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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漫长的夜


囚狱里传出的凄惨叫声仿佛整个房间也随之颤抖,资全被绑在一个铁板上,阴冷潮湿的房间里弥漫着焦肉的味道。铁板下正是一个大火炉,牢兵不断的添着柴,惨叫不绝于耳。

这时,孤夜来到狱里。牢兵放下手里的东西跪拜行礼。孤夜挥了挥手,两名牢兵拉起绳索,铁板竖了起来。

孤夜的声音很平和,‘告诉本王吧,也免了这无妄之灾。‘

资全的眼里全无一点神采,形同死人。

孤夜关心的声音响起,‘一定很痛吧!他们真是太狠心了。‘

资全冷哼一声,有气无力答道:‘你可真是假慈悲,无夜公主可比你坦率。‘

孤夜笑道:‘这么说来,你倒是一点也不了解王姐。‘

资全忍受着疼痛看向孤夜那深黑的瞳孔,只见孤夜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孤夜走向资全跟前,神秘的问道:‘你见过王姐亲手杀人吗?你见过王姐最为阴暗的面目吗?本王还知晓每当王姐出现夜游的异症,公主府便必有人失踪。‘

资全突然感觉不到背上的疼痛了,手也失去知觉,但大脑格外的清醒。对于无夜他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只是那时不忍杀她才将她推入江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了解她。那个孩子令人想要远离,可一旦靠近就会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她太孤独了。无论那孩子做什么想什么,总觉得,她太孤独。

资全垂下了头,埋着头冷笑道:‘你又自以为了解公主什么?公主需要什么喜欢什么你也知道吗?‘

孤夜哑口无言,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资全继续道:‘你知道公主的梦想吗?‘

孤夜默默握紧了拳头,语调怪异道:‘梦想?生活在地狱的人还妄想做梦吗?即使生在贵族也肮脏不堪的人,有资格说起梦想?‘

资全努力抬起头想要看看这个将自己王姐说的不堪入目的人,此时是怎样的表情。孤夜的脸上挂着落寞和恐惧甚至是绝望,不,他也不确定那是什么。孤夜的脸上挂着嘲笑的神色,资全却突然明白过来。

他的笑声越发狂妄,他对着孤夜小声说道:‘王室的丑闻真是层出不穷,掠王可知这为****之罪!‘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孤夜一巴掌扇向了资全。孤夜拔出了牢兵的刀,手腕上的墨色玉珠散落一地。

资全的神色有些得意,‘被说中心事,激动着要杀我?说到底你终是个稚嫩的孩童。‘

孤夜听罢却消了气,扔掉手里的刀脸上重新挂着笑,‘多谢提醒,差点就坏事了。‘他拿起陈列在旁的刑具,钳子靠近了资全的手指,‘说吧,储君到底是何人?目的何在?那个和王姐长得相似之人又是怎么回事?‘

资全冷哼着别过头去,他的眼里满是凄然。孤夜将钳子递给旁人,旁人毕恭毕敬的接过,孤夜有些惋惜,无奈道:‘把他的指甲拔下来,直到肯说为止。‘

牢兵领命后孤夜离开了牢狱,有时他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去争夺王位,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王姐的梦想是什么?吾连去探寻的勇气也丧失,回避着关于真实的她的一切,沉溺在暗黑的世界自以为着她的残酷而制造了肮脏的世界里堕落。若她当真是想成为王主,吾.一想到母上大人这颗心总是剧烈的疼痛,她惨烈死去的假象不断在脑海重演挥之不去。

孤夜来到了庭院,后院的树上已经开始结出果实。他拔掉剑鞘,疯狂的挥舞着剑,满树的果叶不堪承受纷纷坠地。恍惚间他听到了笛声,他停止动作那若有似无的笛声确实存在,越来越清晰。笛声里透漏着淡淡的悲伤,你越是去听又那般寒彻心骨,如置身冰天雪地孤立无援的境地。

江跋蹲在一边无法理解的看着无夜,无夜正在挖一个坑,她将一只死去的小鹿的尸体埋进坑里。

‘我说,能做点有趣的事吗?你埋掉它还不如烤了打打牙祭。‘

无夜将土填了进去,她不打算理会江跋。江跋不屈不挠道:‘喂喂喂,我说。‘他指了指攻辙,‘那小子装哑巴也就算了,你明明能说会道嘛。‘

无夜淡淡道:‘你食它之肉,且将它尸骨埋葬?‘

‘那多无聊啊。‘

无夜道;‘分崩离析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价值道德犹如草芥。唯有一个整体,才有章法所依,舆论可施。‘

江跋嘴角抽搐倒地而卧,他揉了揉肚子,‘尊贵的公主殿下,在下饿了。‘

无夜将馒头扔向了他,他接住不满道:‘素的。‘

‘我怕你消化不良。‘无夜解开包裹拿出牛肉递给攻辙,江跋眼睛直了,‘公主殿下在下不服,你太偏心了。‘无夜无所谓道:‘你已经过了长身体的年纪了。‘

储君和佳儿踏着夜色向北方行进,佳儿忍不住问道:‘我们去哪里?‘

这是长久以来佳儿第一次这么久才问他问题,他回答道:‘去安里国。‘

‘安里国?‘

‘因它地势正处北方中心,也被称作北国。‘

‘到了你就知道。‘

佳儿突然感到不安,她紧紧的捏皱了袖口,储君的记忆里曾出现过北国还有一个如蜻蜓般轻盈的小公主,她的名字叫做盈坠。佳儿明白了储君为何要去到南峻靠近孤夜的身边就是为了窃取战国策然后去北国同盈坠公主完成婚约。

她将手探进袖口触到了刺刀的刀刃,她惊蛰的缩回手。储君疑问着看向她,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是休息不够吧!呵呵。‘

储君回过头继续前行几步又停下了脚步,他不看佳儿指向前方出现灯火的地方,‘到了那里我们就休息。‘

佳儿欣喜的点了点头,‘嗯。‘

走了不多时到了一处人家,主人热情的款待了。这家老妇有2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十分客气和善。洗漱完毕,各自回了房间休息。过了半夜她突然醒来,全身发冷头昏脑涨浑身无力,她试图挣扎着。老妇家的两个儿子大儿子生的虎背熊腰,二儿子极瘦。他们轻易的抬起储君跑了几里地来到一片池水旁,将他抛入水池。

‘我家地势真是极好,这是第几对儿赴死鸳鸯了?‘

‘嗯,.好像是11,嗯.我记不得了。‘

老大敲了敲瘦子的头,‘只知道吃肉。‘

瘦子抱住头抗议道:‘大哥你还不是一样。‘

就在这时池里传出咕咕声,水翻滚的厉害。储君从水里探出了头手轻轻的按在水面上,水居然承载了重量。他跨出脚似在平地上行走般,两兄弟从没看过这邪乎事,顿时傻了眼。

他们双脚如灌铅,老大惊恐的看着剑比在脖子上。储君的手已经掐住了瘦子的脖子,他动也不敢。

佳儿被装进轿子抬到了一处大宅子,门口挂有两个大红灯笼,门匾上写着:极乐府。

佳儿被放在无比柔软的床榻上,此时汗水已打湿她的发。一双白嫩的手掀开了帷幕,佳儿浑身燥热痛苦的抓挠着皮肤。一个阴柔的声音传来,‘宝贝,你可别抓坏了这上好的皮肤。‘

这时有人推开了门,一个骄纵的声音传来,‘听说送来了上等品。‘

说话阴柔的男子通体极白毫无血色,嘴唇乌紫眼睛生寒。他眨了眨眼睛,道:‘规矩你懂的吧,我先来此这女子归我。‘

骄纵者品相还算端正,只是说话剐噪声音令人生厌。他傲慢道:‘你家主人出了名的血腥残暴,此女去必又剥了她的皮。她要的只是上好的皮,貌丑者也有保养甚好的。‘

阴柔的男子阴冷的笑道:‘尽然你听说了我家主人的事情,那必定要割爱了。‘

骄纵者将一大袋银两扔在桌子上,‘你让一让?‘

阴柔男子道:‘大人,小的斗胆说一句。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本就性命有危,若再争执只怕见不着今早的阳光。就算王主来了,你也难逃一死吧。‘

男子听后哈哈大笑道:‘吓唬我?知道我是谁吗?中介国和霸国那点事我可是一清二楚喃。‘

阴柔男子听后优雅的埋下头,‘小的眼拙扰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男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快出去吧。‘

阴柔男子行完礼后慢步退出房门,然后轻轻掩上房门。他的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大人可知那美丽女子是妖物?‘

男子挽起帷幕,急切的靠近佳儿。他扶起佳儿突然大惊失色,‘无夜公主。‘他松开了手佳儿倒了下去,她的脸开始发生变化,男子揉了揉眼睛,他看不清楚佳儿的五官。佳儿的五官渐渐消失变得平坦,男子惨叫着跌下床。

佳儿惊恐的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脸,发出悲鸣。她想要歇斯底里的宣泄她的绝望,才发现没有嘴巴。

储君将老大扔向了极乐府的大门,从牙缝挤出,‘把门撞开。‘

两兄弟惨烈的撞开了门,储君奔向里屋。他踢开一个又一个房间有些焦虑,佳儿你在哪里?就在这时他听见了痛苦的悲鸣,他向声源直奔而去。他破门而去,挥剑斩杀了跌坐在地的男人。

佳儿用袖子将脸遮得严实浑身颤抖,看着佳儿受惊的样子,她痛苦的抓挠着自己全身都是红色的伤痕。储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佳儿?‘

佳儿只是抖得更厉害,储君再次唤着她,‘佳儿。‘储君向她走去,她疯狂的摇了摇头转过身缩成一团。储君轻轻拍打她的背,‘你怎么了?‘

她只是背对着他不停的摆着手,储君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他向后退去,有些受惊,他担忧道:‘佳儿。‘

佳儿起身跌跌撞撞向门外跑去,才跑两步就被桌子撞到。佳儿听到了储君的叹息,看不见的时候才能听得更真切,她想要流泪也做不到。就在这时储君将她抱了起来,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此刻感受到了储君的温柔。储君用从未用过的温柔语调说道:‘不用在意,你还会变回来的不是吗?你可以变作你喜欢的面孔,不用刻意的讨好我。曾经的记忆里,再无我眷恋的面孔。‘

佳儿宁愿相信这是储君的告白,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