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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古琴


说时迟那时快,越沐箫也随玉之泽跃上蛇颅,虽然他可以一两招就灭了这条王蟒蛇,可是体内的寒毒已经旷日长久,积成暗疾,若是随意动用两层以上的功力,那寒毒没有真气压制,倒是逞凶肆虐,迫的自己毒发身亡,那可就悲乎哀哉了。

越沐箫掏出袖口中的紫魂玉箫,推动极小的真气融于箫身,十二个小孔内藏乾坤,“咻咻”发出几道利箭一样的细小紫光,然而这些挠痒的功夫只能用来吓唬平常人还行,以王蟒周身鳞皮护体,别说是上了一寸,就是让王蟒掉一片鳞片也是望其项背,费心劳力。

越沐箫见自己用真气凝制的光箭竟然伤不了王蟒“一草一木”,心中暗生无奈。但是那一招毕竟没有白费,被越沐箫这么一弄,王蟒的凶目却是面向越沐箫,敢情是被激的怒不可遏。

王蟒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凡人,现在他竟不识抬举,撒疯撒到自己头上来了,这教蛇怎能不生气?牠蛇口怒张,獠牙“叮”刚烈狠劲,甫一下就到了越沐箫脚下,好在白衣女子早已料到此厮会如此肆虐,白衣袖口中横生飞出一条白色绫纱,“啪”敲在王蟒身上。被这么一阻挠,王蟒速度变慢许多,越沐箫趁势后退几丈,险些成了王蟒的盘中餐了。

三人一蛇斗来斗去来回十几招过去,不想王王蟒体力惊人,三人随时间的推移显示落败痕迹,白衣女子夺空扑上,白衣飘然而至,正准备再一次发动暝纱袖诀时,殿内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男子声,道:“蛇之灵敏强大,且痛处难寻,欲杀之必将伤其七寸之处,方可克之!”这几字袅袅响亮,提醒了白衣女子,后者照做不已。

“吱”王蟒的七寸之处被白衣女子的暝纱袖诀狠狠击中,呜呼一吼,像是痛苦难忍,倒身落地,玉之泽趁这时想要用玉阳尺给牠补上一尺,但白衣女子开口道:“公子且慢!”

玉之泽惊咦回头,发现这女子虽然全身狼狈不堪,但是脸上的白纱依旧没有取下,心中不由得一失望,他知道这女子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她要他收手的目的,当下微微一笑,道:“姑娘是想要我放牠一条生路?”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着坚定,又能够看出她对万物深深的爱。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白衣女子生性善良,一开始就不想取王莽的性命,何况他们几人也都是不速之客,王蟒守护宝物也是职责所在,因此更没理由要杀了这怪东西了。

玉之泽抱拳道:“姑娘宅心仁厚,竟然这王蟒是你击败的,所以一切也该由你来定夺,请!”摆手让位给了白衣女子。

王蟒乃上千年的灵物,本想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保护这里的东西,可没想到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居然有人不杀牠,当真大奇。但蛇眼和白衣女子相对的时候,王蟒突然发现这名女子清明如水,心性善良,而且从她的眼神中更能看出这一点,忽地“吱”不再反抗。

白衣女子走到王蟒身前,见牠的蛇体兀自流血,心有愧疚,便从身上取出一瓶散药,一点一点敷在王蟒蛇体上。

“嗖”洞穴外一红一白两道光芒突然闪到了众人的面前,咋一看只见一男一女两人横在了王蟒面前。男子三十岁人左右,高大魁梧,虎目炯炯有神,女子是一位看似二十多岁的少妇,白色衣裳微微拂动,面容淡雅出尘,明显就是一名极美的妇女。

唐思华跑过去朝两人咧嘴问道:“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这两人就是唐思华的父亲唐山,语兰。至唐思华悄悄离家之后,唐山就派家里人寻找她的下落,也就是越沐箫遇到的小六和他的师傅,不想唐思华古灵精怪,奇思“妙计”永无止境,掩饰容貌,一路上把她的随身丫鬟和两个跟来的人都给甩开,倒是自己一人无聊,见到越沐箫感觉他呆头呆脑好玩就缠着不放,然而语兰曾在唐思华发簪上抹了一层追踪粉,这东西不伤人,但是可以寻觅一个人的位置,只要有彩雕在,便可顺迹寻找,无不缺漏。

语兰也是用了这一点才找到了唐思华来着。但没想到唐山夫妇两人找到这里之后,突然在远处看到王蟒复出作乱,唐山见白衣女子等人和王蟒恶斗并没有什么诀窍,于是传音入密给了白衣女子,让她知道了蛇的弱点,这才制服了这条王蟒。

语兰手腕拉过唐思华,脸上似怒非怒,但油然生出的关切让人一目了然,她抚摸着唐思华的柔顺的发丝,道:“你这丫头不省事,总是让人担心挂念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说着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却是旁人不能看清楚的。

白衣女子撕下衣裳下的一角,帮着王蟒擦拭着伤口,低压声道:“以后可不能再伤人了!”

王蟒张开沉重的蛇口,发出“呜”嘶鸣,像是回应了白衣女子似的。玉之泽看在眼里,嘴角翕动着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转过来却看到越沐箫两眼发亮,倒像是发现了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移到王蟒身处,只见这条巨大超过十丈的大蟒蛇突然周身通体晶莹发亮,蓝色的光芒盖过了整座大殿,一股柔和的凉风拂过众人的脸颊,恍若女子柔荑。

“喀喇”王蟒的身躯开始蜷缩变小,蓝光也愈来愈呈深亮,就在大家仍在奇怪的看着这东西的变化时,不知怎地,“砰”似乎像是爆炸声响,大家环顾四周狼藉一片荒漠廖生,却无其他动静,然而王蟒在蓝光消失后蓦然也随之不见。

渐渐地,在王蟒原先消失的地方上忽然出现一把形状古朴,蓝身银弦的古琴,古琴全身散发着淡淡可闻的灵力,七弦相并排列,琴身上更加刻着淡雅华丽的山水墨画,给古琴增加了几分神韵。

这些人当中属唐山阅历最广,他欣慰道:“王蟒甘退,古琴必出,这就是相传已久的濯心琴了!”

语兰母子也被吸引了过来,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出声说话,最后唐山开口打破了这平静:“这位姑娘,想来是王蟒被你的善良真诚打动,方才褪去送来了濯心琴,所以这东西该归属你!”

默许,白衣女子收起了濯心琴,这把古琴可是她此行来的目的,不过得来却是付出其他人的生命,凭心而论,她独自获得濯心琴心中有愧,然而事已人为,有些东西是自己也决定不了的。

越沐箫扫视殿里的一片狼藉,心猛然一震,又看了眼白衣女子身前王蟒消失的空地,忽然对唐山说道:“这位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尚请指点!”

唐山笑道:“这位小哥太客气了,不知何事唐某可以帮到你的?”

越沐箫道:“据说王蟒为伏羲守护的奴仆,那么也该算是神仙灵兽,可是适才牠凶猛好杀,又会施展蛇魂奇怪的道术,晚辈不解,不知这其中是什么原因!”

他垂额向唐山揖了一礼,礼貌虔诚,唐山心中凛然,暗自疑道:“此子才貌不凡,不知出自何家门派?而且还能想到我刚才疑惑的地方,真不简单呀!”然而想归想,唐山摇摇头,答道:“其实这当中的原由唐某也说不清楚,但这王蟒施展的道术十之八九来自鬼道,只是为什么牠会懂这些旁门左道,唐某更加是寻思不解!”

越沐箫见他眼中表露真诚,不似作假,心中决定先把这事情抛到脑后,剑眉一掠,不远处似乎有双眼睛正在奇怪的盯着自己。越沐箫转身一看,却是唐山的妻子语兰双眸精光连连,好像把自己看透了一样,他心中一凛,眼中寒芒闪过,不巧正碰到语兰身旁的唐思华,顿时面目愕然,旋即回转过身。

这一些唐山自然看在眼里,不过他历经世俗太多,心已倘然,便自个在一旁静观其变。

白衣女子起身弯着纤腰,对唐山恭敬道:“适才多谢前辈指点相救!”

唐山拊掌道:“姑娘严重了,唐某只是把知道的尽力告知,并无帮上什么大忙,而收服王蟒归根起来还是姑娘的功劳,无需什么道谢。”

白衣女子摇摇头,望了眼面前的一切,又向其中一个洞穴望去,其中看了好久,方才说道:“唐前辈,还有三位公子,濯心琴是大家共同退敌才得到的,本来应由大家一起商量决策,但离萼真的有重要的事需要用到濯心琴,恳请见谅,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离萼必定用尽浑身解数也会努力回报大家的!”娓娓动听的几句话,白衣女子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去,但这些人终究是喜好游山玩水,故此对濯心琴没有什么窥觊之心,这点白衣女子倒是可以肯定。

“离萼!”越沐箫低声喃喃细语,不知为何,他对着女子竟然产生了微妙的感觉,这点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唐山道:“原来是梦暝宫离姑娘,难怪修为不凡。其实濯心琴我等在座各位都明白,得来也只是平增累赘,若姑娘拿了这东西我想这几位应该也不会有异议对吧?呵呵!”

玉之泽嘴角挤出一抹奇异的笑容,朱通则咧嘴憨憨傻笑,越沐箫兀自在那发呆发愣,从一开始没有想过要拿到什么濯心琴,故此也没去理会唐山所说的话。

离萼欠身道:“那离萼谢过各位了,只是这次出来为曾经许师门的同意,离萼这就要回去请罪,请大家见谅!”

唐山讪讪道:“既然离姑娘有事那我也不耽搁了,就此告别!”

越沐箫眼里流出一丝不舍,只是他和离萼大相径庭,道不同不相为谋,故此没说什么,倒是旁边玉之泽一语不发显得有些奇怪了。

玉之泽向越沐箫投来一个微笑,但仍然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那白色的俏影慢慢消失在众人的眼球中。

唐思华在越沐箫头上敲了一下,哼道:“怎么,舍不得吗?”

越沐箫苦笑道:“我和她又不熟,何来舍不得呢?”

唐思华重重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越沐箫,直接跑到母亲那里去撒娇去了。

唐山抱拳道:“既然如此,唐某再此别过几位了!”

玉之泽嘿嘿一笑,道:“唐门主客气了,大家误打误撞,不如喝杯酒叙聊几句如何?”

唐山道:“不了,公子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门中尚有事情有处理,便不打搅各位了!”说完拉着唐思华,语兰走出了洞口,唐思华回眸看了越沐箫一眼,就被父母强拉下走出了这座大殿。

良久无语,随后玉之泽对越沐箫说道:“越兄,是否有雅兴和小弟去喝几杯,也好给你压压惊!”

越沐箫正有话要问玉之泽,当下也不推脱“玉兄之意,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