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喜剧已经零点以后，今天第五记住了，再不让那个破闹钟惊觉了。r
他起床趿拉拖鞋进里屋，打开灯，在柳豆床头翻腾，床头不见闹钟，他去掀枕头。r
柳豆沉睡的脑袋险些被掀到枕下，他顿了下手，无意识地瞥了一眼，那头略微耷拉着。r
没好气的收回目光却马上看回去，酣睡的小脸润泽安谧，鼻尖冒着细细的针汗，唇瓣微开，隐约露出两颗憨俏门牙。睡在这里这个人怎么就一下子显得这么乖小？r
这怎么会是刚刚说出那般森冷谶语的十七岁女孩……r
……r
柳豆一觉睡到七点多，睡眼惺忪的醒来，朦胧感受到眼前的光线晃眼，懒懒揉眼迷糊着，揉着揉着就慢下来，忽然顿手，一觉睡到太阳晃眼？那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r
“啊！”她如弹簧般蹦起来。r
双手抓住头发急的团团转，穿衣服不是，找闹钟也不是，方寸大乱，最后还是缓下来找闹钟，被子全掀到地上也不见踪影，哭丧脸抓头，忽然顿手。r
拧身到外面的大卧室。r
第五睡的黑甜。r
她的电子小闹钟，外壳在床头，电池被抠了出来，一截在床头，一截在地毯上。r
不用想，现在早市早散了。r
她噔着唇一步一步走过去，她没有看自己的闹钟，直直盯着床上甜睡的人，穿着浅灰色熙茂绒睡衣，侧身骑着雪白的被子，一双大脚惬意的裸露着。r
她忘了迟到忘了闹钟忘了早市老板娘的冷脸，此时这些全成了小节。r
而那一直以来极力抑制的情景正汹涌而来，思绪的帆船再一次撞上心中狰狞潜伏的暗礁，撞的撕心裂肺……r
她从朦胧中疼醒，他手拿毛巾光着身体立在地上，她一丝?不挂钉在床上。r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脏了，她被他给脏了！r
“这小身板，中看不中用啊，不过真受活，怪道冉豫北心疼的死死活活。”他嬉皮笑脸走过来。r
“不过没事儿，磨破点皮，就当处?女血吧，五哥命苦，还没弄过处?女呢”r
即使失恋了，她还是那个清贫的自己，可那一瞬间，她意识到，她什么都没有了。用多少钱都换不回原来那个清白的自己了……r
她攥紧了拳头，在床尾驻步，眼睛落在那赤裸修长的大脚上。r
人体脚部有大动脉吗，可以让鲜血喷涌而出的大动脉？有吗？她急切的自问着，眼睛盯在他脚踝处清晰粗壮的脚筋。r
意识中，嘴里的牙已经变尖变长，伸出嘴外面。象无数次梦中那样，尖利的伸出嘴外，蠢蠢欲动！r
她双眼楞直呆板，怔怔的弯下腰，手伸向那光脚，指尖颤抖，触碰到脚面的一刹那，脑中猝然一个声音：“好好的！”r
“啊”她猛一痉挛，缩回手，脑中声音继续：“好好的活！”豫北说：“好好的生活！”r
她一屁股跌坐在床，床垫晃了一晃，第五哼哼唧唧醒来，喇开眼看到坐在床尾的柳豆。r
又闭上眼，翻个身，仰面而睡，却总是硌影，不一时剌缝开眼，见柳豆还垂头坐着。他伸胳膊从枕下摸出手机，才七点多，手一松，掉下手机。睡眼惺忪的向床尾的人看去，柳豆头发毛乱，却不邋遢，脸衬得巴掌大小，还在发痴眼儿。r
第五笑了，忽然就生出一种亲热。r
他抬脚在她膝头轻蹭，她回过神来，看一眼他的脚，缓缓站起，弯腰把地毯上的电池、床头的闹钟壳一一拾起，一言不发的直起身。r
第五大大伸了个懒腰，仰脸看她。难得睡了个好觉的柳豆脸色白皙，第五想起爷爷收藏的一种瓷器，薄脆，晶莹，细腻！r
“妹妹！”他身体有了反应，不过咽了口唾沫却说：“你那次把我咬成那样，你不后悔吗？五哥其实又不——”r
“后悔！”她打断他，口气平淡，慢慢迎上他的眼。r
第五笑了，觉得她刚刚坐他床尾还蛮亲哩！r
可忽然又觉得气氛不对了。r
她扬着尖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他，眼睛黑黝黝深不见底，看的他莫明奇妙。r
她盯着他，眼睛逐渐下移，最后盯在他的喉部，眼光死死的。第五不自在的咽了口唾沫。r
她死盯着那蠕动了一下的喉结，一个字一个字出声：“我后悔，没把你的喉管咬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