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草芳竹,一叶澄黄幽转落地,吹来丝丝凉风,植林园内开始萧条的树木,渐渐迈入晚夏,迎接下一个初秋。空r
中飘起淡淡茶香,环环随风迎上,云稍末端,凝结着朵朵黑云,正在酝酿着些场突发的雨。r
小然独身座于石凳之上,沏好两杯热茶,独自品饮一番,举目看向竹木,依旧青翠似初生,只是枫叶火红,落满一地,一翠一枯,宛如两个仙境。r
一阵轻盈的脚步传来,小然放下茶杯,冷然而座,心平气静。r
杨采满腹疑惑来至她身前,行过礼后有一丝复杂,轻声问道:“不知皇贵妃找臣妾何事?”r
小然漠首相视,看过她,遂示意她座下,这才道:“你现在位居几品?”r
杨采低昵过她,回道:“二品”r
“二品…”小然说着将她身前的凉茶换掉,又放上一杯热茶:“你的家族也跟着沾了不少光”r
“贵妃此话何意”杨采不明问。r
小然平视着她,字字如石砸入她心中:“听说林峰在一年时间内就从一个县令升为道员,他是你舅舅?”r
杨采心下一惊,仓慌看着她:“皇贵妃到底想要说什么?”r
小然慢条斯理的道:“这里没有别人,我只是纳闷,在陶远你费尽心机不远千里陷害于我,如今我人就在宫里,你为何不动声色了”r
杨采大惊,脸色突变,转而变的犀利:“皇贵妃说梦话了吧?”r
小然神色也立刻变的冷冽:“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担心我进宫,几次三番使计,只是,若不是你这般折腾,如今我恐怕还在陶远待着,对你们任何人都造不成威胁,更不会让你舅舅丢官丢命”r
杨采不可置信的瘫下身子,凝神问:“你将我舅舅怎么了?”r
小然挑眉看着她,像是利剑,刺穿了她的心脏:“没怎么”r
雨顺势落下,溅落在茶杯中,一起变得浑浊。r
杨采摸着茶杯,感受着其中暖意,愣了半天,忽而自嘲一笑:“这么说,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只是,我从来没有派人杀害过你,只是让舅舅略施小计,还不是让你逃了”r
小然紧锁眉目:“那些杀手不是你派来的?”r
“什么杀手?我从来不知,我只是在和皇后聊天时偶尔得知了你的住址,杀手,我可没那个胆子”r
小然垂目沉思,竟然不是一个人……r
杨采沉目又问:“那你现在想将我如何?”r
“那你说呢?”r
忽然之间,南风溟忽然从一侧走了出来,杨采大惊,小然更是一惊,意凡在他身后面露难色,南风溟寒眸盯着杨采,刚才的话他句句听到了耳中。r
“你好大的胆子”r
杨采惊慌失措跪于地上,含恨看过小然,欲带哭腔:“皇上,听臣妾解释呀,臣妾只是一时糊涂,皇上……”r
“朕都听到了你还解释什么,你放心,你们一个个朕都会处理,来人,将她带下去,终生囚禁于云山寺,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放出”r
杨采惊座在地上,嚎哭出声:“皇上,你不可以这样,我的话都没有说完,你不能就这样将我遗弃”r
“朕已经对你很仁慈了,带下去”r
“皇上……”她无尽一声嘶吼,天际大雨顷刻而下,雨滴越来越大,打在她泪水分明的脸上,洗尽了一身的铅华。r
“施然,你真毒”r
低头落泪,含怨离去,茶未凉,人已散,离洒过后,苦愁断肠。r
小然惊看向意凡,意凡偷声道:“是公主告诉皇舅舅的,我也不知情”r
小然一阵恼怒,南风溟怒气未消,转而看过小然,坚定道:“然儿,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的”r
小然不明看向他,他遂唤上全喜,气郁离开。r
“全喜,随朕去翎鸾宫”r
他们刚走,离初便兴冲冲寻来:“怎么样,那个害你们的女人有没有被处置”r
小然看着她闷闷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r
离初见此问意凡:“怎么了,这个计谋不好吗?”r
意凡埋怨的看过她不作声,小然无奈撇开他们而去,心中难涩,落寞离开之时,低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置她于死地”r
离初怔怔看着意凡,有些不明:“我做错了?”r
意凡挑挑眉:“然姐姐不曾想过将她逼于死路”r
离初忽然回过神来,看向意凡:“我忘记了,宫里的女人,一旦将她打入冷宫,那便就是要了她的命”r
意凡叹了口气,无尽思索。r
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皇后不知犯了什么事,皇上大怒要废后,朝堂之上议声四起。r
小然听的一阵心惊胆战,杨采曾说她是听皇后才知道她们的住址,那皇后定也和陶远发生的事脱不了干系,这她早就猜到,只是多了一个杨采罢了。r
小然想到了张伊,这个被诬陷的人,一直以来,均都将他忽视,她寻了李朔,打探他的消息,李朔如是告诉了她。r
“我在来京时去拜访他,只是府中已空无一人,或许,他已造不测”r
小然黛眉紧锁,不明问:“是谁?”r
“能动他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r
小然捏紧了衣衫,远目眺望,心中不是滋味,又是一条人命因她而亡,这让她如何安然,心中对南风溟埋怨更深。r
我都已不想去追究,为何你还紧抓着不放,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