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丫鬟下人们伺候着三人早膳,杜方宇还在抱怨枕头有些高了。牧遥却是神秘兮兮的将叶天行扛到了一旁。
“老叶,你那黑布口袋里,有把白玉钥匙,做什么用的?”
“嗯?钥匙…..”
牧遥服气叶天行了,送礼物前自己都不看的么。出手就是全部身家,简直实在得有些过分,只得掏出白玉钥匙递了过去。
叶天行接过之后,一阵恍然大悟。随后又递回给牧遥。
“不清楚,第一高手的。”
“第一高手,有多高?收徒弟不……”
“亚圣苦虬。”
“难怪你都还虚巅峰了,还被人砍成狗。偷的?”
“你才是狗。”
牧遥有些诧异,竟然还有亚圣来了不老林。难道神罚传说是真的,跟这钥匙有关么?可惜,叶天行也不清楚。
先收着吧。亚圣不惜砍人,想来这钥匙也不会差。
牧遥只得将叶天行扛回来继续喝粥。
想着心事,牧遥便没什么胃口,这粥喝得有些懒洋洋。随后,就看见登徒子两眼放红的冲了进来了。似乎一夜没有合眼。
“牧兄,开颅务必小心,李叔跟了我父亲三十年。”
“大夫找好了么?”
“嗯。”
“时间呢?”
“就在……”
登徒子的话还没有没说完,突然一群穿着朝服的官员,相互推搡的往饭厅里走来。为首是个文士男子,年约四十。
文士身旁则是个武官,正在阻拦于他,嘴里骂骂咧咧。
两人身后各自跟着十余人,怒目相向。
登徒子看着众人,眉头皱了下来,显然是有些不高兴的。刚才朝堂之上就叽叽歪歪,下朝后继续不依不饶,看自己好欺负么。
“文仲谋,你有完没完?”登徒子瞪着文士男子。
“请世子大局为重,主动辞去继任城主。”
“你脑子灌水了吧,请我把自己干掉,凭什么?”登徒子觉得有些搞笑。
“你文治有余,武功不足。”
“别说得大义凛然的样子,谁不知道你是为了四皇子。”旁边的壮汉,早就不堪忍耐,见缝插了句嘴。他叫武安国,圣城的城守。
“四皇子堪破时局深谋远虑。总比世子强吧,系统连个评级都没有!”
“既然没有评级,你又怎知好坏?”
随后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牧遥算是看明白了,争权大戏啊。这个城守武安国显然和登徒子是一伙的,但是城监文仲谋扯着人皇的虎皮,鸡毛当令箭,妄图举荐四皇子。于是两人便各自纠结了一伙人,撕逼扯淡了起来。
只是,争议的焦点,好像是登徒子的系统,也有问题?
原来李叔是小白鼠啊!
牧遥终于弄清登徒子为什么如此重视李叔了。而此刻,登徒子也正是一脸烦躁。
“行了,都别争了,系统问题我会解决!”
“怎么解决?”文仲谋毫不想让。
“没见我请了高人么!”
众人这才注意到饭厅内似乎多了几个人,然后大家就看见了一个猥琐的骗子,一个残废得不能自理的高手,还有一个,小白脸。
“世子殿下,你这是诓我们玩么。高人,就这仨,哈哈……”
“不行么?”
“病急不能乱投医啊。世子,江湖水深,小心骗子。”
文仲谋说的没错,这里面还真有一个骗子,只是牧遥不幸的跟着躺枪了。被人鄙视总不好受的,对于文仲谋,心底恶感顿生。
登徒子歉意的看了一眼牧遥,大声呵斥文仲谋。
“我敬你是叔辈,说我没关系。但是涉及我的朋友,请放尊重些!”
“哼!……尊重,那也得看实力!”
“那咱走着瞧,我爹大寿前,牧遥肯定能够解决我的系统问题。”
“哦,…小子,你行么?”文仲谋看向了牧遥。
“必须行!”
“好,就以城主六十大寿为限。如果不能解决系统问题,世子请辞!”
“送客!”
登徒子牙缝里挤出一句来,转身背向众人。争权一行唱声告辞,转身离开,武安国面色忧虑,文仲谋则是暗自开怀。
随后,登徒子才转回身来,对着牧遥拱手行礼。
“牧兄,一切仰仗你了!”
“我尽力。”
“那咱们,先解决李叔的问题?”
“好。”
牧遥没有想到,才一入圣城,就卷入了政治斗争中。他有些后悔刚才答应得草率,只是文仲谋的轻视,登徒子的一声朋友。
他又冲动了。
思虑间,登徒子将牧遥引入了一间密室。
李叔躺在一张手术专用的床上,旁边站着两个大夫着装的男子。据登徒子介绍,这两位是圣城妙手斋最好的大夫。
事关李叔生死,牧遥静心片刻,朝登徒子几人点了点头。
手术开始。
牧遥接管了李叔识海的控制权,找到那个红点后,便用一丝真元让李叔晕了过去,随后示意两个大夫开颅。
脑部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也是人类对于自身最为无知的领域。
这里包了含各种复杂的结构和神经网络,主导了人体的一切活动,并调节人体与周围环境的平衡,是一切高级神经活动的基础。
所以但凡一丝错漏,李叔只怕命不保亦。
妙手斋虽然于此有所涉猎,毕竟也属浅薄,两个大夫一脸严肃,如临大敌。
牧遥则是耐心的引导两人定位。
只是,在一阵肌肉骨骼割裂的声音之中,看着那红白褶皱之间的血色浸染,牧遥的胃里,突然起了一阵翻腾。
怎么想吐啊!
牧遥精力分散,一时就忘记了引导。
两个大夫顿时手足无措,李叔命悬一线。好在登徒子及时发现了手术台上的异常,赶紧捏了捏牧遥胳膊。
“牧兄,先闭上眼睛!”
“哦,好…”
牧遥依言闭上眼睛,专心内视。终于重新定位红点,引导手术刀的方向和力度,两个大夫也恢复了镇定。
开颅手术流程复杂,步骤繁多。
实际切除的动作,却是相对简单的,等到精准定位于红点后。
噗嗤一刀下去,阻塞也就通了。
剩下善后及缝合等工作,两位大夫可以独立完成。而整个过程的持续时间很长,导致牧遥消耗极大,此刻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幸不辱命。”
“牧兄,辛苦了。”
登徒子也跟着松了口气,李叔跟了老头子三十年,自己快把胸脯都给拍碎了。不管系统能不能好,真把李叔弄挂了,肯定无法交代。
两人出了密室,已是夕阳落山,这手术竟然持续了将近一天。
晚照有些刺眼,牧遥忽然一个趔趄倒下。
好累啊!
建邺一路走来,牧遥内心疾苦外伤不断,全凭一股意志硬撑。此刻骤然松弛。
终于,倒下了。