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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倾尽天下


皇榜贴出后两天,便有众多江湖之士揭榜,斑驳陆离的皇城外,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子远远望着宫门,脸上戴的半张面具将她半边脸遮的严实,亮眸中,流出来的是恨,是怨,伤泪盈盈……r

离初辞别回宫,长相送,意凡未归,日日思愁,小然驻立风中,看着护送离初回国的车队,心亦犹空,人不复。r

“你好好养病,珍惜自己的身子,不然,我皇兄也会终日牵肠挂肚,不得安然,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的”r

小然望睹逝去风沙,一感忧思,转而托着纤弱的身子缓步于宫中小道,病步怏怏,郁郁寡欢,自她清醒后,终日便是如此,念李朔伤疾,愁意凡下落,想事出何因,施晋说,他会去查这群黑衣人的身份,只是一连数日,终没有音讯。r

采儿跟在后面及时提醒:“娘娘,前面有亭子,我们过去座座吧”r

小然被她搀着座于亭内,采儿又给她加了件衣服,小然唇色发白,苍黄着脸细数园内之花,秋风吹落,已是寥寥无几。r

忽然,南风溟带了三位仔细勘察过的江湖人士前来,三人各自行过礼,南风溟略带喜色:“然儿,这三人均都是江湖能人,你的病,很快就好了”r

小然冷淡瞅了一眼,无动于衷,只是眸色撇到一抹黑色,顿时有些好奇,便多看了几眼,只看她装束怪异,脸戴半张面具,一身黑衣,一个女子装束如此,实在引人注目,便淡声问:“你叫什么,为何如此打扮?”r

“娘娘直名唤我娉姬便可,如此打扮,只因我左脸曾受过伤,固此才这样装扮,恐露出浊容惊吓到旁人”她一顿,继而又道:“娘娘,恕我直言,娘娘倍尝忧患,如今富贵缠身,按理说不应会得这种病”r

小然细目看过她,只得瞧见半张脸和一双眸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她的身形轮廓朦胧中有些熟悉,只是听得她粗糙的声音,便又顿觉陌生,只看不语。r

南风溟道:“不说这些,你们现在若是能治好贵妃的病,朕重重有赏”r

“皇上,这种病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治好的,得时刻畅导提醒,医心,还得医人”娉姬直言说着。r

南风溟一挑眉,饶有兴趣打量着她:“看来你懂的不少,如此,那你便留在贵妃身边医治,直到她好了为止,然儿不喜人多,其它人就遣回去吧”r

娉姬平静地看过他,眼中复杂难猜,随即看向小然,有一丝怜悯。r

一剪秋叶,得知李朔病重的消息后,小然慌然无眠,长恨晚夜,终是不得明朗,夜半起身,她便执手拂琴,以慰心际,望他安好,便可不必牵心,只求平安活着,才可解她心头毒刺,浩瀚长空,长静曲音缥缈入空,翦涟银波,最属无情,她昂首望着星空,淡目染上一层轻薄,冷冷目色中,谴绻苍苍,李朔,你要活着……r

驻立殿门之外的南风溟听着如此悲音,心渐微寒,捏紧了衣袍,忍下眼中酸楚,撇过殿内,绝然而去,然儿,朕到底怎样做,才可入你心……r

在门内一角的娉姬,悄然立在黑暗之中,看着他的背影,眸生愤泪。r

晃然间,秋转秋尽,小然在细数的日子中,盼着他们一个个安好,李朔活下来了,只是意凡却仍无踪影,派出去的人,每次均都无功而返,娉姬每日陪着她,讲一些稀奇的事,聊一些轻松的话题,解她心中苦涩,她的身子也逐渐好转,只是整日也都落落寡合,或漫步城楼之上驻立静视,或独自一人品茶闲座,亦或看秋叶败落,细数枝片,不言不语,比以前更为少话冷淡,谁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施晋见此安排流嫣和亘肃陪她玩乐,她也只是偶尔逗逗他们,却也力不从心。r

落霞孤鹜,她又一次漠然相视,娉姬来到她身边,看过她,遂一同看着这如画景色,粗声道:“娘娘可是在想人?”r

小然驻立不语,她继而又道:“这半月在娉姬看来,皇上对娘娘不薄,娘娘对皇上的态度,娉姬看在眼中,他如此疼爱娘娘,娘娘为何这般冷淡呢?”r

小然看着天际,沉默片刻,最后才轻言出声:“若是一个人,对他连信任和依靠都没了,那还能剩下什么”r

“为什么?为什么会失去信任和依靠”r

“信任是彼此之间的事,欺瞒已经毁掉了信任,我不信他,便不再依靠”r

“若是我,我也定不在相信,只是以前毕竟动过心,最难忘却,娘娘,你在宫中没有朋友吗?”r

小然冷漠抽回神色,淡目看过她,依旧平淡如水:“宫里能有什么朋友”r

“宫里也可以有朋友,以前的,现在的,一起欢笑,一起历经生死,凡入你心的,没有吗?”r

小然目深似海,遥遥相望,突感悲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以后,我也和她们一个下场”r

娉姬追着问:“她们都死了吗?”r

小然星眸微阖,淡声道:“死了,下辈子,愿她们投胎为人,平凡过日,不在卷入这是非红墙之中,各自算计,死于非命”r

娉姬含情看着她,眸生寒凉,是非因果,终有轮转的。r

经如此一说,小然也想起了莫菱,她们也曾算是交情匪浅,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一番打算,她便辞了娉姬,来到刑天门寻来阮影,道:“你去帮我查查,莫菱如今身在何处,过的可好”r

阮影难色不安看着她,最后酷酷道:“她过得很多,娘娘不必担心”r

“你怎么知道?”阮影略一哽塞,随即道:“她离开了皇宫,已是自由身,岂能不好”r

小然也即可清醒,眼中一抹自嘲,遂也无话,只是问:“意凡有消息了吗?”r

“正在找,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r

小然继而离去,不曾想,却与四处闲逛的刘芊芊不期而遇,只是看她双眼凸进眼眶之中,神色苍黄,如今三四月的腹部,才微微突起一点,顿时有些疑惑。r

刘芊芊看到她,微微一愣,随即便说道:“听说你病了,我也一直病着,便未去看你,如今可好了”r

小然轻声问:“你生了什么病?”r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心里难受,头晕,有时还会眼花,太医开了点药,如今好多了”r

小然看过她的小腹,淡声道:“怀孕时期药不可乱吃,你还是自己注意点的好”r

刘芊芊欣慰地点点头,小然举步要走,她随即叫住,问:“夏宛仪的脸是不是被你毁掉的,她如今不得宠,恨你入骨,你也小心为妙”r

小然未回头,听她说完,便扬步而走,迎面的风带着点寒冷,她感觉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守着盼着,两个月过去了,意凡始终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