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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倾尽天下


正值清晨之时,意凡匆匆赶来,面露愁色,悄声对小然说:“然姐姐,皇舅舅知道皇后就是派人杀害我们的凶手,现在召集了众大臣商讨废后一事,他的意愿是废了她立你为后”r

小然立刻座立不安,沉下了眸子。r

“那废后召书可曾立了”r

“没有,大数臣子不同意,认为单凭这一点要废后太过严厉”r

小然整个神经禁绷在了一起,意凡喃喃道:“然姐姐,我没有料到事态会变的这么严重”r

小然一变温和看向他,轻声问:“你皇舅舅人呢?”r

“正在议事厅”r

小然暗自想了一会儿,便准备动身去找他,岂料门口一声通报:“皇后娘娘到”r

小然和意凡相视而过,均都去前厅迎客。r

刘芊芊只身前来,身形单薄,仿佛一夜,瘦了很多。r

小然看她双眼发肿,便知没有少哭,她遣了意凡和下人出去,遂静身看着她。r

刘芊芊压抑着心中滋味,扬起秀眉看望着她,一番凝视,这才弱声说道:“皇上因为你要废了我……”r

小然一颤,继而平静道:“事出有因,他不会莫明就废了你”r

刘芊芊几声嘲笑,眼泪滚烫打在脸上:“就算没有这件事,他日后也会想法废掉我的,杨采已经被他胡乱搪塞了个理由发落到了云光寺,日后她定活不了”r

“那你是不是曾派人暗杀过我们?”r

刘芊芊情绪已然有些波动:“是,是我派去的人,皇上时不时派人出宫,我心生疑惑,便也派了人跟着,不曾想却发现了你们,你们的住址也是我故意泄漏给杨采的,为的就是多一个人替我除去你,我怕,我怕我得不到皇上的心,最终连权也丢掉,只是你不还是进宫了么”r

小然早已料到,所以并没有太震惊,当初她记恨于心,只是如今均已不想去追究,淡声道:“即使你杀了我,那也改变不了他的意念,决定你生死大权的,不是我”r

“我知道……”刘芊芊悲声说:“所以我恨错了人,如今,我只想肚中孩儿顺利生产,平平安安”r

她看着小然,潸然泪下,绝然跪在她身下,小然惊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r

刘芊芊哀声道:“你知道,一旦我丢了这个位置,那便什么也不是,肚子孩儿定不能保,没有了身份,只能任人残害,所以我求你,求你替我向皇上说说情,待我产下孩子再废后吧”r

小然有些震惊,她自然知道一旦从高处摔下来,面临的不只是疼痛和讽刺。r

小然有些无措,居高临下看着她,刘芊芊见此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无助哀求:“求你了,我做的错事,我自会承担,但请放过我的孩子”r

小然更是一惊,此刻,没有权倾天下的皇后,只有一个手无寸铁的母亲,正在放下她所有的尊严保护着自己的孩子。r

小然一片动容,即使心中对她不满,如今也无法含恨对待。r

她弯身扶她起来,漠声道:“皇上要如何,岂是我能干涉的”r

刘芊芊急声道:“只要你说,皇上定听你的,待我生下孩子,我便离去”r

小然冷冷抽出手,转身而过,定神想了想,便出门而去,临走时,只留下了一句话。r

“我说了,皇上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r

刘芊芊眸生喜色,望着她的背影,感动不已,有了孩子之后,她便知道了什么最为重要,现在,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唯独不能不要这份亲情,这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她必须好好保护。r

苍叶浮谢,落地成片,打开宸华殿的大门,凉风随小然而进,南风溟看着迎面亮光的人影,静视片刻,起身相迎:“然儿…你来的正好,朕有事要对你说”r

小然知道他要说什么,默然注视着他,畴思一番,缓缓说道:“不要废了她的后位,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r

南风溟一腔热情突然被掩盖,瞬间变了脸色:“什么,她想要你的命你知道吗?”r

小然平静回道:“那是以前,以前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r

南风溟不明看着她,琢磨不透她的意思,如墨的瞳孔满是疑惑,最后毅然说道:“你不在乎,朕在乎,后位,朕废定了”r

小然心中有些难涩,蹙眉看着他:“你这样会害死你们的孩子”r

“不用拿孩子来威胁朕,朕心意已决,只有废了她,你才可为朕的皇后”r

小然一愣,不可思议的盯着他,有些寒心,她轻颤着唇角,字字坚定,深触进他心底:“可是我不想为后,就算你废了她我也不会为后”r

南风溟霎时沉下眸子,挑眉凝重看着她,闪过一丝复杂,最后释然笑道:“然儿,朕就当没听过这些话”r

“我说的是真的”r

南风溟一阵苦涩,不解问:“为什么?”r

小然低头沉默不语,泪从心生。r

南风溟见此难涩的转过头去,昂起头咽下一滴酸泪,语气沉重:“然儿,你如实告诉朕,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想回到朕身边,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是高扬,还是谁?”r

小然听得一阵心酸,不知如何回答,看着他孤单的背,心还是狠狠一疼。r

“怨不得别人,只是在陶远一人清静惯了,不想在宫中过着嘈杂的日子”r

南风溟忽儿转身道:“那朕问你,如果朕放下这一切,陪你浪迹天涯,你会一辈子在朕身边吗?”r

“会”小然脱口而出,未经思索。r

南风溟轻笑一声,撇过她:“你明知道这不可能,又何必难为朕,朕不能弃万千子民不顾,在宫里,朕也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你为何就不能接受?”r

“你知道我要什么生活?你准备给我什么生活?你给的生活就是每日围着你和一群女人拼命,然后看着你和别人恩爱,最后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r

“朕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南风溟压抑不住心中怒气吼着抓住她的手,死死地捏着:“难道你要让朕将心掏出来给你看吗?自你进宫以来朕一再忍让,告诉朕你想要什么,到底朕怎么做才可如你心愿,朕是一国天子,做不到随心所欲”r

小然努力抽回手,吸了口气,冷色看着他铁青的脸,怒火中烧,寒目撇过他,泪水在眼中打转,沉声说着气闷而走。r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知道你是皇上,你可以什么都不用给我,我不要”r

她含泪出了殿门,伤手处裂痕被他紧捏着崩开,血色染红了她的袖口,鲜艳的刺眼。r

南风溟额头青筋暴露,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闷吼一声踢碎了殿前书桌,双目泛红,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令人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