泻下来紫光腾腾飞卷,今晚的夜过的太过漫长了些。越沐箫忽然神识一动,整个人又恢复平常,旁边唐思华也睁眼醒来,神情亦是紧张从容。

“沙沙”十丈外杂草丛生的地方黑影飞逝闪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然而两人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是冲着两人来的。

“嗖.”越沐箫率先越过草丛,双脚踏步快速,眼见那黑影忽然意识到来人找上自己,也赶紧往反方向飞快逃逸。

然而越沐箫一开始就锁定这黑影人,这下哪有那么容易让他逃脱,当下脚步更凛,身疾翻卷,在空中旋转几圈之后便落到了那黑影人的面前。

“你还想往哪逃?”越沐箫一声冷笑,转过身来正想看看那是什么人,只不过忽然间让他意外的是,这黑影人虽然和他没有交情,却又一点点缘由在里面。

越沐箫奇怪问道:“怎么是你?”

眼前人正是不久前被越沐箫抢走羊皮卷的聚祭剑派“陈某高人”。那人傻愣愣端量越沐箫,忽然间像是抓到了根救命草似的,急忙跑到越沐箫跟前悲腔叙说道:“小友,是你呀!总算找到一个能帮忙的人了,谢天谢地呀!”说着双手合十,朝着漆黑的天空虔诚一拜。

越沐箫脸色在月色下兀自红润,他只道自己抢了人家的东西心存歉意,然而对方开口并未提及上次之事,这下心里大舒口气。问道:“敢问前辈是有何事难倒?”

面前这人徐徐道:“有件事可得劳烦小友大忙,你也知道我虽是前辈高人了,无奈却是老不中用,看着一些事情发生却两手旁观,倒也心中有愧。”他看了越沐箫脸上毫无表情变化,又道:“此事倒也不小,又关乎附近百姓安危,实则大事一件,所以我恳求小友帮忙,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越沐箫道:“若是小可帮得到的话,那前辈但说无妨!”他心里对上次之事犹存歉意,而且听闻是关乎百姓安危,怎可袖手旁观,因而说话极是客气。

黑袍人道:“如此那我陈才在这先代附近百姓谢过小友了。小友可知此地离雪岭较近,前方白雪飘飘,不过那里有一处较之奇怪的洞窟,此洞方圆之外三丈毫无白雪铺盖,本就是件稀奇古怪的事情,加之洞口朝下,口上有一滩晶莹透彻的清水,水浮其上,这也说不定有何缘故。然而我寻思又想,觉得因那地方有妖物作怪,可是我有要事在身,不然定会查的究竟,斩那妖魔。好在在此地遇见小友,我见小友侠义心肠,因而请求小友大施神威,解救这里的百姓,以免他们遭到妖物迫害!”他说着娓娓动听,续续道来语气激动轩昂,好像自己正在为民除害解救苍生似的。

然而越沐箫看他表面功夫做的十分可笑,倒也不想说些什么,就当做是顺路而过,顺便做件善事以求父亲平安。

越沐箫笑道:“前辈是想让晚辈去看看那里情况,若是有妖怪就顺势除去,是吧?”

黑袍人连连点头,然后抱拳道:“既然这样就拜托了,我还有要事要做,就不打扰了!”

越沐箫伸手恭敬道:“请!”黑袍人来的缓慢,这次去的又是无影无踪,越沐箫看了阵阵颤惊,难道他真是聚祭剑派的前辈高人,可是见他猥亵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胆小鼠辈,哪有高人风范,何况还被自己偷了东西还闷在谷里呢!

唐思华早在远处看了这一幕,没想到这一次她却是出奇平静,没上来插一句嘴,越沐箫朝她挥手,示意让她过来。

唐思华走过去,道:“怎么了,想去就去呀!”

越沐箫皱着眉,道:“我在想他到底是谁,奇怪呀!”

唐思华“咦”了一声,道:“怎了奇怪了?”

越沐箫往前面火旁坐下,右手抵住额头,正皱眉思索起来,唐思华脾气上来,怒道:“我问你呢?怎么奇怪了!”

越沐箫愣了愣,旋即醒悟唐思华正在询问自己,於是嘴露笑容,道:“没什么!”

唐思华这下更生气了,往上前“咚”就砸了越沐箫脑门一个金光,越沐箫也不生气,依旧沉思若定,毫不理会唐思华。唐思华无趣,嘟着嘴巴就在一旁自个发火怒打周边野草。

“我叫你呆,我叫你不理我,我叫你.”忽然她觉得自己好像在意越沐箫起来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无缘无故生起闷气,又不知道自己真的喜欢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像是刚才站在一旁默默无声一样,静静看着越沐箫。

越沐箫看着她拿着一条小草根像个撒气鬼一样往野草野花茎根上击打,心中不忍这般美丽的生命就这样被弄死,于是喝止道:“好了好了,别闹了!”

唐思华忽然泪眼弯弯,把头扑在自己胸口哭泣起来,声音悲伤楚楚可怜,越沐箫听了心下极软,凑了过去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啦,我.我.”这突然想哄女孩子却偏偏不知道该怎么说,倒也真难住了他。

不想唐思华泪水更是如雨狂疾,扑到越沐箫肩头痛声更大起来,双手还不断敲打他的肩膀,嘴里含糊不清道:“坏东西!”

越沐箫无奈摇头,也不明白为什么唐思华前一刻嬉笑傻闹后一刻却悲泣淋漓,暗道一句不知从何听来的古话:女人心海底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