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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幸福像花儿一样 (2)


准新娘要和我这预备的交流心得体会,我很认真地想了想,才答:“说不好,可能有点紧张吧。”

起先是欢喜,并不多,淡淡的,萦绕心间,可随着我家高堂驾临的日期逼近,就变成紧张,越来越浓,就带了点惶惶不安,可能是所谓的结婚综合征,因为太想望,故而生怖。

唐唐继续追问:“没有兴奋?”

兴奋?我就笑:“当然有。”

只是这兴奋,来得快,去得快,也不过是发生在最初听他提起要结婚的那一瞬间。

唐唐也笑:“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兴奋,果然是女人这时候比较定,心思藏得深,你别看程哥那人平时特定,这会儿还真点稳不住。”

听她这么说,我惊讶:“他有吗?还不是老样子。”

人前四平八稳,人后也差不离,偶尔没个正形,可也没多离谱,不还是稳得很?

唐唐却很神秘一笑:“男人嘛,有时候总要装装样子,怕被你看出来没面子。”

我只当唐唐故意为程昊挣好感分,实在好笑,都已经走到和程昊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样的锦上添花实在是可有可无。外边几个牌棍嚷嚷着要开饭,我们俩也加快动作,省了闲聊。

一顿饭照旧吃得热闹,准新人被三个号称的单身汉出于嫉妒之心不停地起哄开玩笑,尤其是老何和雷子,一搭一和,荤腥不忌的,唐唐为人再大方,都红了脸。大飞半是威胁半是告饶:“哥儿几个,手下留情啊,到真摆酒那天还有得玩,不然玩过了,那天你们就只有替我挡酒的份。”

这才让他们收敛点,大飞还别有居心地把矛头转移:“嫂子,你可别光看着,要有心理准备,这几个都是两杯黄汤下肚就发疯的,等你和程昊真定下来,他们指不定怎么整你呢。”

老何第一个点破他的险恶居心:“你少想拉盟友,曼曼有程昊撑腰,天不怕地不怕,是吧,曼曼?”

这祸事精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让我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能抿着嘴笑,死不跳圈套。

大飞那边又开腔:“人才懒得理你,我就算拉盟友怎么了,我们本来就是盟友,都是要进围城的人,谁像你,孤家寡人,连个女人都没,想进都没法进!”

“靠,你成心戳我痛处是不是?”老何做出一副气得跳脚的耍宝样,抓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混合着菜汤果汁白的啤的配料酒,嚷嚷,“有女人了不起,有种你把这杯喝了!”

“我就是了不起,我就是不喝!”

……

这几个男人闹得后面,越发幼稚好笑,我在一旁看着,眼泪都被逗出来。程昊赶来时,正遇上他们斗酒,一进门,老何就闹着要他罚酒三杯:“来来来,大飞的好日子,做哥们儿的这么晚才来,什么理由都不算,乖乖受罚,白的,没商量。”

他还真什么都不说,拿起杯子一口就干尽,老何叫一声好,又给他一杯满的,他眼不眨地又一口闷了,我看得心惊肉跳的,在老何递第三杯的时候,忍不住出声:“这一杯我替他喝吧。”

说着就伸手要抢杯子,程昊这人喝酒很难上脸,这会儿脸都泛青了,不知道在饭局上喝了多少,我这手伸到一半,另一手就伸过来,是程昊的,我俩的手碰到一起,可拿着目标物的那只手却早就躲开,老何举着那杯酒,看都不看我俩,转头对周瑞说:“还是你牛,你赢了。”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玩什么把戏,程昊那边就面露无奈:“你们又赌什么?”

“曼曼会在第几杯出手拦你,大飞和唐唐赌第一杯,我和雷子赌第二杯,就周少赌第三杯。”老何垂头丧气地解释,“输的人轮流做东请客,靠,我还以为能宰大飞一笔。”

谁知道把自己给搭进去,偷鸡不成蚀把米,看他那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我就想笑,可还想不通明明都在我眼皮下,这几人是怎么搭上线赌的。那边赢家慢条斯里开口:“曼曼你还没来之前,程昊就来过电话,我们就商量着图个乐,你放心,大家都知道程昊胃不好,没真拿白的,是凉白开。”

怪不得不从酒瓶里倒,一杯一杯递过去,喝的那人灌得那么狠,也是做戏?我拿眼瞪他,他只是笑笑,也没辩解,那边雷子就替他开脱:“程昊喝多了,舌头就发麻,分不出味儿,要不第一杯就露馅,我们也不好玩了。”

这一伙都是眼利的,一个个都会看场面说话,这要我在第一杯出手,大飞还不乐呵呵地拿我和程昊来调侃,我在第三杯才出手,也就没拿来做文章,这要是我没出手,眼睁睁看着程昊喝完三杯呢,我看他们也就当没这个赌,提也不提了,只是会不会暗地有什么想法,就不得而知了。这算作试探吗?估计他们也不至于无聊刻意到这程度,但当下气氛微冷了几秒,我就笑:“好了,这会儿玩够了吧,不管谁做东,总该有我和程昊的份吧。”

大飞连忙接上:“那当然,那当然。”

程昊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再略坐了一会儿,一伙人又闹了一阵,都起了撤了的意思,纷纷告辞。程昊出了大飞家,那倦意就显出来,在电梯的灯光里眼圈下透出的黑影都看得分明,坐到出租车上,开着空调暖风车窗关着,又挨得近了,才觉得他身上的酒气浓重,问他:“今晚喝了多少?胃疼不疼?”

他只是“嗯”了一声,靠着后座闭着眼像是要睡着,这酒到底是喝了多少?进了大飞家,哥们儿面前还喝得狠,就算是假的,那劲头也够吓人了,像是发泄什么,工作上的事再不顺心也犯不着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我叹口气,抓起他的手,按我家高堂早年用在我家老爹身上的手法,给他按压掌上的穴道,解解晕,没按几下,手就被反手抓紧,他的语气像叹息:“曼曼……”

“嗯?”

等了好一会儿,还等不到声音,手却还被牢牢掌控在他的指间,再看,人却真是睡过去了,呼吸均匀轻浅,我哭笑不得——当我是小女孩抱着才能睡的毛绒玩具啊?

这副模样,还真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小声对告诉师傅转道,直接去了他家,车停了叫他,推着才醒,一时还不知今夕何夕,到家门口让他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才清醒点,问我:“你怎么跟来了?”

一个劲说要送我回家,这人喝高了,就露出点迷糊天真相,我看着暗暗发笑,连哄带拖的,才把他弄到沙发上。泡了解酒茶,让他喝,也乖乖喝了,不过是备条热毛巾的工夫,转个身回来,人又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蹲在他面前,感慨自己是提前预习黄脸婆必修课程,替他取了眼镜,用毛巾细细地擦过他的脸,额,眉,眼,鼻,唇,逐一向下,手揪着毛巾停在他的颈项不能再往下探,隔着薄薄的棉织物能感觉喉结的微微震动——

一只手盖住我的手,垂下的眼睫突然掀开,湛黑的眸子亮得不像醉了的人,他的声音微哑:“曼曼?”

“嗯?”

我被他的眸子蛊惑,不知不觉靠近,想看清那里面的自己,唇上就忽然有了温热的触感,惊得想后退,一只手却勾住我迫我更贴近。一上来就是急切的纠缠,不容人拒绝的。他嘴里残留的酒味让我眩晕,几乎忘了呼吸,只来得及闭上眼,感觉微凉的手钻进毛衣里,轻轻抚摩着向上,皮肤在他的掌下像着了火,唇上的灼热却消失,星星点点往下移动,撩拨着敏感的颈项,耳边呼吸那么急切,气息热得把温度又撩高——

“啪!”

手一软,松了什么掉在地板上,我猛地睁开眼,一时茫然,他的动作停了,空间里寂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和剧烈的心跳,我怔怔地和他对视,看着他眼里的火苗忽明忽暗地燃着。

空气几乎是胶结住,他的手慢慢从我的衣底抽离,半拥着我坐起身:“我去洗个澡。”

站起来还会弯腰捡起那祸事的湿毛巾,可那脚步凌乱得像是在逃。

我还愣愣坐着,听着哗哗的水流声传过来,一时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是笑自己遇上个自制力超强的谦谦君子,还是哭自己没有让人疯狂到底的魔力?

电话铃声剧烈得穿透那水流声抵达耳膜,我被震得回神,迟疑了一下,坐着没伸手,一任它响到停,没想到另一种声音又跟着响起来。我环视四周,发现源头是扔在另一个沙发上的外套,探过身去摸出手机,手机屏幕上大大的“叶悠”两个字在欢快地跃动,我把手机抛回那沙发,手机唱着唱着终于肯停了,没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

我无奈地叹气,我要还坐着不动不是让人给欺负到头上来了?只好伸出手,拎起话筒,不出声,听那边声音低柔:“程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