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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太上老君显圣


范半仙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要我说呢,你这不是病是邪魔入体,你要去什么医院看,准是看不好的。我半仙这儿可有祖传秘方,专治这种疑难杂症。你且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到里屋请神发功给你驱魔避邪,再服上我开的几副药保准你生龙活虎。”

来根一听,心中乐开花。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高手在民间啊,保不齐真有什么秘方我试试又无妨,再不济也就是一个没效果,还能吃死人吗。

“那劳驾半仙,要是这药真有效,我立刻向咱们村长汇报您的能耐,到时必有重谢。”

范半仙左摇右摆的进了里屋,一改仙风道骨、故作淡定的模样,急得焦头烂额,翻箱倒柜,嘴里嘀咕:“放哪去,怎么找不着了,明明记得搁在这儿的啊。”要说这半仙心急忙慌的找什么东西呢,原来是一本《民间秘方大全》是他在市集闲逛的时,在旧书摊花三块钱买的,以便无聊消遣时阅读,没曾想今天倒要派上用场。

实则他哪里会瞧什么病,望闻问切,玄丝诊脉屁都不会。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忽悠人,善于察言观色,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上年纪的妇女找他必是给她家闺女问姻缘,倘若脸带喜气,他就说人好事将近我给你挑个黄道吉日。倘若脸色带愠,他就说人婚宴坎坷多磨励,需要趋吉避凶,买上一瓶半仙秘制神仙水洒在闺房中保管可以逢凶化吉找到如意郎君。身宽体胖、脸色红润的男人定是来问前程,他就说人官运亨通,若再摆一个鲤鱼跳龙门的风水阵,那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倘若脸色戚容,眼睛红肿来人不是给家人问病就是家中遭什么难,大可话中套话,不消几句就可以推敲来意再对症下药,哪有不灵验的道理。

范半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管达官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尽挑些别人爱听的话说,云山雾绕一阵乱侃,装模作样、故弄玄虚的一番作为倒让他蒙中好几回,这下子名气传开,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范半仙的,都说他赛过活神仙,测字算卦极其灵验。

他呢还当真自己是半仙,来者不拒。人家妇女月事不调,他说没事我给你开副药保准明日就见红,给人开什么?泻药啊,吃得人上吐下泻,肠子都要拉出来,还能不来血吗。又有人说,半仙啊最近我老是做噩梦心神不宁求你给治治吧,半仙就说我给你开副药保准你睡得踏踏实实,但有一条这方子只给你一人开,若给别人看到以后就不灵验。

那人回家打开药方一看,上面写着:半夜起来给猪喂食,再割三斤草喂牛。写得倒是白话文通俗易懂。这人也实诚还真按着他开的方子去做,半夜三更猪和牛睡得正香,他无端端地把猪弄醒要给它们喂食,搞得猪一脸不情愿。打着手电筒去山上割野菜给牛喂草,牛不要吃要睡觉,他可不依,拽着牛头非要让它吃。忙活一个通宵,精疲力尽倒头就睡,一夜无梦。回头他还对人说,半仙的方子真太灵验,失眠都治得好。

范半仙就靠着一双会察言观色的眼睛和能把死人说活的利嘴忽悠得方圆十几公里内的老百姓深信不疑,乡下的地方最容易把事情夸大,以讹传讹之下把范半仙的能为夸得直比姜子牙和诸葛亮。照理说他也骗了不少钱怎么还这么穷酸样一听来根说有孝敬眼睛都发光,原来范半仙有个厉害的老婆,他赚得钱都让她老婆拿去花销,去城里烫头发买衣服好不快活。范半仙惧内,有几次藏了十几块的私房钱被他老婆知晓,她拿起厨房里的铁锅就砸,那晚上真是鬼哭狼嚎,痛不欲生。邻居们纷纷表示:半仙真是辛苦,半夜三更还要招魂驱鬼。早上见他的脸又黑又肿,大家都议论这鬼可了不得,戾气太重看把半仙打得。范半仙坑蒙拐骗有此悍妇也是因果循环,伦理报应。

范半仙在房间里找了半天终于在吃饭的桌角下找到这本秘方大全,暗暗背下其中一个方子,擦去满头的大汗,左摇右晃的往外走。

坐定之后,不定声色的喝上一口茶,眯着眼睛好似睡着,来根不敢打搅,估计是半仙在通神呢,于是安静坐等。

范半仙一番做作之后打了一个饱嗝说明和神明通灵完毕,就好似挂掉电话嘀的一声。“来根啊,我刚才去里屋替你做法驱邪避凶,赶走你身上的痿神,耗费元气十分巨大。”

来根赶紧说:“半仙您辛苦,我一定好好跟村长说您的法力简直比法海还要大。”

范半仙摆摆手,“刚才太上老君给我传话,说你的病原是在他那儿挂着号的,任凭谁医术再高也绝对治不好。如今由我半仙给你求情,他老人家看在我几分薄面就放你一马,传下一个方子既是解药,我写给你收好,务必按方子配药,少一味都不成。你晓不晓得?”

“晓得晓得,请半仙给药方吧,我准按方子里开的药置办。”来根激动的说。

照理说以来根的聪明不难看出范半仙这套弄虚作假的把戏,只是他身在局中无法看透,他心中想要重振雄风的执念太强,勿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想要尝试一下,只求他恢复男儿当自强的能力。

范半仙拿起毛笔在砚台上一沾“刷刷刷”写上几行字,他心中暗想这民间偏方有没有效权且不管,若要照书中所写这药显得稀松平常一点也显示不出我半仙的能力,我给他添上一味神仙草,找到算他运气好若找不到药且配不全方子那活该治不好也不关我的事。范半仙胡乱给加上一株莫须有的神仙草,真是乱来至极也不怕吃死人。

来根手拿方子向他请教,“半仙,这茴香、炮姜、生龙骨、五倍子我都听说过,这神仙草是什么来历?”

范半仙摇头晃脑,“对了对了,这神仙草就是最关键的一味药缺它不可,否则不见功效。既叫神仙草,那就不是普通的药材,药铺里可买不到,需要去深山老林中寻找,能不能找到要看你个人的造化及缘分。”

来根问:“那神仙草长什么模样,若不知道它的样子就算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也不认识啊。”

“别急别忙,我这就给你画一株神仙草的样貌,你只需要按图寻找保管错不了。”说这话范半仙又在一张纸上勾勒起来,几笔线条,墨点轻挑,把一株所谓神仙草的植物画得栩栩如生,画得惟妙惟肖不像凭空捏造,难道这世上真有一种神仙草的植物可以治愈来根的不举之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