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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人质自我修养


李阎王忍住剧烈的疼痛,额头冒着冷汗却一声不吭,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件事我认栽,你兄弟的钱一笔勾销,不但如此我还要亲自送你们出去。”

来根心想我这一刀反倒把他的血性砍出来了,不怕狗熊逞英雄,就怕英雄装狗熊。他肯忍一时之痛,退一步海阔天空,无非就是想把拳头收起来,以便蓄足力气打得更加刚猛,他一旦脱困势必疯狂反击,不死不休的局面。

来根眯着眼睛看着他,此时才真正动了杀机,这样的人留不得。

笑面佛摇摇头心想,刚才怕死的李阎王或许不会死,而现在他已经成为来根真正的威胁。怎么被威胁的人反倒成了威胁?因为谁都知道来根不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可他不杀人想走出去除了威胁李阎王让他合作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可现在李阎王一改常态,恢复枭雄本色,只要他不死势必要展开血腥的报复,到时候来根就不可能有机会像今天这样偷袭成功。

李阎王眯着眼睛说:“你不是要替兄弟出头吗,好,这钱不用还了。还要我送你们出去,好,我恭恭敬敬的送你们到门口。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我都满足你。”

这样的李阎王才是可怕的,他如果和来根谈条件说明他心存顾忌。而如今连想都不想就答应来根的条件,那说明什么?说明如果李阎王的脑子没有因为缺少一只耳朵而坏死的话,就表示他还有后招,最怕敌人无所畏惧的让步,因为这是疯狂进攻的前兆。

李阎王不是退缩也不是害怕而是以退为进,一旦脱困他就是一匹饿狼,他会隐忍,他会跟踪,他会在暗中窥视,他要让来根生不如死,这就是枭雄和英雄的区别。枭雄可以忍一时之痛,受一时的屈辱,然后拼尽全力疯狂的报复。

英雄不会受人胁迫,要么死要么生,没有第二条路。如果此时来根勒住脖子的人是英雄,那么他不会答应任何要求,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总之让他退一步,绝对不可能。

李阎王的冷静终于让来根有点不冷静,虽然表面上是来根胁迫李阎王,事实上李阎王已经无形中反制来根对他构成威胁。来根不敢轻易放了他,但又不能杀了他。此事陷入僵局,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马如龙不能理解,既然李阎王已经服软,承认了解那笔钱,还答应送我们出去,为什么来根哥反倒认真起来。

毛旭是个聪明人,明白来根哥已经和李阎王结下死仇,今天晚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二条路。原本或许还有,可是李阎王的耳朵还新鲜的摆在桌上,那么所有的退路都堵住了,既然无路可走,那就只好玉石俱焚。因此他手上的刀更加冰冷,冰冷的仿佛要冻掉上面的手指,他决心不让来根哥背这个黑锅,反正是杀人,谁杀都一样。他正准备动手,来根朝他看了一眼,悄悄的摇摇头。

李阎王自以为抓住了来根的短处,完全没有身为一个人质的觉悟,笑着说:“怎么你不敢?你的犹豫表明你心里有顾忌,你在害怕,你害怕放了我之后,你就会死在半道上。可是你没有任何办法,你已经走投无路。你放不放我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只是让你轻松一点上路,如果我仁慈一点的话。”

李阎王从一个贪生怕死的黑道老大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硬汉,心理建设不过一秒钟,来根切下他的耳朵也只是不到一秒钟,一秒钟确实足够改变很多事。

一个人质不但不害怕,反而笑着说出一番威胁他的话,可包厢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认为他说的是对的,无论来根今天杀不杀他,他们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甚至连死在家中的权利都没有。

来根想了想,果断抬起手,不是放了他,而是又一道寒光。

于是桌上又多了一只耳朵,这回大家确认无疑不是自己的,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幸灾乐祸的侥幸,得亏不是我的,否则以后脸的两边光秃秃的怎么办?冷汗从脊背顺流而下,裤子都湿了,庆幸之后他们开始害怕。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切人耳朵。难道他真不怕死吗?这可不是阿猫阿狗的耳朵,这是凤霞村黑道大哥人称李阎王的耳朵,不是王瘸子酒馆里的凉拌猪耳朵想切就切。

桌上血淋淋的两只耳朵,终于使包厢里的温度降到冰点。王翠屏终于忍不住血腥味,跑到角落吐了起来。众位老大慢慢后退几步,意图离这个疯子越远越好,没有逻辑可讲的疯子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杀手,因为你完全预估不到他下一秒钟要做的事。

来根淡淡的说:“身为一名人质最好还是不要说太多话,抢太多的戏份。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一件事,只不过被你打岔,你嘚吧嘚吧的说了一通,无非就是想要警告我,放了你之后你不会放过我,这一点我知道。可你三番四次的提醒我做什么?我不奢望你乞求我饶你一条命,可你也不用反过来威胁我吧?好歹我现在扮演的是狠角色,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李阎王疼得没办法回嘴,两只手各按一边创口,脸色苍白至极,他万万没有想到来根还敢动手,他的脑子有点缺氧,导致思维有些凌乱。暂时还不想和这个疯子讨论人质的修养问题。

尽管是枭雄,尽管恢复往来的风采,可就算是以前的李勇难道就不怕死吗?说了两句话,两只耳朵没了,再说恐怕就是鼻子眼睛,能不害怕吗?心中开始泛起涟漪,一波啵的恐惧如潮水一般拍打在他的心房。

来根轻声说道:“其实我刚才就想和你说一件事。这件事恐怕你不太感兴趣,但是既然事到如今我觉得还是跟你解释一下比较妥当,免得你又胡乱插话,我真不不知道下一刀切哪里好了。”他冷漠的表情配合淡淡的笑容,以一种聊家常的口吻在满地是血的包厢里款款而谈。

“我要说其实也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无非就是我的一些个人问题。其实……我是一个孤儿。而且……我到现在还是……单身。”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此时此刻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平平常常的一句居然把有头有脸的老大们说得面色大变。

孤儿和单身有什么可怕的,这个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孤儿,没有老婆的更是多如牛毛,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