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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倾尽天下


入夜难安,花落无声,小然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今日所见之人,气质不凡,漠然孤凉,沉默寡言,尤其是那双深沉的眼睛,蕴含着淡淡的悲凄。r

如今细想,心口仍旧隐隐发痛,不得安眠,她阖上眸子蹙起眉角,抓着心口处的衣衫,微微喘息,就像是下了咒,脑中闪过他的脸,一点点破碎,一点点复合,想要去扶平他眉梢的沧桑,奈何,一触既空!r

他是谁?r

翌日一早,意凡还在睡觉,她便早早起身做好早餐给他留着,然后背上背篓准备上山采药。r

如今她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无聊之下便在四合院中设立了一个简单的医馆,均为四面人免费诊治,也颇有一番盛名,钱财不缺,那剩下的,便唯独心了!r

未等她出去,门外便传来扣门声,书生穿着便衣在外等待。r

小然开门一瞧,有点疑惑。r

书生愁苦的脸在看到她时露出一个笑:“没打扰你们休息吧……”r

小然打开大门,道:“没有,许久未曾见过你了,府衙应该很忙吧”r

书生低头一笑置之:“为民办事,理应如此”r

小然欣慰的点点头,他确实是个好官,清正廉洁,也不妄当初他们相识互助一场了。r

她直接问:“今日来是有事吗?”r

书生直言道:“潆溱产期将至,这几天突感不适,寻了大夫来看,只是她却不欢喜,听闻你会医术,所以想让你去看看,不知今日可有时间?”r

“她说的?”r

小然甚是不解,在陶远的四年,书生与他们常相往来,虽每次很低调,但周围的邻居多多少少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必然少不了许多猜疑八卦。r

当初他们大婚之日,潆溱还曾找过她,想必是听了众人的闲言,将她与书生的关系更加扭曲化,说了一些敌对的话,她从来就不待见自己的,今日为何忽然这么反常?r

书生点点头:“不知你可能去一趟?”r

小然略一思畴,最终答应,倘若她不去,反倒就是自己心虚了。r

书生依旧如以前一样憨憨的笑了笑。r

“那就麻烦你了……”r

知府府,地处南面的宁静小阁中,清静舒逸,紫木桌上的熏香丝丝缠绵入空,透着微微的香。r

书生静立在一旁仔细等待结果,小然静心把脉,潆溱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略带憔悴的脸平静安然,只是静静躺着由她看诊。r

小然抬眸扫过她,静思了会,收了手。r

书生急切问:“如何?”r

“无碍,只是情绪反转无常稍动了胎气,喝几副宁神安胎的药即可”r

潆溱缓缓座起身:“有劳你能来一趟,即无大碍那我也便放心了”r

小然默声不语。r

随后潆溱又对书生说:“大人,前院似乎还有几副安胎药,你去找来将它熬了吧”r

书生看过小然,潆溱见此又补了一句:“就让然大夫留下来陪我吧,正好我身边没个说话的人,也好解解闷”r

书生犹豫片刻,扫过小然继而无声的出去。r

潆溱笑看着他出去,这才塌下了脸,愁看着小然,冷若冰霜:“你倒真来了……”r

小然自知今她的目的不是看病,坦然直言:“你不就想让我来吗,何事?”r

潆溱翻身下床,拿起绣篮里未绣好的虎枕,慢条斯理的道:“晨风去找过你了?”r

小然未作声,嗅着屋中清香,安静的让人心慌。r

她看过小然,拿着绣样座在床边,挺着大肚显然有些吃力,小然本想出手相助,但转念一想又耐下心神,如今就只有她们俩人,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她就百口难辨了。r

潆溱整理着手中的花线,瞅了一眼她,随即说:“他年纪小,做了什么过激的事希望你别记在心上,我们俩自小要好,他见不得我受任何委屈,也是一心为我着想,只愿你别怪他,至于大人……”她顿了顿,慈爱的抚过腹部:“他对你终是难忘,如今我有孩子相伴,已不在乎他心中所想,若是你也对他有情,那就等这孩子出生了让他娶你过门,与其守着一具对自己无心的人过日子,倒不如成全了你们”r

小然轻昵过她,冷言道:“我的未来我自会安排,无须你来插手,我与知府早年就相识相交,曾经共患难同甘苦,其中情分自然比寻常人要多,如若我们真有结为夫妻之意,那今日这知府夫人便不会是你,我不敢妄自称他对你很好,但总是差不了的,你凭心而论,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唯独他家中妻妾只你一人,他对你有情,只是你并未用心,闲言碎语莫听信,如今就只是一个我,日后他若真娶几个妾室,那你又能如何?”r

潆溱低头略一沉思,看着绣布上还未绣好的虎头,苦笑一声:“我能如何?相公只有一个,只能尽力所护,如今说来那便是我多此一举了”她抬眸笑颜道:“愿你也早日觅得如意郎君,听闻你绣功也了得,可否帮我绣好这个眼睛,今日绣了数次都未能绣好……”r

小然低头扫过她递来的绣布,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拿起线执手针针绣过。r

潆溱默声看着,一抹不明。r

“等等……”她忽然叫出了声,小然停下手,她轻轻拍过绣布,一缕轻烟从布中窜出,弥散在小然周围,只窜入她鼻中。r

潆溱捂住鼻子,用手帕驱散着被她拍上来的灰尘:“这儿有些尘屑,我最见不得这些东西了,闻到一点便会呛着……”r

小然稍有疑惑,低头环视过屋子,没有吭声又继续刺绣。r

待一个眼睛绣好之时,潆溱拿着一番细看,不忍夸赞:“然大夫果然是奇女子,什么都会做,绣功如今一看更是了得,平整细密,将这只眼睛绣的活灵活现,怪不得那么招人喜欢”r

小然起身扶平衣赏,淡淡的说:“如若没有什么其它的事,那我便先回了”r

潆溱一怔,显然接受不了她的态度,收了神色之后随即扶着床畔起身:“既然你有事,那我也不强留,耽搁你不少时间,我让大人送你出去”r

小然不再多言,转身而出。r

潆溱追着走了两步停下步子,望不穿的一缕神思。r

书生送她出了府门,她便一人回去,不知不觉走在偏僻巷口之中,突然感觉不适,头晕无力,迷迷糊糊竟迈不出一个步子。r

她不得已扶着墙慢慢蹲下来,使劲甩甩发晕的头,强睁着无力快要合上的眼睛。r

沉晕之际,一声惊呼突传她耳边。r

“这边……”巷口突然涌进来四个陌生男子齐齐靠近她,手中拿着麻袋和绳梭,各自手忙脚乱的开始捆绑她。r

小然欲反抗,奈何手脚无一点气力,只能任由他们摆布。r

“你们要干什么?”她用尽全身之力,只能说出这么一句细若蚊声的话。r

“别废话……”一名男子不耐烦的拿麻袋将她裹起来,五花大绑。r

她闷着嗓子发出一声声细微的嘤咛,挣扎中似乎听到了几声惨叫,半沉落的眼皮无力的透着缝隙看着外面,模糊间那个青色的衣决扬起一阵风沙,空气中凝结着的孤哀,扯的她心又开始痛,隐隐中的这一眼,是那熟悉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