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云一席话,让韩谨十分吃惊,她瞠大泪眸错愕地凝视那张半侧着的俊脸,一丝欣然的笑意逐渐在她眸中浮现,她雅声道:“赵王这番话说的有理,只是伤口可以愈合,痛会过去,遗憾却是终生难忘,而亏欠也是一生的负担,怎是说舍就能舍得去的。”r
“有情有义人间难得。”赵义云转过头来,看着她那副惹人怜惜的模样,他心忽地一紧,却又见她突然苦笑了声,匆忙地拿着丝帕擦了擦脸上的泪,说道:“其实过几日就是父王与王兄的忌日,所以难免我有些伤感,千万不要因为我的情绪而失了你的兴致。”她稍稍说了几句安慰的话,随即转话题道:“不是说在御花园赏景吗?怎又会来此?”r
“刚经过这里,便过来看看。”赵义云应道。两人踏步在满地枯叶中漫无目的地走着。r
景德宫虽残破,有些地方仍是好景致。他们走进了一处凉亭,而福田、玉戈他们却都没有跟来。r
赵义云用绸帕扫了扫石桌,又把一张石椅抹了个干干净净,这才请韩谨坐下。待韩谨坐稳,赵义云也在她对面入了坐。r
两人目光各自凝望着一处,似在欣赏美景,可又像是互相怀着心事。过了许久,赵义云先开口道:“有件事不知孤当讲不当讲,你还年轻,路还很长,为何不再重新选择一位可以依靠男人?”r
“呵!”韩谨捂嘴一阵轻笑,她收回目光,微微转头睇望了眼赵义云,似有苦涩地说道:“你应该早已在赵蜀风那里得知,我就是那个叫韩谨的舞姬了吧,像我这样的女人还会有人要吗?不堪的经历、残破的人生也早已抹灭了我生存的斗志,亲人走了,我满心沧桑,早已没有了多余的精力去争,要不然我怎会把江山拱手相让与你,你说是不是?”r
“别这么说,只要你愿意,有人不会计较你的经历,也不会嫌弃你的过去。”赵义云的声音有些激动,他很认真的看着她,想去安慰她,却又让她伤感的低下了头,说道:“是这样吗?能再找个知己相伴,这是何等的难事,我已不想去奢求,也不想再经历风雨,只愿能在枯灯下平静的了此残生。”r
“为何如此悲观?你又怎知想与你成为知己,想与你相伴终生的何止一人。”赵义云忽地站起了身,他走到她的面前,怜悯的目光直射她的脸。她缓缓抬起头来,与他对望了眼,又从容的低了头,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