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哥大嫂。”若冰颇有些不好意思，拿了仅剩的碎银递过去。r
男人哪里肯收：“不过是顺手帮了一把，姑娘太客气了，这些东西又不值钱。再说你们回去，路上也是要用的。”r
“不是的，大哥。”若冰解释，“我兄长腿伤了。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允我们住上几天？”r
“这个没事，不过添双碗筷。”男人爽快地答应了，只是仍不肯收若冰的钱。那妇人也道：“我家小子进城做工去了，几个月才回来一次，你们住下，反倒添些热闹。不过我们家小，就剩一间空屋，你们兄妹要挤一挤了。”r
若冰与柳七对视一眼，虽然不满意，但有总比没有强。再说他们两人多少都带了伤，确实需要休养。“这个无妨。请问大哥，不知附近有没有大夫？”r
男人道：“大夫要镇上才有，正好我明儿要去买点东西，我去请。”r
若冰趁机把碎银塞进他手里：“那就劳烦大哥了。再帮我们买些伤药和跌打酒。”r
如此，男人也就不再推辞，毕竟山里人家不富裕。“那有多的，我再还你。——来来，趁热吃。粗茶淡饭的，你们别介意。”r
“哪里。”若冰捧了个红薯，津津有味吃起来。因为刚出炉，红薯很是烫手，她又吞得急，于是不住地伸舌头，龇牙咧嘴，极为可爱。r
“哦对了，这里离青州城有多远？”柳七问。r
“从镇上过去，大约半天车程。你们是青州人？”r
“是啊，谁知出外游玩遇到了歹人，幸好遇着大哥大嫂，否则我们兄妹怕是要露宿山头了。”柳七用他那张牲畜无害的笑脸收服了这对夫妇，并成功掌握关于该地域的基本情报，就连村中有多少妙龄待嫁少女都知道了。r
若冰对此极为不齿，晚间更以该理由欲将柳七扫下床铺。r
柳七不依，死抱着棉被不撒手：“我是病人！”r
“有你这样活蹦乱跳的病人么？我还是女人呢！再说床多大，地多大，你不是腿伤了么，睡床上滚下来怎么办？”若冰毫不客气连人带被踹了下去。r
柳七“嗷嗷”嚎了两声。若冰只当他作戏，眼皮一盖见周公去了。r
第二天，男人依言请了大夫。那大夫已至耄耋，若冰看他抖着山羊胡子瞧了半天不发一语，还倒是出了什么大问题，顿时也紧张起来。“先生，他这是？”r
“骨头有些错位。”r
若冰平平淡淡“哦”了一声。那满不在乎的态度令大夫有些恼怒：“你们这些年轻人，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就不把小毛小病放在眼里，等年纪大了可有苦头吃。还有你——”他又怒气冲冲看向柳七，“明知自己受了伤，却仍这样不小心，先是走了那么远的路，再磕了碰了累得雪上加霜。”r
柳七摸摸鼻子不吭声。比起身上那些血淋淋的口子，这委实算不得什么。不过，若某人因此心怀歉疚，他倒是极高兴的。r
果然，若冰的头已经埋到胸口去了。柳七的腿应该是在两人落崖以后伤的，她当时明明知道，却还要他背着走了老长的路，晚上还用力踹了他一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