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无语，她又不是强盗。“谁跟你要这个。你们不是要狍子么，我卖给你。按市价算。”r
他小心翼翼：“一、一两？”r
给多了。不过若冰收得心安理得，谁让他们先前不怀好意，就当压惊费了。“今儿就这么算了。你可记着，这是我山头，下回欺负人再让我瞧见——”r
“不敢不敢。”几人连连点头退开，然后撒丫子跑了。r
若冰终于大笑出声：“就这胆量。”继而把碎银抛给柳七：“咱回程有路费了，还能去小酒楼搓一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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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若冰的给力，晚饭格外丰盛，尤其柳七炖的鸽子汤，肉焖得很软很香，直吃得若冰肚子圆滚滚。r
“你悠着点，这东西臊，大夏天吃多了不好。”r
“知道了知道了，你比我爹还啰嗦。”若冰恋恋不舍转移目标。r
妇人忍不住笑：“你哥说的不错。真喜欢，明天咱们再炖些别的。”r
“不麻烦了。”柳七道，“大哥大嫂，我跟卿卿商量过，如今我腿好得差不多，也是时候回家了。这些日子，实在叨扰。”r
“这么快？！”r
男人也颇为意外。大半月的相处，大家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委实有些舍不得。“是啊，这腿不是还没好利索么，再养两天。”r
柳七婉拒：“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你看我们兄妹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r
“哪里的话。今儿你们还帮了我大忙呢。”男人真心道谢。他看得出来，这两人身份贵重，不说衣着，便是若冰这身手，便绝非普通人家所能容。他们到底不属于这里。思及此，他也不再挽留：“明儿我打算把多打的猎物卖了，你们同我一起，等到了镇上，就可以雇车了。”转而又对妇人：“你记得备些干粮，留着给他们路上吃。”r
“嗯。”妇人恹恹应了一声。r
许是因为别离将至，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若冰也打不起精神，晚间一直趴在桌上发呆。r
柳七捏捏她的脸：“我们还可以再回来的。”r
若冰闷闷点头：“柳七，其实这个世上好人还是很多的。”r
“嗯。”r
“柳七，我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r
“不闷？”r
“闷了可以出门啊，好玩的地方那么多。你说潼关一边是大漠金沙，一边是小桥流水；你说黔西的雾灵山很高，站在峰顶伸手就能碰到云彩；你说岭南的花田广阔无边，美似仙境。这些我都没有看过。我们——”她转头，声音慢慢低下来。r
柳七已经睡着了。侧身躺着，衣衫未褪，长睫盖住眼睑，留下两团极淡的青黑色。r
他伤未痊愈，折腾一天该是累了。若冰放轻脚步，缓缓将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拖下鞋袜外衫，扯过另一头搭在腹间。r
这几日，他们一直同榻而眠。原本若冰是不愿的，但柳七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在她熟睡之后将人偷渡到床上，美其名曰怜香惜玉，最终若冰拗不过，就由着他去了，好在柳七规矩，双方各睡一边，泾渭分明。r
若冰翻了个身。脸对上他的。静谧里，她听见他清浅的呼吸，痒痒地挠在耳畔。这是个既好看的男人，浓黑的眉，英挺的鼻，薄唇，长睫，如果此刻睁开眼睛，那一定弯弯亮亮、灿若繁星。r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却在将触碰的瞬间缩了缩，最终只悬空按他的轮廓顺着鼻翼滑至鼻尖，轻轻刮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