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放轻脚步。待走得近些，她隐约听见有人自言自语。r
“这些纸钱你先用着，我知道你可能嫌少，我以后一定再烧给你，也一定去你坟头看你。只求你千万别来找我，也别找我家王妃，我们真不是有心的。”r
王妃？若冰皱眉。听她的口气，好像是她和她家王妃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现在寝食难安所以趁夜来拜祭。只是，这次宗亲里正妃侧妃不少，也不知是哪一位？r
若冰又往前走了两步。那人听见声音惶然抬头，竟是瑶光。r
“眉妃娘娘！”她慌慌张张想把东西藏起来。tr
这举动令若冰生疑。私自祭拜的确违反宫规，不过她的表情惊诧里还带了些许畏惧，仿佛怕她知道什么。“做什么呢？”若冰不动声色。r
瑶光懦懦道：“回娘娘，今日是奴婢母亲忌日，望娘娘看在奴婢一片孝心，别把这件事说出去。”r
若冰没做声。瑶光亦跪伏在地不敢动，后来实在忍不住，这才怯怯抬头唤了声“娘娘”。r
“你说实话，本宫就替你保守这个秘密。”r
“奴婢——”r
“瑶光，你也不想那个人回来找你吧？”若冰偏着头，没有笑容，淡漠的脸在晦明晦暗的火光里显得有些森然。r
深埋的恐惧再度袭上心头，瑶光哽咽：“娘娘，奴婢不是有意不救她的，不是有意不救堇色的！”r
“你说什么？！”若冰大骇之下猛退一步，“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给我说清楚！”r
“那天早上，奴婢与王妃换了宫女服想出去找王爷，经过荷池的时候，就看见堇色在里面。她喝了不少水，整个人开始往下沉。奴婢当时是想救她的，可奴婢和王妃都不会水，旁边也没看见长的木棍。”瑶光的声音轻了下去。r
若冰没有想到真相会是如此，更没有想到堇色曾经尚有有生的希望。“为什么不喊人？你与她也算情同姐妹，为什么不喊人救她？！”r
“我们，我们怕被发现。王妃说，再半个时辰，神武门的侍卫就换了，若是赶不上，就没法出去。而且当时周围根本没见着什么人。”r
若冰不相信：“御花园卯时就有人清扫，怎么会没人？！”r
瑶光急了：“是真的！那人说，按着他给的道儿，就能顺利出宫去，神武门的侍卫也是他打点的。”r
“他？他是谁？”r
“奴婢不知道。他没说。王妃起先也不信，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才决定试一试。谁曾想，我们刚出宫，就被云相的人盯上了。”r
这么说，那个内侍很有可能是云慎远的人。他知道君凌逸加强了宫中守备，直接掳人不易，便设局让秦素桐自己出来。但奇怪的是，偏偏堇色也是在那附近遇害。会不会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r
“娘娘，奴婢知道奴婢对不起堇色，您要怪就怪奴婢，别生王妃的气，她只是挂念王爷，不是有心见死不救的！”r
若冰闭上眼睛。从情理上讲，她无法就此责怪秦素桐。两害相权取其轻，她没有错，她只是太在乎君宸逸。可她也实在无法不介意，尤其那天，她面无表情地说着堇色的死讯，眼神中没有内疚，没有温情，冰冷地可怕。r
“这件事情，本宫就当没听过，你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