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的眼睛!他叫凌风,是青云峰首座凌云真人的儿子。”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声音很是敦厚。萧雅如梦初醒,勉强移开了目光,始才好受些。
萧雅转眼望去,只见灿烂的阳光下,一个黏黏腻腻的小胖子,用他黏黏腻腻的胖手,把个黏黏腻腻的鸡翅刚刚塞进了他厚厚的业已堆积超量脂肪的胖成了球面的脸上。这人嘴里仿佛有一片天空,这一刻鸡翅复活了似的,在其嘴里“展翅翱翔”。萧雅在他脸上看了半天才分辨出哪儿是嘴巴,哪儿是鼻子。
萧哑目瞪口呆,这太胖了吧!
一口叼走鸡翅,小胖子不以为然地坐在萧雅身后的台阶上,专心致志地对付着肥翅,手里树叶片里还包裹着许多片鸡翅。萧雅咽了口唾沫。许久,那胖子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抹抹嘴,左右看看没人,才道:“呵呵,凌风这小子眼睛有毒!他们家可是仙都派一大势力。他父亲是青云峰首座,厉不厉害?”
看萧雅没有反应,胖子讶然,清清喉咙又道:“这凌风仗着他老爹的势力一向气焰嚣张,目中无人。那他老爹老来得子,对那小子可也宝贝得不得了。不仅有求必应,而且有应必高于标准。所以那小子打小除了龙肝凤髓弄不到,其它什么天材地宝熊心豹子胆哪样弄不到!他爹没少给他张罗。过犹不及,好东西也是不能多吃的。就因为吃多了那小子眼神才变成了那样,犹如野兽一般令人生畏。就冲那小眼神,半夜能把人吓死都!”
“啵”的一声,嚼得烂碎的一团鸡骨准确无误飞进了一旁台阶下一堆野草里,不着痕迹。
话题告一段落。小胖用袖子胡乱抹了脸,两瓣肥唇嘟囔着,“味道还可以,就是口感不咋地,老爸这手也艺也忒不稳定了,时好时差的,烦恼啊!”
小胖子正感叹着,萧雅听了半天听不过去道:“你爹花费精力给你做吃的,不管好吃不好吃都是一片真意,你应该心怀感激才是。怎么一丁点儿的感激都没有?”
萧雅说完越觉得有道理,竟心生澎湃,一副义正辞严不惜打算与人论战的模样。
看着仅剩的一个鸡翅,小胖吞了口口水,无视一旁的萧雅的问题,突然道:“你吃吗?”
萧雅一窒,摇头嘘气,刚鼓起的气势顿时消失殆尽。
小胖子似乎才想起萧雅的问题,他道:“这两帮人无聊得很,不去修炼,天天都在此斗急了眼。都快成例牌节目了。凌风那帮人聚在“武松”下,自称“武松派”,天天结群成党在功课殿里练功。经常霸位置,功课好,嚣了个张的。“文松”下那帮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帮人就是相互不服气,也结了个什么“文松”一脉。你说跟着棵树有什么好混的,有啥盼头?”
“既然你这么不服气,那为什么不去叫停他们?”萧雅质问道。
小胖嘟了嘟嘴唇,稍微想了想:“其实吧,人家有的是背景,我只是平常人,充其量有的只是背影。发一发牢骚也就罢了哪有跟人家叫板的资本?你看见那领头的没有?文松那边。”小胖指着那树上少年,以为萧雅不认识。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小胖摇着手指道,“那人叫关楗,人小鬼大。本事不大,可禁不住人家老爹是不老峰代首座啊。关云鹤的儿子,谁敢不给点面子?不用我出动,他就是凌风的克星。总之,两帮人势均力敌,不过斗的是家世。喏!不分青红皂白又杠上了。较着劲,说不定今天就要打起来了。”
小胖分析到此处,仿佛是在说,有好戏看!想到有架要打,小小的胸膛突然之间不可抑制地热烘烘起来。
不分黑白的爱看热闹,孩子的行为,萧雅瞭望着远方,两边这样剑拔弩张,怕是要出事!
长老们怎么会允许他们这样瞎闹呢?
萧雅一点儿也没有小胖式的兴奋。好勇斗狠,不过匹夫之能。他宁愿到处呼吸新鲜的空气,有空想想法子见见妹妹。
两人不一会就熟络了,这会一起并肩坐在议事殿前的台阶上,一边关注着远处两棵松树下的进展,一边很没有节操地乱丢零食垃圾。萧雅捏着一个泡至油褐色的卤鸡爪,天知道胖子是怎么保存在身上的!
虽然未到萧大哥辟谷的程度,但萧雅也算吃素了好久,肚里空溜溜的,他还保留着的原始味觉告诉了他享受美味。他咽了口口最终抵受不住诱惑。心道萧大哥只是强调修养,却也没有说到一定必须禁食。找了这么个理由。他终于放开了小口吃起来。一口下去,酥软溜汁,香浓入骨。鸡爪原来还是起掉了骨头的!
萧哑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不禁胃口大开,差点把舌头都吞了下去。到后来竟呆呆地品味着美食,入魂一般对着天边发呆。
萧骏才进议事殿还没有出来,萧雅留在大殿外不敢乱走。却认识了一个小胖——
“诶!我叫李虎。”
小胖满是肉汁的手在自己衣服上胡乱擦了擦,完事伸出手来。
“我叫萧雅。”萧雅道,“萧声的萧,雅致的雅。”
萧雅也伸出手来。
两手相握,互相都感觉到对方手上的温度,倍觉分量。
“名字挺好,我还以为是哑巴的哑。开玩笑——”李虎爽朗一笑,肉瘤似的眉头一攒,挥手道:“等等,你叫萧雅?你不会就是小玉峰的萧雅?”
李虎带着欣喜的表情,高兴地捉住萧雅的手掌。
“我就是了,你怎么知道?”
“我早知道了,你是萧老大新收的师弟。我老爹和萧老大是老朋友啊。”
李虎叙述着,萧雅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原来李虎的父亲叫做李大虎。是天都峰的膳堂大厨,早年与萧骏才颇有渊源。原因是李大虎年轻的时候曾在山里落难,出过事被萧骏才救了命,后来听闻他穷困潦倒,无立锥之地,又介绍他到天都峰当了名厨子。李大虎才时来运转。
“他们会打起来吧?如果有人受伤了怎么办?”萧雅担忧地道。
李虎不无鄙夷道:“天知道!谁想到他光打雷不下雨的。要真打起开,”李虎一努嘴,“你也不用担心,这殿里的大师傅们可不会放过他们。”
萧雅看到了大殿门口两旁肃立的两名天都峰弟子,似有所悟,“他们会管吗?”
“管!当然管!”李虎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他们戒律司的人除了吃喝拉撒睡不管,大大小小什么事尤其是打架斗殴,肯定得管!”
似乎是对峙得久了,或是有什么事。一边对峙的关楗突然往萧雅这边看了一眼。率先带头从树上跳下,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朝着萧雅议事殿这边走来。这行为代表着行动已然结束,关楗身边的少年有规律地依次散开了。
关楗径直朝着萧雅这边走来,很快停在了萧雅身边。李虎一顿,满脸疑惑道:“你俩认识?”
“嗯”萧雅点头。
“我靠!”
关楗歪斜着头,好不嫌弃在萧雅一旁捡了块台阶坐下。相比半年前他的脸窄了些,眼睛显得很大,眼神更加亮了。他看着萧雅道:“来了?萧师兄带你来的?”
萧雅点头,“嗯,萧大哥在里面。”
关楗道:“功课现在如何了,进阶了吗?有没有过启蒙初阶?”
“还没呢。”萧雅摇头,顿了顿:“你呢?”
“启蒙末阶,还没有上筑基初阶。”他看了一眼“文松”下还在散去的人群,抬眼望天,有点洒然,有一丝萧索,看向萧雅这边的时候却面含除了高傲以外的笑容。
“这几年玩也玩过了,不虚光阴。我老爹要求我回不老峰正式入教,受戒之后即拜青冥首座为师,成为首座之徒。侍奉加静修要禁足于不老峰三五年,直到修为到了筑基中阶方才可以解禁。虽然有些冒险,不过我已经答应了。”
两人说话像多年的老朋友交谈,互相不用看对方的表情。
李虎看着两人对答不禁目瞪口呆。
“三五年?”萧雅响起自己这一年半年来的生活已经够苦闷了,他却说出口就是三年五载。
关楗面现厌恶之色,尤其当他看见“武松”树下那鬼火般的眼神阴魂不散时。
“还真是阴魂不散!”
凌风是青云峰首座凌云真人之子,他当然不是什么鬼魂,他只是个少年。纯粹好奇这个新来的陌生人弟子怎么会得了对头的青睐。他一动,他周围的一帮人夹枪带棒也来到近前。
凌风一群人迤逦而来。凌风一马当先,经过萧雅的面前时,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萧雅被凌风眼神里的幽邃看得毛骨悚然,遽然移开了目光。
只听凌风的声音道:“这个又瘦又小的臭小子不就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吗?”
萧雅转过脸来,凌风道:“刚才是什么?你张开嘴巴!”
以凌风的威势配合他的需要,萧雅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言语想开了嘴巴。“噗”地一声突见一口白沫自凌风前面飞来撞入了萧雅的口里。萧雅只觉得口腔一暖,一嘴的沫沫。意识从混沌中突然挣扎而起,胸中一顿怒意,正待勃发,突然又下意识地抑制住了。
萧雅“咕咚”一声吞了下去,还糊涂涂道:“那是……什么?”
李虎看得真切,几乎要暴虎冯河。关楗盯着萧雅的面容,瞳孔缩小了几分。
凌风前后几人笑得前俯后合,纷纷指笑道:“真是个傻子!”
“这样的傻子也配来咱们仙都吗?”
“合该发配到小玉峰去了!”
萧雅按住了李虎,李虎返身一拳头捶在朱红色的廊柱上。
“胖子!你要不服,改日单练!”
李虎暗道一声:“日他娘的!”
凌风耀武扬威了一会,也笑够了。几人都没有被撩起,他有些兴致寥寥。一挥手带人往走廊后走去。经过关楗身旁时又顿了一下,两人火爆地对视了一眼,一言未发,径直擦身而过。其手下的人极尽蔑视之能事,除了变了法儿地哂笑萧雅,挑怒李虎,个个都与关楗衣带相接而过,视若无物。关楗却始终眼皮都没眨一眨,也未退后半步,眼神冷定与每个人对视。直到看到最后一人的背影拐过了殿角走远了,他才回头对萧雅叹道:“好小子!”
凌风走后不久,关楗也告别了。午后,萧雅与李虎漫步在功课殿前的广场上,走着走着就到了侧殿的走廊上。走廊上很是安静,忽然就感觉前面一空,紧接七八人凶神恶煞,一字排开将走廊前面堵住了。
萧雅转过身后,看到身后同样也是一帮人,他们气势汹汹而来,为首的正是上午才见过面的凌风。
萧雅忍住不去看凌风的眼瞳,李虎喃喃道:“完了,出事了!”
凌风边走边大声道:“一个胖子,一个哑巴,还真是绝配!”
凌风走到两人面前,二人噤若寒蝉。李虎抓着衣服,手心出汗。萧哑从未见过这阵仗,却知道这不是好阵仗。
凌风盛气凌人,盯着李虎的眼睛,道:“胖子,你两个是不是早上嘀咕我了?”
李虎躲避不去看凌风的眼睛,高声道:“没有啊!武松老大!我什么也没说!”
“你没说,那是他说了吗?”凌风盯着萧雅。萧雅摇了摇头。
“你也没说。”凌风转向自己身后,身后站出一个阴恻恻的家伙。凌风指着这人对萧雅、李虎说道:“这小子想加入我武松帮,难道他敢对我说谎?陆娇龙,你说说!”
那个阴恻恻的陆娇龙说道:“没错!就是他们说的,说了我们武松帮凌老大很多不好听的话。”
凌风道:“听到了吗?还有什么遗言吗?”
李虎道一声:“走!”拉着还没明白过来的萧雅,跃过走廊的栏杆,向走廊空旷一侧跑去。
“追!”凌风没想到这么怂的两人居然敢跑路,连忙指挥众人追赶。
李虎拉着萧雅向后山方向跑去,萧雅没想到这么胖的一个人逃跑起来居然那么灵活,自己拼命跑都没跑过他。低头忽然看见李虎脚后跟黄纸贴着两张黄纸。没工夫细看,在一处岔路口,两人分开了。后面的人紧追不舍,萧雅慌不择路向着草丛中钻去。后面的人分成两拨,其中一拨也跟了进来。
萧雅沿着后山山路拼命跑,最少跑了四五里,忽然前面出现一座铁索桥,铁索桥下是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说是铁索桥其实也只是一上一下,相隔四五尺的两道铁索。萧雅一咬牙,向着铁索上攀去。这铁索至少有一里长,在鸿沟之上的半空中摇摇晃晃,横风一吹更是左右上下摆荡,极不安稳。
那铁索有扁担粗细,又锈迹斑斑,极难把握,稍有不慎就会手滑摔落,因此不得不倍加小心。
回首身后,凌风与七八个人也攀上了铁索,并快速追来,铁索上更加摇摆不安。萧雅不让自己往下看,虽然心跳如雷,还是克制着手脚酥软的悸动,加快了向前援去的速度。
对岸同样是一片山崖,光秃秃的没有草木,唯有山峰上一片树林。萧雅向山上爬去,爬到绝顶,向下望去,不由惊呆了。只见四面环山的山峰之下,山下一个硕大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萧雅努力地甩开不好的想象,发觉那是绝大的漏斗似的深坑。只是充当漏斗的岩壁上看起来一片光滑,中心的眼上是一个灰暗的空洞。深不见底的空洞,真如蛰伏地底怪兽的眼睛般。阵阵的阴风呼号,如同鬼哭,那眼睛仿佛有一股吸力,正在吸引着萧雅的心思。萧雅如中魔蛊般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凌风一众人赶到,头前几人一下将萧雅扑倒在地。
“你跑啊!你倒是跑啊!”众人气喘吁吁,唯有凌风一人气定神闲,仿佛没事人一般。
“给我打!”凌风一声令下,众人七手八脚将萧雅按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萧雅抱着头,缩成了一团,任由打击蹂躏,除了偶尔抵不过闷哼一声,其余时间都一声不吭。
“还真是个哑巴!”凌风道。萧雅不叫痛,众人打着没劲,很快都趴在一边喘息。
“都是废物!跑这么点路就气喘吁吁!”凌风很是不悦。
其中一个人道:“老大!哪能跟你比呀!您是仙体。我们这一路跑了,总共跑了七八里山路了吧,又是攀铁索又是爬山的,这会能站直腰就不错了。”
凌风盯着一动不动的萧雅,道:“打也打了,现在这个人该怎么办?”
另一人谄媚道:“老大,我有一个主意。不如把这货捆起来丢到鹰岭渊里,神不知鬼不觉——”
话未说完,凌风一个巴掌甩到那人脸上,将那人打得在地上滚了几滚,摔得七晕八素。凌风恨恨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这么大阵仗追一个人,还说什么神不知鬼不觉,我看你是脑袋秀逗了!”
那人滚起来道:“是,是,是!是我没长脑子。”又低头轻轻地往自己另外半边脸上打了几巴掌,偷望了凌风几眼。
凌风独自站立在高岗上,凝望着峰下有吞噬一切之势的鹰岭渊深坑。初时,瞳孔中仿佛有鬼火跳了几跳,渐渐平定后,久久不语。
一人壮起胆子道:“老大,要不把这人绑起来吊到树上晾一晾?咱们先走,还有小半个时辰,龙雪衣就该到地儿了,得赶早啊。”
“龙雪衣……”凌风思绪良久,道:“教训归教训,不可坏了山规,伤人性命。把人吊起来,晾一夜,让人脑袋清醒清醒。回去看看那个胖子抓到没有!”
“好主意!”“就这么办!”“老大高明!”一众人阿谀奉承,唯恐落于人后。
“老大!山脚下很多铁链!”有人动手搬来铁链,将萧雅捆手捆脚,铁链甩到高高的树杈上,援吊了起来。之后拍拍手前呼后拥着凌风向铁索桥走去。
未走多远,远处铁索桥边突然“砰”地一声炸响,那是灵剑破空的声音。一人御剑落到铁索桥边,观察了一眼,飞来挡在了凌风众人面前。
“哟!柳燕红师姐!”众人纷纷道,声音中藏着戏谑,殊无一点敬意。
柳燕红质问道:“凌风!你把萧雅弄哪里去了?”
凌风好整以暇,越众而出道:“哪个萧雅?我没见过。”
柳燕红这一问,有人已经不自觉将眼光投向不远处山顶,虽未明说却已明了。柳燕红往山顶一看,柳眉一竖,怒道:“你们把人吊起来了?”
凌风摊手道:“我可没有,是那小子自己作死得罪我几个手下,被他们收拾了一通。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柳燕红气愤道:“萧雅可是小玉峰的人,以后你们再敢如此对他,休怪我不客气!我相信凌云师叔是讲道理的!”柳燕红转身向山上走去。
凌风鼻孔里“哼”了一声,冷淡道:“知道了,玉苁蓉。”
“你说什么!”柳燕红蓦然回身,脸色更不好看。“肉苁蓉”乃是男子壮阳妇人强阴之药。给柳燕红取个“玉苁蓉”的诨号,正是在取笑柳燕红对萧骏才的单相思之情。萧骏才一心修道,柳燕红暗中慕恋,此事尽人皆知,于是有人暗中作诨号嘲讽她多年之暗恋无果,待蹉跎到年长色衰,就算是因缘得成,亦只需要靠肉苁蓉治益才能做成夫妻了。此乃是个极阴损的说法,却在一群人中甚多流传。
众人见柳燕红变了脸,不由一惊,噤若寒蝉。再怎么说柳燕红也是天都峰高阶弟子,素有人望,收拾他们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凌风却不买她账,从容不迫道:“没说什么,师姐好走!”
柳燕红冷“哼”一声,快步向山上走去。
天都峰,议事殿前。
萧雅鼻青脸肿,他低头道:“萧大哥,我是不是很没用?既没有友爱同门,也惹是生非了。”
萧骏才道:“不碍事。萧雅,这是人生必经的一课。这种事情,萧大哥小时候也经历过。”
“是么?”萧雅问道,“那萧大哥是怎么处置的?”
萧骏才道:“没什么大不了!有道理的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认怂。你看李虎他不就走脱了么?”
萧雅“嗯”了一声,道:“谢谢萧大哥。”
萧骏才道:“你应该谢谢柳师姐才是,为了你天都峰的路都走完了。”
萧雅突然道:“萧大哥,玉苁蓉是什么?”
萧骏才闻言一愣,停顿了许久,轻声道:“是一种药材!”
萧雅道:“能吃么?”
“生病了才能吃!”
“柳师姐没病吧?”
“她……没有病。”
“那为什么……”
“收拾一下,回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