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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天黑不用点灯


两人随意的聊天,大约过了半个钟头,门铃响了。吴严森示意来根坐着不要动,他悄悄走到门前,从猫眼往外观察,确认以后才开门。

来人是他刑侦队的两名属下,抬着一个塑料的旅行箱,全身汗涔涔,其中一人喘气地说:“头儿,这玩意是什么啊,太重了!得亏有电梯,否则我们俩就交待在这了。我这腰啊,不行不行,明天我得请假,头儿你批不批?”

吴严森说:“批个屁,没看到上级命令吗,所有休假的人员全部原地待命,演习还没结束你就想偷懒,赶紧滚回去值班。”

二人见老大发火,立刻转身就跑,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跑得比谁还快。来根起身帮吴严森把行李箱拖进房间,打开一看,一块漆黑如墨大小适中的千年阴沉木赫然出现在眼前,房间里立刻散发着一股来自远古的幽香。来根点头说:“果然名不虚传,通体黝黑,异香扑鼻,怪不得古代的帝王一定用它做的棺木才肯下葬,确实不同凡响。”

吴严森对这木头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想知道来根什么时候能完成,于是问道:“来根,如今你要的东西全部齐了,看还需要什么?”

来根想了想说:“这么大的木头,没办法直接用刻刀雕,得先用利刃凿出毛坯才行,我还需要一把锋利的刀。”

吴严森想了想,撩起右腿的裤管,从绑在小腿的皮鞘上抽出一把战术匕首,“你看这把行不行?”

来根观察这把匕首,刀刃长度约10公分,刀鞘缠绕着伞绳,重量适中,厚度恰好。昏黄的灯光下,刀锋闪烁着寒光,杀气腾腾,霸气十足,一看就知道锋利异常。

吴严森叮嘱道:“来根这把刀是配发给作战部队的军刺,每把刀都有编号,属于军用品,管控十分严格。要不是市里出了这档子大事,局长要求我们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连我都拿不到。反恐演习结束之后,还得还回去呢。你可别弄丢了,用好后记得还我。”

来根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我要你这把破刀干什么,劈柴还嫌膈应手呢。”心中却激动得差点蹦起来,他从小就对刀有种天然的亲近感,这把军刺一拿到手里立刻有一种伯牙遇到子期的感觉。军刺后背有锯齿,刀刃前端有血槽,血槽边缘有细小的倒刺,刀柄贴合手掌,用力舒适,如此精妙的设计无一不显示它是一把绝对的杀人利器。

吴严森问道:“你什么开始?”

来根笑着说:“现在就开始。”

他拿着军刺朝千年乌木横劈直剁,坚硬的乌木遇到战场的杀器,纷飞的木屑就像火星一样迸溅到空中。吴严森看得心惊肉跳,这也太粗蛮了,要知道他每一刀都值几万块呢,万一砍坏了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这种年份大小的乌木。但他也清楚,来根并不是一个乱来的人,领导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说明对他很有信心,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永远是领导用人的第一要素。

吴严森心说:“我眼不净心不烦,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忙,况且他这哪是砍木头,简直是砍钱啊,太残暴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什么,我局里还有事……我……我先走了。”

来根头也不抬的说:“记得关门,再见。”

吴严森拍着胸口离开宾馆,心说:“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听天由命吧。”

他走以后,来根凭借超人一等的记忆,不断将眼前的乌木和脑海中龙龟的形象进行比较、重叠、模仿、融合。他像是一台精密的计算机,不断的计算误差和关键点,看似砍得淋漓尽致,实则每一刀都经过无数次的推演,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随意。

可是他毕竟没有见过实物,只凭影像资料和一些技术参数远远达不到梁梅源要求的“一模一样”。要知道世上从来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何况是这种穿越千年的艺术品。要刻出一只龙龟或许不难,难的是要刻出具有远古神秘气息的龙龟,这就不是光凭技术可以办到的。来根也是普通人,他的技术再好也不能凭空想象的做出来,如果那天眼睛的异状再次出现的话,或许还有几分可能。

他停下来思考:“难道那天和茅小草对战中出现的诡异三维影像是偶尔?我把注意力和精神力集中到眼睛,可依然没有出现可以穿透的物体的三维效果,难道那天发生的事仅仅只是巧合?”

来根掏出半截没有抽完的雪茄,回忆他和茅小草那天的情形,当时在黑室中根本没有光线,因为害怕她快如闪电的刀,所以使他拼命的想要睁大眼睛,以便看清楚她的刀是从哪里劈过来的。后来感觉到眼睛轻微的疼痛,好像血管爆裂似的流出一股液体在眼睛里打转,接着就可以看到全息影像。

来根想到这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黑室”很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难道说要在黑暗的环境中才会出现?他立刻把房间的灯全部关掉,可还是有一层淡淡的蓝色光线萦绕。那是酒店房间的人性化设计,墙壁里镶嵌着鸡蛋大小的节能灯,可以在停电的情况下起到照明的作用。

来根起身用刀柄砸向那些节能灯,噼里啪啦,地上一堆的碎玻璃。他又把窗帘全部拉上,由门缝透进来的光也被毛巾堵上,房间顿时漆黑一片。来根坐在地上集中精神,努力睁大眼睛,放大瞳孔。突然眼睛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好像有人用针尖刺了一下。当来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白已经血红一片,瞳孔缩成一根针那么细。

房间里的一切都变了,所有的东西几乎是立体透明的,地上的乌木呈现出棱角分明的立体影像,全是由细线构成,来根笑着自言自语:“看来以后村里停电,我不用点蜡烛了。”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龙龟的结构造型再次出现与眼中全是线条构成的乌木重叠,就像是小学生练习毛笔字,用白纸覆在字帖上临摹。这种如同作弊一般的手法,简直比龙龟莫名其妙的消失还要来得匪夷所思。

来根抓紧时间,手里的刀立刻上下翻飞的高速运转起来就像一股旋风,快得只剩下一团冷光,原本四四方方的乌木在他刀光之下逐渐缩小,越来越接近实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