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你问!”r
看柳七对若冰的回护程度,府尹自然不敢真过堂,而是客客气气请两人到了偏厅。“敢问姑娘,前天晚上亥时人在何处?”r
“云府。我觉得闷就四处走了走。”r
“当时有没有见过死者?”r
“没有。”r
“听说当天你们起过争执?”r
“是有这回事,可起争执不代表就要杀人,更何况是个没威胁的。”r
她可真自信。府尹暗想。又问:“但有人亲眼看到你把人推进荷池,这怎么解释?”r
若冰笑:“那丫头倒是瞧得仔细,我可记得当晚月色不好。不过既然她说得有板有眼,那大人不妨再问问,当晚我穿的什么?在什么地方推怎么推?人是原本就死了还是沉塘以后才咽的气?”r
府尹语塞。r
若冰无奈地摊了摊手:“大人,你也知道因为七少很多人看我不顺眼,栽赃嫁祸的可能性很高的。”r
府尹觉得面前两人简直就是绝配。他抹了把汗:“既然你说此事与你无关,那有没有人能够证明当时你不在现场?”r
若冰沉吟片刻:“大约亥时一刻我回房,有个小厮见过我。”r
“那他人呢?”r
“不见了。”r
“不见了?”r
“嗯。事发之后我找过他,但仿佛人间蒸发,也问过府里的人,说是早上出去就没回来。”r
换句话说,她暂时找不出能表明自己无罪的证据。r
府尹很是为难。现在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放人吧,恐难堵悠悠之口,不放人吧,眼前这位小爷怕是不好对付。果然柳七见他问完,二话不说拉着若冰要走。r
“七少——”r
柳七不耐烦:“来也来了问也问了,又怎么?”r
若冰扶额拉他:“做什么那么冲,刚刚不是说好了么。你先回去。”r
柳七的脸又黑了几分,半晌方挤出“随便你”三字。r
府尹感激地看向若冰,再三担保必会善待于她。r
柳七冷哼:“最好是这样。她要少一根头发,我为你是问!还有你——”他转而看向若冰:“东西我已经叫人打点好了,有什么短的就问狱卒要。一日三餐菊清会给你送。谁欺负你,你也甭客气,打死了算我的。听见没?”r
“嗯。”若冰忍笑着点头。r
柳七恍若未见,又絮絮叨叨讲了一堆这才走。——似乎,他总是那么啰嗦。吃东西会要她小心烫,天冷了会要她注意着衣,就像碎碎念的老公公。若冰忽然勾起嘴角。r
狱卒从没见过有人这会儿还乐得出来的,心里很是纳闷,不过面上仍是冷冷冰冰,开锁示意她进去。r
牢房的陈设已然被布置过。被褥全是新的,方桌给拭得一尘不染,上面放着若干传奇志怪小说,连茶水都尚有余温。r
若冰靠墙坐下来。她不是第一次被诬陷,可以前因着身份肘制,她不得不顾全大局作出妥协,说违心的话,做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事。这回不同,虽然有所让步,但她丝毫不觉得委屈,因为那个叫柳七的男人,是如此义无反顾站在她面前,为她挡去所有的风刀霜剑,给她最为坚实可信的倚靠。——她觉得很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