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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进入苗区(一)


话说陈四与刘瘸子、金烟杆三人来到了金烟杆老家附近,却不曾想遇到一位老者,并且此人已经认出了陈四三人。为了避人耳目,三人决定晚上赶路,白天休息,走小路去金烟杆老宅。

这天夜里,三位爷抄小路进了一片树林,要说陈四爷也是跟树林有缘,上次就是在得到前朝古银后进了树林,结果被狸狗子围堵,陈四想起来这事来就有点胆战心惊。再这么下去,四爷就不是南七省绿林的总瓢把子了,干脆在这里开个水帘洞,当猴王得了。但是今儿没办法,事情到了这步田地,陈四也只能认栽了,要说就不应该打听那吉日办白事的事情,被一老头给道出了天机。

走进树林后,三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师爷,今日的那位老者是何人,他为何能知道我的身世,莫不是咱们已经被官府盯上了?”陈四有些疑惑地问刘瘸子。

“四爷,依小可之见,那位老者并非凡人,此人的本事不在宋翁之下。我只是担心,咱们走漏了风声,官兵前来追捕,才走小路。不过那位老者不像是官府的人,倒像是一个掌握天机之人。”刘瘸子说道。

陈四听完了刘瘸子的分析,也就没有了疑问,既然不是官府之人,那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此时,三人中唯有金烟杆变得异常安静,仔细地盯着前面的路。

“金爷,今日怎么变得如此少言寡语,有何不妥?”自打进入树林,金烟杆便一言不发,像是一直在琢磨事情。

“四爷,师爷,这片树林咱们不该走。这片树林是苗人的地界,苗人一向不喜欢跟外人来往,咱们冒然进入,我担心会遭到苗人的围攻。”金烟杆担心地说道。

“苗人怎么了,今儿咱们是路过这里,不过是来借道的,又不是来抢劫的,就算苗人来了,也不会不讲理的就围攻咱们。”陈四毫不在乎地说道。

陈四爷一向是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自己无一兵一卒,凭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就把金烟杆拉拢了过来,在他心里早就把自己比作是舌战群儒的诸葛孔明了,还怕他一帮苗人。再说,我陈四爷堂堂南七省的掌眼瓢把子,怎么能在这儿丢了份,这要传出去,四爷的脸还往哪儿搁啊。

“四爷有所不知,这湘西苗人以赶尸为主。要论到赶尸,汉人的水平相差甚远,赶尸乃是苗人的本事,汉人赶尸没有苗人的秘术,所以汉人赶尸一次只能送一具尸体,而且还得背着。但苗人赶尸可不一样,他们赶尸一般在夜里进行,而且常是三个人一起行动,前面有领尸人,后面有垫后的,中间还有一个看尸的。他们赶尸不像是汉家赶尸,要背着尸体,他们擅长招魂,据说可以把死者的魂魄招回来,再施以用蛊,使死尸可以听从他们的摆布。”金烟杆说道。

金烟杆这话说得不错,湘西的赶尸人,尤以苗人为主,苗人擅长用蛊和招魂,让死尸可以听从赶尸人的差遣,最前面的领尸人手中持一个“镇魂铃”,是为了让生人回避,生人听到铃声一般是要回避的。后面的赶尸人则是来垫后的,不会让尸体乱了,中间还有一个看尸的,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使赶尸人顺利地带着二个以上的尸体赶路。

苗人赶尸一般不叫赶尸,而是叫“喜神”,取得就是死人的谐音,也是为了避讳死人这两个字。因此,赶尸匠在赶尸的时候,管死尸都叫“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