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逸看瞒不过去，只好将实情说了：“大理寺审理云慎远一案，清查各部时，发现户部账目不对，整十万两白银以各种名目进了云慎远私奁。而开始的时间，就在你父亲调任户部之后。”r
“这不可能！我爹不会做这样的事！”r
“朕知道。”柳谦的为人他还信的过，尤其在知道了陈语侬与云慎远的过往之后。可光他相信没有用，他必须拿出证据。r
“那我爹怎么说？”r
“他也骇了一跳，说账目素来是由令史崔向做的。崔向与他相识多年，早年还救过他的命，所以他很信的过，平日查账并不严苛。”r
“那他人呢？”r
“同僚说他请了十五日假回乡奔丧，十天前就走了。朕已叫派人沿途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与他交好的几个，也一早盯着了。你先宽心。”r
若冰当然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怪不得云慎远那日有恃无恐，甚至事败亡命天涯也不见沮丧，原来是早早下了套，要拉柳谦做垫背。“君凌逸，要是那个人死了，或者一直找不到，又或者到最后你也寻不出证据证明我爹的清白，那怎么办？他是不是会死？”r
“青青，别瞎想。”r
“我也不想这样。”r
君凌逸抱了抱她：“太医就来了。看过以后你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了。”r
若冰点点头。r
“走吧，朕送你回去。”r
“我想见我爹一面。”r
“好。不过你要先养好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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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君凌逸果然允诺遣人领她去大理寺。r
云慎远一案牵连甚广，十余日便揪出大小官员三十几。柳谦因身份特殊，被单独关在里间。r
若冰见他两边脸颊都削了下去，却还强颜欢笑，声音不禁哽咽，叫了声“爹”就再无它话。r
“这么大还哭鼻子。羞。”r
若冰被逗笑，吸吸鼻子把头埋进柳谦怀里：“卿卿想你了。”r
“是爹爹不好，拖累了你，还平白害你担心。”r
“爹爹别这么说，是贼人太过狡诈，利用爹爹的真情。他终有一日会遭报应。——爹爹，你还记不记得，他有什么亲戚，或者，你见他做过什么奇怪的事？”r
柳谦摇了摇头：“他自小父母双亡，住在婶娘家里。那天他说婶娘家里出了事，我想也没想就准了他的假，谁知道——是爹爹太轻信别人了。”r
“爹爹——”r
“卿卿，爹没本事。你娘在的时候，要她陪着我吃苦受累；你出嫁了，受欺负了，我也没能给你倚仗。卿卿，我看皇上对你还是不错的。你跟着他，爹爹也能安心地去了。”r
若冰顿时红了眼：“爹爹莫说胡话。天理昭彰，皇上定能还你公道。”r
柳谦苦笑：“这次的事情多严重爹爹清楚。爹活了近半辈子，该有的都有了，爹不遗憾，只是舍不得你。”r
“卿卿也舍不得，所以卿卿不会让爹有事。”她说得很轻，却形容笃定。暗影里半明半晦的侧颜，露出清冷的肃杀的容光。r
柳谦从未在自家女儿身上看到过如此神色。“卿卿，你别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